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楚景是姜圆圆见过的第二混账的人,那就没有第一了。
姜圆圆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对这个问题又羞又急,“不许再说!”
“好生霸道,”楚景亲她的脸颊,“这就是当宠妃的威力么?我听旁人说现在贤妃娘娘冠宠六宫,你如何看?”
这有什么如何看的,整个后宫就姜圆圆一个人侍寝,是和楚景做了夫妻的人,这个问题来问她,未免有些逗弄之意。
姜圆圆轻轻靠在他的怀里,懒声道:“不如何看,对了,你之前说给霖儿找一位极好的夫子来的,找的怎么样了?”
楚景很不满她突然之间开始谈论孩子的事情,又抚着她的脸亲上去,半晌将人欺负的眼眶都红了,这才喘着粗气道:“怎么总提孩子?不能提提我么?”
他这人的醋性实在是太大,姜圆圆被他亲的险些连孩子都没抱住,红着脸瞪他,“挤着雲儿了。”
小小的一个孩子在爹爹娘亲怀里睁着大眼睛看,本来方才吃奶的时候就不高兴,现在还被挤了两下,立刻就“嘤嘤”地哭出来,真的是‘嘤嘤嘤’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像别的小孩儿一样嚎啕大哭,而是泪珠子一颗颗地落,时不时瘪着小嘴看一眼娘亲,好生惹人怜。
姜圆圆一边用帕子给小儿子擦泪,哄他道:“乖乖,咱们不理父皇,父皇是个坏人。”
楚景则是在一边十分怀疑这个孩子遗传了自己某些方面的劣性,他在边上狐疑地瞅了两眼,越看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小雲儿在娘亲的安抚下很快安静下来,小手抓着娘亲的手指不放,分明没有什么力气,但是那眼神看着姜圆圆,姜圆圆就舍不得把手抽出来,恨不能把孩子一直抱在怀里才好。
楚景在边上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午膳摆好了,小雲儿还被姜圆圆抱在怀里,他忍不住道:“抱太久了不好,仔细他晚上也闹着要你。”
姜圆圆不太在意,“雲儿还这般小,跟着我也是正常的。”
话落,从门口跑进来的小霖儿听见了这句话,忙去抱着娘亲的腰道:“霖儿晚上也要和娘亲一起睡。”
雲儿就算了,这个小胖子来凑什么热闹,楚景接过宫人手里的湿布巾,给小楚霖擦他黑黢黢的手,“霖儿你之前是不是答应过父皇要把三字经前十句背下来?”
小霖儿眼神游移起来,尝试撒娇,“父皇,霖儿不识字……”
他从一岁到现在两岁半,最大的进步就是走路走稳了,然后说话清楚流利了,不过背书方面还是一点儿进步也没有,和他一岁半的时候一个样,看见书本就开始打瞌睡。
“没事,”楚景很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等你三岁了,就可以去上书阁读书了。”
小楚霖也忘了晚上要和娘亲睡觉的事情了,被父皇这样一打岔,有些忧郁起来,用筷子戳了个肉丸子吃,小脸鼓鼓的,一看就不开心的样子。
姜圆圆要吃饭,于是把小雲儿给了奶娘抱,她尝了一口鲜贝汤,低声对楚景道:“以后别在吃饭的时候和孩子说这些,你看霖儿都没胃口了。”
“他刚才吃了三个肉丸子两块排骨,不太像是没胃口的样子,”楚景贴近姜圆圆的耳畔,“只有我能和你睡。”
“咳咳咳。”姜圆圆被呛着了,她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看小霖儿,确定儿子没有听见后又去看周边伺候的宫人,半晌才平静下来。
现在姜圆圆早就明白了,让楚景不说这些荤话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她自己去习惯了,不过现在看来,她离习惯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吃完饭,等到殿内都没人了,楚景便拥着姜圆圆去歇晌,他每日寅时过半就起了,白日里又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中午一般都会歇一小会儿。
姜圆圆也不闹他,知道他要歇息,便在他怀里闭着眼假寐。
本来不想睡,但听着楚景绵长的呼吸声,她也起了困意,是被海内侍轻声唤楚景的声音吵醒的。
楚景似乎不知道她醒了,很轻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便轻手轻脚起身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姜圆圆翻了个身,也睡不着了,干脆躺着看话本子,这些都是丽贵人给她的,比她之前看的那些故事更加新奇,也更加大胆一些。
看到一个强盗夜闯小姐香闺时,姜圆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又看后面写那强盗见色起意,对小姐欲行不轨,姜圆圆连忙把书页合起来。
好一个丽贵人,竟然看这种狂浪之书!
