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早,叶笙就装了满满一后备箱东西出发。

她先去接了萧誉。

萧誉家在一条破旧巷子里,叶笙虽然开了一辆低调的辉腾,但依旧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引来众人频频打量。

巷子太窄,车不能再往里走了。

叶笙拿出手机给萧誉打了个电话,很快就看见萧誉提着大包小包出来。

萧誉正要上车,就见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孩子走过,后面还跟着个地中海男人。

女人一见萧誉,就满脸嘲讽。

她身后的男人更是不客气开口:“哟,萧誉,这是去给老丈人拜年?”男人一张嘴就是一口黄牙,其中一颗金牙格外显眼。

不等萧誉说话,年轻女人开口道:“他穷光蛋一个,有哪个眼瞎的能看上他?”

萧誉没理他们,走到叶笙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放了东西。

大金牙嘲讽道:“哟,辉腾啊?我说萧誉,男人还是要有点尊严的。两年不见,你都沦落到被人包养了?”

女人眼中也闪过嘲讽:“萧誉,当初不是那么硬气吗?你现在为了钱,对着又老又丑的富婆也下得去嘴,你的硬气呢?”

车里的叶笙皱眉,她怎么就又老又丑了?

叶笙摇下车窗,对着萧誉娇声道:“亲爱的,快上车吧。”

大金牙一见叶笙,眼中划过一丝惊艳,满脸不敢置信。

抱着孩子的女人眼中也满是诧异,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堪。

大金牙两步上前走到叶笙面前:“这位小姐,你怎么看上这样的穷光蛋了?他又穷又没文化,人还有暴力倾向,家里还有个半瞎老太婆,你这是何必……”

男人贪婪的看着叶笙的脸,这女人近看更TM美了,萧誉哪里配得上这样的美人。

叶笙满不在乎,更加深情的看着萧誉。

“我家亲爱的人长得帅,不像有的人,有几个臭钱就显摆。钱我家多的是,只要我家亲爱的一句话,他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我家亲爱的有骨气,说要自己挣。”

“还有啊,是个没眼瞎的人都知道选我家亲爱的,你长得……太对不起党和人民了。抱歉,请让一让,我们赶时间。”

女人脸色更加难看,因为她就是那个瞎了眼的女人。

单论外表,大金牙那是完全没办法跟萧誉比,但萧誉穷啊。

男人听了叶笙的话,脸色暗沉,冲上前就要动手拉扯叶笙。

萧誉一把抓住他的手。

“痛痛痛!”大金牙大喊。

女人连忙上前:“萧誉,你放开我老公!”

“滚!”萧誉甩开大金牙的手,拉开车门上了车。

叶笙开车直接冲那俩人身前飙过。

积雪化开路上湿漉漉的,汽车开过,大金牙夫妻满身泥点子。

“师妹,我这是风评被害啊,变成你包养的小白脸了。”萧誉好笑道。

“怎么?还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

叶笙问道:“那俩人谁啊?”

“我这不年纪大了嘛,两年前奶奶托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就是刚才抱孩子那个。我还没答应呢,人家张口就要三十万彩礼。”

“我本来也不想结婚,再说,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哪里去找三十万?我当时就拒绝了。”

“没多久,这女孩就嫁人了。”

叶笙笑道:“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我跟那女孩都没见过几面,也不知他们是不是有毛病,每次都嘴欠。”

“不过师妹,刚才是真解气,估计那两人现在真以为我找了个又好看又有钱对我还深情的女朋友。”

“师兄,你还是第一次承认我好看。”

“跟刚才那个女人比,你确实比她能入眼。”

“滚!”

一路上两人说笑打闹着,两个小时的车程也不算无聊。

师父住在山上,环山公路坡度缓还平整,一路上风景还不错。

到了半山腰,从岔道开一段路,就看见一座十分古朴的房子。

院子里一棵百年老松枝丫已经枯死。

萧誉脸色一变,“我现在跑来得及吗?”

师父走的时候把院子交给他打理,他却回了家。

这棵松树是师父重金买来的,自打他拜师时,这松树就在院子里了。

师父在家时,每年冬季都会给树干围上一圈稻草,今年……

叶笙看着被冻死的松树,也觉得可惜。

这棵罗汉松,按照现在市场价起码千万了。

叶笙下了车,进了院子。

“师父?”

