26 藏龙卧虎

夏威夷经商成功的华人很多,但财才双栖又藏而不露的华人不多。这位在当地旅游业的老大挥金如土总在不经意间,他还能在见你的一分钟内针对你的名字写出一首隽永的诗。每年春节,现任州长警车开路带着一溜人马,首先向他拜年,也许从这一代移民开始,奋斗有了新的杠杆。

Many Chinese-American are business entrepreneurs,but few are both rich and talented without shoing off.One such exception is the owner of a travel company.Not only does he posses material wealth,but he can also compose poems with guests'names on the spot.

在夏威夷的最后一个计划是采访当地最大的旅游企业——熊猫集团。不料老板藏而不露。

熊猫集团的掌舵人据说是位华人,生于香港。香港暴乱那年,举家迁移夏威夷,从此创建快达集团(熊猫集团前身)。有关他的传说很多。据说历任州长每逢过年,会领着众官员开着礼车隆重登门拜年;据说他曾在15分钟内无需律师签下一份10亿美元的包机合同震惊旅游界;据说他在2个小时内耗资亿元买下一个海滩酒店;据说他不仅在金融、股市上是个天才,而且还出口成诗,尤其擅长藏名诗,诗意隽永,寓意哲理,才气横溢。据说他还英俊潇洒,美妻相伴,追求者如云却闻风不动。还有更玄乎的:1997年10月26~11月3日,时任中国国家主席的江泽民应克林顿总统的邀请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首站抵达夏威夷。据知情人透露,当天的欢迎宴差点由熊猫集团这位重量级人物代表夏威夷官方出资宴请,以表达对贵宾的敬意。地点设在夏威夷州州长耶塔诺夫妇的州长官邸里,后来不知为什么没能请成。大概是双方官员觉得不妥,如此隆重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仪式怎能由民间代表来出资宴请(尽管形式是官方)?但见到江泽民主席的一瞬间,他为江泽民主席题写了:“江以民为本,民以江为心”的藏名诗,诸如此类有关他的传说,实在如夏日缤纷的花瓣捡拾不尽。但他周末包飞机让员工到拉斯维加斯尽情玩两天,确是员工们的亲身经历。对于他,我充满了好奇。获知他的名字叫徐卓枢,我托朋友跟他联系,示意我想见他,可他却迟迟未能浮出水面。

多年前,我在北京解放军艺术学院读书,一个男孩告诉我,“我爱上一个女孩,我对她说了3次‘我爱你!’她不仅视而不见,还闻而不惊。我对自己说,那就算了吧。”多年后我当作家或记者,我向对方示意我对他或对他的事业有兴趣,我连追3次,当熊猫集团董事局主席徐卓枢对我的示意没有反应,我早在心中对自己说:那就算了吧!

没想到临行前,一个朋友很神秘地把我领到一处豪宅。那豪宅真是气派不凡,我似乎看见了一叠叠美金贴在墙上,也似乎进入一个世界艺博苑。我想,这一定是“美国世家”。可主人却是一位40来岁的华人,看那镜片下一双对生活充满热望的眼睛,应该不像是个低调的人。何况每天可以在主流媒体上看到他旗下的公司形象。此人正是我要见的人。一分钟内,他便为我的名字写了一句诗:“叶名天下响,鸿运无限量。”我虽写诗十余年,也不敢在一分钟内出口成章。

深聊后才读懂他做人的准绳和人生哲理。有些人挥金如土是在不经意间,就像岁月在弹指间流逝。有时天空的灿烂是在雨后的清丽中,似一幅水墨画,空处便是一种韵,就像他的才气,瞬息让人眩晕。何以在餐桌上当面以这人的名字写诗,这着实可以把一个外行人吓昏了过去。之后我们交为挚友,他常会开着崭新的法利拉克邀我去吃正宗粤菜。我喜欢流连于他公司总部不是因为他的财富,而是一种传统与时尚相融的华夏精神,我还喜欢看着他身着休闲服骑着自行车在林荫道上消遣时光。我曾迷惑于他不喻言表的浪漫,这种因财富的光环和健康活力而构筑的男人的深邃,不得不让我对男人世界引发新的思考;每当我在夏威夷的住所收到他的花篮,每当我凝望他与贤惠美丽的妻子和谐相拥的侧影,我会深深感念这是城市心境下所需要的生活品质。

从切磋诗开始,谈到华人和中国财经,他自嘲并不深谙中国文化,但言语间却把中国人文、古典哲学以及现代公关——融汇,用东方哲学在西方处事,如鱼得水。

这是个新课题。也许从这一代华人开始,再不像“老一辈革命家”那样只会勤俭持家。真正的“活着”是将自己着实地“活一把”,活出一种光泽,并使之成为永恒。

这是我在夏威夷一个新的收获,无声处在生命底层喧响。当你敲响一道门,并不在乎门缝背后世人的目光,而是纷纷倾泻而下的彩虹,将你化整为零。当你在一声天籁的呼唤中回归现实,发现上帝对每个人只疼爱一次。

我一直希望把他列入我的第一部写美国的书《走进美国华裔名人的家》和有关该书所拍摄的26集电视片中,但他一再强调只想与我交朋友,不想扬名。我因等他改变主意而将书稿推迟了半年出版,最终还是遗憾地未能将他列入那部书中。但该书出版后,他来信表示祝贺并愿出资在夏威夷为新书举行首发式,并已为我订好了往返夏威夷的头等舱机票,我因工作繁忙未能成行。但我对他性情中的**与内敛、浪漫与谦卑始终未能理解。直到有一天一位好友对我说:新一代的美国移民,学会了“高调赚钱,低调做人。”我的心结才得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