这个书里的强盗也着实太可恶,小姐云英未嫁,就这样被毁了名声,不知以后还怎么活!
姜圆圆气愤地想着,确定周围没人后,快速将书捡回来,然后继续看,不过是捂着一只眼睛看的,一边儿看一边谴责那个强盗实在是太道德败坏。
等到了晚上,楚景从养心殿过来,他先逗了一会儿小儿子,又去看了看大儿子在做什么,这才来找姜圆圆。
不过在殿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她的踪影,大概是去找贺婉或者是丽贵人了,楚景也没去找她,在榻上坐着打算歇一下,刚一坐下来,楚景发现薄毯下压着一本书,他好奇地拿出来,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然后翻了两页。
似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贤妃有些大胆啊。
楚景看了一下自己坐的榻,又看了几眼窗户,笑了笑,先洗漱去了。
姜圆圆傍晚去丽贵人的宫里又拿了几本书回来,毕竟在宫里的日子这样难熬,看点不好的书怎么了!再说了,她已经在心里谴责过那个强盗了!
丽贵人看着她嘿嘿地笑,“你也觉得这书好看对吧。”
姜圆圆小脸通红,还在嘴硬,“不是,我只是没看过,有些好奇。”
“切~”丽贵人找了几本书给她,显然是见多了她这种嘴硬的人,“看吧看吧,我这里还有好多呢,不过不能让陛下知道,这些书在宫里是不允许看的。”
“嗯嗯,快给我。”姜圆圆拿了大概七八本书,估计够看一个月了,这才高高兴兴回去。
听吉祥说楚景来了,姜圆圆也丝毫没想起来自己的榻上还放了一本那样不可言说之书的事情,把自己新得的书让吉祥去藏好,这才走近殿内。
楚景在榻上晾头发,见她来,喝了一口酒,唇边勾着笑意,“回来了,快去洗漱吧。”
他今日好像有些怪,姜圆圆想了想,没想出来为什么,去看了两个儿子,然后洗漱了坐在梳妆柜前通发。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时不时哼出来两声小调。
姜圆圆梳好头发,见楚景还在喝酒,不由得道:“这么晚了还喝酒吗?”
“不晚,”楚景道,“天黑喝鹿血酒,小娘子可知道是有何作用?”
这……好熟悉的话……
姜圆圆秀眉拧了一会儿,忽然大睁着眼睛看向正含笑看自己的楚景,几乎羞愤欲死,“你、你都知道了!”
楚景将那本书从被子下面拿出来,当着她的面翻起来,“唔,要喝五杯,我才喝了三杯。”
这书里面写的是一些什么,没有人比姜圆圆更清楚了,虽然她才看了一小半,但那一小半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姜圆圆要去抢他手里的书,楚景将手抬高,顺势将嘴里的鹿血酒渡给她一口,“只我这个粗人独享这种好物未免可惜,小娘子也尝尝,待到欲火焚身时,才知……捂我的嘴做什么?”
姜圆圆见抢不回来书,又捂不住他的嘴,干脆眼眶一红,趴在一边哭了起来,太丢人了,这辈子的人都在这会儿丢完了!
