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夕阳”

公开的牌面是梅花、梅花,方块和黑桃。

如果按照蛇喰梦子的推论,三个人手中最多只能存在着两张梅花。

但是羂索所翻开的三张特制牌,全部都是梅花。

虎杖悠仁贴在屏幕上的两张方块和一张红桃飘悠悠地掉了下来。

怎么可能。

在紧要关头出现了不可能出现的「第五张梅花」,难道蛇喰梦子的推断都是错误的吗?

“不对。”

猫屋敷花子盯着羂索手中微微炽热的纸牌,回忆起了他那极易被略过的咒力操作。

“你的手里应该还有一张没用到的牌吧,虎杖。对着它使用咒力试试看。”

没猜错的话,这种特制牌应该会根据输入的咒力量来变化花色。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副咒具。

听见这话,虎杖悠仁连忙调动起咒力。淡蓝色的能量裹上薄薄的特制纸牌。随着诅咒的不断涌入,牌面上的花色也在不断改变。

这是一副作弊纸牌。

向使用咒术更熟稔的猫屋敷花子下毒,再把菜鸟咒术师虎杖悠仁关进玻璃幕板之后,就能完美保证骗局不会被戳破。

设计得非常精巧。

该说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诅咒师么?不过来到赌狂的聚集地、深陷于赌博深渊的百花王学院玩弄游戏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

“会长……或者说像是会长的陌生人?用这种粗劣的千术操纵游戏,在给予对方虚假希望的同时诱导着连人生都压下。我不知道你有怎样的力量,但作为人类你不过是下中之下……”

蛇喰梦子的指尖搭上了纸牌的边缘。

黑桃,黑桃和黑桃。

“简直愚蠢至极。”

三比三,平局。

血红色的咒力在狭窄的房间里激**。

隔开猫屋敷花子和游戏场地的玻璃和灯管在一瞬间破碎。

金色的电弧打穿了冷滞的空气,犹如灵蛇在室内狂舞。

仿佛刺穿了黑暗的闪电。

还没等委屈在一副普通人身躯里的羂索有时间反应,这不同于咒术界的奇迹已经烧灼了已死之人的血肉经络。

被灰黑色的诅咒所缠绕的猫屋敷花子从玻璃碎渣中走出,中了剧毒的人类躯壳被抛在身后。她掀起羂索的刘海,露出了其中无法被治愈的缝合线。

就是这东西吧。

猫屋敷拉动了线头。

粉红色的牙齿大脑裸°露在所有人面前。

摧毁这个之后,羂索会不会真正死去呢?

“猫鱼。”

花子呼唤起生得领域里快闲得开始和小熊宿傩打架的猞猁咒灵。

“你见过羂索的本体吗?”

事实上是见过的。

毕竟这家伙是冒充亲近之人再扔出狱门疆的惯犯嘛。

“可以毁掉试试。”

猫猫悟的绒尾一甩一甩。

“不过他手里会有狱门疆哦。敲诈出来再杀掉吧。”

特级咒物狱门疆是应对六眼术士的绝佳办法。

如果按照那个见鬼的平衡理论,世上诞生六眼与最强封印咒具的重现,大概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平衡吧。

“不用了。”

猫屋敷花子抚顺了猞猁咒灵头颈部的绒毛。

如果要和五条悟合作,还是最好不要保存着这类咒物为妙。毕竟以后还要靠着对方把她从认定的诅咒师名单里捞出来呢。

至于羂索。

贪婪又阴毒,肆意操纵他人生命的陈年诅咒师。

无法原谅。

短窄的铁片在猫屋敷花子的指尖上弹起。

电磁狙击的光芒,再次在昏暗的场地中闪烁。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焰火。

焦香的烧烤气息在狭窄的房间中蔓延。

“嗯……”

猫屋敷花子看着表皮焦褐的羂索大脑。

“大概没人会想吃它。”

在干掉了羂索后,他们幸运地找到了血清。

“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大概会真的选择死一次吧。”

猫屋敷咬着指尖,想了一会。

既然能随意更改牌面的花色,那么这个游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再赌下去也不过是输。所以猫屋敷索性直接掀翻了桌子。

不过这样就要冒着羂索没有把血清带在身上的风险。

“总之,还是选出了最好的结果。”

和小伙伴们并列走在楼梯上的虎杖悠仁心情还算平稳。

虽然现场制作了烤诅咒师,但是自己没有被控制,猫屋敷也没有死掉。已经算是大团圆结局了。

“不可以说出去哦,虎杖。”

猫屋敷看向虎杖悠仁被白炽灯照亮的侧脸。

“无论是电磁还是我有两条命的事情。”