“进来。”屋内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叶笙推门而入。

屋内干净温馨,一个白发老者坐在桌子前,用一块布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小花瓶。

这正是叶笙的师父忘苍大师,俗名释永诚。

学养博雅,对佛、道、儒三家思想均有涉猎,为世人传道解惑,在上层圈子都享有盛名。

曾被推举为全球佛教协会主席,可这老头看不上这些,不喜欢条条框框束缚,这一点萧誉倒是跟他一脉相承。

他一个人躲在这深山里清静,他这人喜欢收集古玩,古玩又相当费钱。

他钱用光了就会入世接一点业务,挣了钱又回来躺平。

“乖徒儿,你快来看。”见叶笙进来,忘苍大师慈祥的朝她招了招手。

叶笙走近:“师父,您这是?”

忘苍献宝一般把东西递上前:“你看,我这次去H国花重金买回来的。”

叶笙接过花瓶打量。

“小心点小心点,别摔了。”忘苍见她如此随意,连忙叮嘱。

花瓶浅蓝底色与绿、粉和金色绘制云中飞龙,底部有“慎德堂制”款识。

叶笙皱眉:“师父,这哪来的?”

“就去H国出差淘来的。”

“师父,我不是不识货的人,这是清道光年间景德镇官窑出品的,这样的宝贝你能随便淘来?”

见徒弟不好忽悠,老头干脆承认:“H国皇家陵墓的。”

“师父!你老毛病又犯了!”叶笙又急又气。

她的师父是有真本事的,年轻时喜欢倒斗。他都金盆洗手几十年都不干了,为什么又犯了?

忘苍理直气壮道:“这本来就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那场大火后,被他们抢走了。我拿回自己老祖宗的东西,理所应当。”

接着他有有些遗憾的开口:“那里面还有不少我们的东西,这次没带工具,等下次去,我把东西全带回来。”

叶笙心中一惊,忽然想起前世师父带着师兄去出差,好像就是H国家。但最后却在H国被抓了,连爷爷都救不出来。

“师父,您别再去了,太危险了。”

这时萧誉进来:“师妹,你那一后备箱的东西可累死我了。”

他上前喝了口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危险?”

老头子拿过花瓶左看右看,叹息道:“这东西是我们老祖宗的,里面还有个兽首,可惜太大没法子拿。”

叶笙想到前世师父去出差再也没回来,连忙叮嘱:“师父,您不要再冒险了,是我们的东西迟早都会回来的。东西太大,您拿出来也没法子带回国,要是被发现……”

“听你的听你的,师父还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回来。”

说着老头拿出一颗珠子,叶笙眼睛大睁,接过来仔细研究。

她在书上见过,这是传说中价值过亿的‘锦珠’,人去世后含在口中可保尸身百年不腐。

“喜欢吗?可惜我就带了几颗出来。”

叶笙毫不怀疑这颗珠子的真假,说明师父找到的陵墓真的是有不少老祖宗的东西。

萧誉伸手:“师父,我也要。”

忘苍一脚给他:“你个败家玩意儿,把我的罗汉松养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要东西!”

“师父,您说的给我带礼物了啊!”

老头斜了他一眼,“我不这样说,你会来吗?扎马步,两个小时!”

“哦。”萧誉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叶笙伸手:“师父,这珠子是个烫手山芋,还是上交的好。”

“上交?老夫费那么大劲拿回来,你让我上交?”

“师父,现在时代不同了,被查到可是要坐牢的。再说,你不是说这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吗?那就还给老祖宗吧。”叶笙苦口婆心劝道。

师父买其它古玩,她没意见。但这东西确实是要不得,说不定会引来两个国家有关部门的追查。

这一世,她不会让师父和师兄再出一点意外。

“那我玩一段时间再上交行不行?”

人说老小孩,人越老越像个孩子。

看着师父那不舍得模样,叶笙笑道:“好,但是你不能出面,你说不清来源,会惹麻烦,过段时间我来取。”

“你有不露面的法子?”

叶笙点头:“我有法子。”

老头想了想,虽然不舍,但徒儿说得确实也有道理。

要是他去上交,上面的人肯定会追查这珠子的来源。

但放在家里也是个定时炸弹。

早知道他就……好吧,他依旧会带回来。

老祖宗的东西怎么能流落在外?

“那你小心点。”老头把东西交给她。

叶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