楚景将书慢条斯理地又翻了一页,像是在看什么正经东西一样,“哭什么,这书写得挺好的。”
姜圆圆眼角还挂着泪,哽咽道:“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孩子我也不要了,你带着他们俩过吧。”
她像是真的经历了很伤心难过的事情,哭得停也停不下来。
“小娘子哭得这样伤心,莫非是嫌我这粗人?但粗人也有粗人的好,不信你自到我跟前来,我给你看看。”
姜圆圆哭声一噎,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恨没有一个地缝给自己钻进去。
楚景将书放下,过来将她抱起就放在了窗台上。
姜圆圆一愣,“做、做什么?”
“你说呢,”楚景将她的衣带一抽,那白皙漂亮的肩头便完全显露了出来,他笑,“不是在这个地方吗?”
是了,这里是书里强盗与小姐初次云雨的地方……
姜圆圆此时真像是遇到了一个强盗,喊也不敢喊,叫也不敢叫,只能被压在窗台上,被**。
好不容易等到事闭,她伏在楚景怀里抽抽噎噎哭着,心想以后再也不看这样的书了,就算是看也要背着楚景看,看完就藏起来!
楚景显然很满意这次扮做强盗的事情,他摸到了怀里人的眼泪,又去亲吻她的发顶,“如何?”
姜圆圆下意识地想,强盗好像没有对小姐说这句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楚景对她说的。
她很有骨气地道:“不如何。”
“哦?”楚景将她汗湿的头发拂到肩后,又沉下身来,“不如何也没关系,反正我喝了三杯鹿血酒,正是血气旺的时候,总会叫你满意的。”
最后,姜圆圆满意到说不出话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
次日一醒,她就感受到了腰酸腿痛,前夜那次是生完孩子的第一次,楚景还算克制,也很温柔,时时顾及她的感受,但昨夜!楚景就是一个强盗!一个土匪!姜圆圆愤愤地想。
吉祥给她揉着腰,见宫人在窗台那边不知干什么,以为是有鸟雀弄脏了地方,不由得道:“在宫里住着可真省心,娘娘您什么都不用操心,就有一大帮人来服侍您,连带着奴婢这个大宫女都有派头,大家都羡慕奴婢呢。”
她话里话外都是骄傲,姜圆圆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自觉没脸见人了,她现在才适应宫女来给她和楚景收拾床铺,至于其它地方,她还没那么快适应啊!
等到了下午,丽贵人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似乎很气氛,一见到姜圆圆,她就开始诉苦,“我的书!全被缴了!”
姜圆圆沉默了一下,“陛下干的?”
“对啊,”丽贵人欲哭无泪,“我还有好多都没看呢,你说陛下好端端地收我的书做什么?你的书被收了吗?”
姜圆圆讪笑两声,“快了吧应该……”
不知为何,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傍晚,在楚景来之前,姜圆圆把她的那些书全都塞到了柜子底下,确保楚景看不见,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洗漱后就钻进被子里睡了。
其实没真睡,在装睡。
听见推门声,姜圆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察觉到那脚步声在床旁停留了一会儿便离开,她有些好奇,悄悄睁开眼看过去,只见屏风后坐着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
青衣?楚景在宫里从未穿过青色的衣裳,这是谁?
姜圆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殿外的吉祥等人眼观鼻鼻观心,陛下吩咐了,今日要和娘娘干些有趣的事情,他们还是就在门口守着吧。
怎么会没有人来?
姜圆圆颤着身子,努力冷静下来,“你是谁?”
此言一出,她皱了皱眉,自己真是生个孩子都变傻了,在宫里,坐在那里的人除了楚景还有谁?
她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不出声?”
姜圆圆走过去,屏风后的楚景正在喝茶,见到她,站起身来,“小生见过夫人。”
夫、夫人?
姜圆圆呆了片刻,“你又失忆了?”
说着,她上前来要碰楚景,却被避开。
“夫人莫要这样,若是让旁人看见了,怕是有损夫人清誉。”
一袭青衣的楚景,看着格外斯文俊秀,姜圆圆还是没明白,这人又在弄什么把戏?
她不断靠近,最终,楚景叹息一声,“既然夫人执意,那小生……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