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姿忍着疼，扶着床想爬起来。
季冷晏看着她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听到保镖跑上来的声音，就松手去抱起纪明姿。
白母得了空又想冲上去，李华生把人按住了。
但是还是被白母的指甲挠破了胳膊。
这么疯狂的白母，让纪明姿想起了精神有些失常的胡雪莹。
白母拼命的厮打李华生，嘴里不停的骂着纪明姿，那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纪明姿。
弄得纪明姿心里发颤。
“贱女人！我儿子对你那么好，你害了我儿子还不够，还要让我们母子没有傍身的产业，你怎么这么恶毒！”
“当初也是管我叫妈的人，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傍着个大富豪，就为所欲为，献媚让人对付你前夫一家！”
“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贱女人！”
“来人！快来人看看这恶心的女人！”
……
白母疯了一样大吼大叫，周围的人都挤在门口看热闹。
保镖到来的时候，就全给赶走了。
一群保镖冲进来，着实也吓到了白母。
季冷晏抱紧纪明姿，冷冷的盯着地上的人，“让她闭嘴！”
保镖闻言，赶紧冲上去，从李华生手里接过白母。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
李华生的身上，多了好几道口子，依旧面不改色，从不远处顺手拿了些纸，直接塞到白母的嘴里。
终于安静了，纪明姿悄悄的松了口气。
季冷晏低头，就看到她小心翼翼的吸气，没敢张口喊疼的模样，
再仔细一看，就见纪明姿上次划破的一些地方，又渗出了血，纱布底下有淡淡的粉色。
这让季冷晏怒火中烧，脸色沉得吓人。
“叫人过来给啊姿上药包扎！”
纪明姿摇摇头，声音发虚，“不打紧。”
她转头看向白母，神情悲伤。
“人可以护短，可以不理智，但是能不能学会反思？到底谁错的多，你心里没一点数吗？”
纪明姿的眼中充满了疲惫。
“如果早知道会闹到这样的地步，我当初也不会嫁给白贤先。”
她宁愿自己忍着别人的目光，不再找男朋友，宁愿意外怀孕独自把孩子养起来。
也不愿意，为了封人口舌，为了意外怀孕能给孩子一个安身之所，去嫁给一个自己不爱，还会发展成仇人的人。
白贤先早就不是大学时候的天真少年了，他变得很快，快的纪明姿猝不及防。
纪明姿知道，她对不起白贤先，但是一再被白贤先如此对待，她欠下的，也还清了。
至于白母，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去如果不是她恶毒的让人绑架她，害得她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季冷晏也不至于发怒，把白家收购了。
一切都有因果，一切都有一方先出了底线。
“阿姨。”
她低垂着眼睑。
“不管你是不是怪我，我欠下的，给你们白家当牛做马五年，被白贤先和你一再伤害多次，已经足够了。”
纪明姿叹了口气，拉着季冷晏的袖子，恳求道：“能不能，给她留点什么，毕竟已经年纪大了，白贤先还在监狱，别把她往死路上逼了。”
她能想到白母为什么会像泼妇一样，来医院里大吵大闹。
白家好不容易和胡氏搭上关系，让本来小资的白家，上了一大层阶梯。
结果，先是没了胡氏，白家又掉下了一大段，白母本来就心有不平。
后来白贤先这个顶梁柱又进了监狱，她急着救白贤先，害得白家又被收购。
相当于，白母所有安身立命的资本，都已经没了，白母肯定受不了，才会跑过来。
白母闹，把一切负面情绪都发泄在，她这个造成白母丢了一切的根本上。
虽然，她是无意，虽然她才是最先的受害者。
可是白母只记得自己丢失了的，不记得自己做过的错事。
大抵，也是人被逼到了绝路上。
所以纪明姿主动求情，让季冷晏给她留一个活路。
“你的心，还是太软。”
季冷晏摇着头。
“这种时候，你不直接把她打击的再也不敢找你，反而给她留个活路，你这是让她觉得你好欺负。”
他冷冷的看着白母。
“这样的人，就应该送去警局，跟她儿子作伴。”
纪明姿捏紧手里的袖子。
“我没办法做到那个份上，因为我心里还是记得他们母子二人曾经对我的好。”
不管白贤先是不是只是为了追她，但是她都受了白贤先的恩，后来也是白贤先不嫌弃她，给她一个名分。
她却什么都给不了白贤先。
那时候，纪明姿也只能，工作之余，把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甚至有些客户，也都是做律师的时候，帮忙打赢官司的人，她请人和白家合作的。
那时候，白母虽然不满她不和白贤先一起睡，不给她生孙子，也对她不错。
所以就算现在事情发展成这种地步，纪明姿还是想给他们留一线生机。
季冷晏自然是不赞同的。
要不是白贤先娶了纪明姿，他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艰难。
就算五年前他丢了纪明姿，现在他把人找到，纪明姿还没有离过婚，谁知道纪明姿大学是不是跟哪个男人睡过？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追纪明姿，没有人背后说闲话，也不用担心季宏言和沈秋婉不喜欢。
所以，季冷晏没办法体会纪明姿的心情。
他从来不是一开始对白家心存感激的。
他对白家，只有恨意。
季冷晏干脆直白的告诉白母：“我对付白家，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怪啊姿没有用，我讨厌你们白家，讨厌你们娶了啊姿，她从来都应该是我的，你们横插一脚，你说我不恨吗？”
纪明姿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多想。
她以为季冷晏只是在意她嫁给白贤先的事情，反正她和白贤先没关系，还不如不嫁人。
却不知道，当初那个男人，本来就是季冷晏。
白母不管纪明姿和白贤先说了什么，眼底都是恨意，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
她没办法说话，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恨。
谁要这女人的施舍？
白母觉得纪明姿太做作。
都把她白家弄成这样了，还一脸无辜的，求季冷晏给她留点什么？
呸！
她不稀罕。
她就是想要白家现在好好的，她儿子还好好的，季冷晏对付他们，就应该再补偿给她！
季冷晏看着白母的眼神，就知道这疯婆子死性不改。
“你恨吗？那就尽管恨，反正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母子两个。”
纪明姿皱眉，摇了摇季冷晏的袖子。
她想息事宁人了。
季冷晏垂眸看着纪明姿，“你放心，只要她保证再也不来打扰你，我可以给她留点家产。”
纪明姿见此，松了口气。
李华生直接喊人去打印协议。
“我给你份协议，你签了，季总就给你留点家产，让你和你儿子后半生无忧，以后想再白手起家也可以，只要能不再出现在纪小姐面前。”
李华生低头看着白母，“你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白母闻言，恶狠狠的瞪着李华生，明显一副想咬人的样子。
李华生见此，耸了耸肩。
“纪小姐，她不愿意。”
纪明姿皱眉，到底只能叹了口气，转过了头。
她能做的，已经做了。
也不想再劝什么了。
见她放弃了，季冷晏沉声道：“你看到了啊姿，所以接下来，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了。”
他必须要让纪明姿明白，有些人，真的不可理喻，除了强硬的办法，是不能够以德服人的。
这女人一直心软，心里装着的，是民生，是每个人的善意。
可是他必须要她有防人之心，明白有些人，慈悲不得。
纪明姿不说话，摆明了随便了。
季冷晏却笑笑，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说她多在乎白贤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