已经领教过咒术高层对自己的恶意的虎杖悠仁当然知道一种特殊的、能够替命的咒术能够引起多大的波澜。

就算不会被算计着送死,也一定会对身边亲近的人出手,以期让她交出秘诀吧。

或者是直接诬赖她叛逃,关进小黑屋里严刑拷打也是有可能的。

被想象中的惨状吓到、切回现实的虎杖悠仁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会为她保守秘密的。

而另一位目击者则对超能力没有半点兴趣。

“现在应该已经是黄昏了吧。”

游戏中的最大功臣、被幸运女神所眷顾的高中生蛇喰梦子侧过脸看被钢板封住的菱形窗。

百花王学院的景色是非常美丽的。

就这样粗暴地遮住它,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样想着,熟悉的钟声再次在耳边响彻。

“又到晚上了。嗯,今天谁会死呢?”

是广播里的电音。

不对。

猫屋敷扯着手环勉强维持清醒,汩汩流出来的血逐渐打湿了衣襟,晕开了一片深红。

如果羂索已经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话,现在是谁在组织这一切?

她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如果在这里晕过去的话,大概又会有人死掉了。

最终从手环咒具中传递来的咒力绷紧了固定在灵魂表面的束缚,让猫屋敷花子逐渐失去了意识。

在她不受控制地闭上双眼前,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走廊的尽头一晃而过。

这个认知令她开始怀疑是不是雏见泽的诅咒再次发作,亦或是陷入昏迷前的知觉错乱。

因为那是桃喰绮罗莉。

柔和的光线把猫屋敷从梦境中提前唤醒。

微弱的热量像是个阔别已久的友人,温柔地透过窗棂,在地面上反射出金色的光。

猫屋敷花子睁开右眼,所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当她意识到这在一个全封闭的环境中有多么异常时,一滴冰冷粘腻的**坠进了她的眼睛。

把视野染成一片暗红。

之前还和他们一同坐上赌局的蛇喰梦子,已经变成了一具被固定在玻璃上的尸体。

钢板已经被拆掉了。

夕阳从外面投下来,在破碎的玻璃边缘折射出斑驳的光芒。

如同那些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奴隶,蛇喰梦子以同样的姿势死在了他们面前。

“虎杖。”

猫屋敷花子侧过头看向情绪明显不对的虎杖悠仁。

刚刚还在身边的同伴,下一刻就死掉了。这种事实对于刚刚离开平静生活几天的男子高中生来说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所以羂索才要把虎杖悠仁扯进来。

就是要他崩溃,绝望到对着诅咒祈求,把自尊和未来全都压上,换取一点点承诺。

如果那样的话,不就和她当年一样了吗?

“我们把她放下来吧。”

猫屋敷叹了口气。

只有这一层玻璃的话,哪个咒术师都能轻松破坏掉。想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虎杖悠仁身上的手机响了。对面是几乎同时从睡梦里醒来的七海。

“桃喰绮罗莉失踪了。”

那是当然的。被羂索寄生的学生会长甚至连脑袋都被猫屋敷打开了……

“我遇到了蛇喰梦子。”

七海建人平静地接上一句。

“你们那里出现了什么意外吗?”

就算是猫屋敷花子一时之间也被哽住了。

蛇喰梦子的尸体正在他们的眼前,完全真实,做不得假;

手机那头的七海也遇到了活生生的蛇喰梦子,他没必要专门和他们撒这种谎。

时空乱流?还是那个能控制血肉的咒灵?

完全模拟另一个人是可行的吗?

猫屋敷靠近玻璃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们这里的意外就是,蛇喰梦子死去了。”

猫屋敷如此平静地叙述了事实。

“所以现在我们有两个蛇喰梦子了。”

如果大胆点假设的话,或许还有两个桃喰绮罗莉。

毕竟她在入眠前,可是亲眼看见了啊。

“会和吧。”

七海建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在二年级华组这里等着你们。”

还真的有啊。

终于赶到的虎杖和猫屋敷震惊地看着教室里活生生的蛇喰梦子。

“哟,好久不见。”

红色制服的少女露出了笑容。灰黑色的咒力在她的周身盘旋……或者说,这具躯壳本就是由咒力联结而成的。

“大概你们也看见了我现在的状态。在这座校园,是没法真正死去的哦。”

据亲历者蛇喰梦子所说,是经历了一段很奇妙的俯视整个校园的经历之后被散佚的咒力重塑了身体。所以看上去会充满咒力,就?像?是?咒灵一样。

“所以不能贸然从玻璃那里出去吗?”猫屋敷花子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可以的哦。”

蛇喰梦子笑着给予了解释。

“因为离开的条件,就是「坠落」嘛。”

从玻璃外坠落,从高层楼梯上坠落。无论怎样都行。

只要跳下去,在获取真正的死亡之后,就能得到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改自梦子对西洞院百合子说的话。

第一次入v,有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