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讶异多看驾驶座男人一眼。
眼睛看不见，不确定他俊脸上的表情是否出于自愿。
要知道结婚一年多，他们一直是对外隐婚状态。
即便深市上流圈子里有神通广大的知晓第一豪门掌权人陆堰已婚，但也没人知道姜黎就是他的妻子。
陆堰也从来没有带她参加过任何公开场合。
这是第一次，他提出要带她出门。
“我眼睛不方便，陆先生还是找白小姐和沈秘书吧。”
以前类似的宴会，陆堰从不过问姜黎，直接带白梦初或者沈秘书。
姜黎没少在新闻上听到他和白梦初在各大上流社会晚宴成双入对的新闻。
若是放在过去，陆堰肯带她出去，她会开心地提前好几天选好礼服，做好一切准备。
现在的她早没了之前的心气，陆堰带谁去，都无关紧要。
“要不是奶奶一再坚持，你以为我会带你？”
生意场上的宴会，陆堰带沈秘书去谈合作更合适。
除非上次威尼斯夫妇那样的情况，只有姜黎能够搞定。
其他时候，他不愿意自己太太沾染生意场上形形色色的复杂。
但奶奶在姜黎离开后特意打电话给他，提醒他要事事以老婆为先。
“有钱有势的男人，在外面再怎么胡来，轻易也不会换老婆。陆家从来没有出现过离异夫妻，陆堰你不要让爷爷奶奶失望。”
陆堰轻易也不想换老婆，毕竟再重新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耽误时间精力，过去二十九年，姜黎是唯一在那方面能够挑起他兴趣的女人，味道还不错。
他对孟清砚说的是实话，他对她还没有腻。
就算是腻了，他也可以给她足够多的钱，让她留在家里当摆设。
就像小时候看过的书，玩腻的玩具，就算是他不要的，也不会丢，更不允许别人捡。
姜黎被带去一家私人工作室。
工作室老板直接接待他们。
女老板显然和陆堰关系不错，上下打量姜黎一眼，拉着她坐在化妆镜前，故意调侃陆堰，“这次的新欢最好看，尤其是这双眼，空灵神秘。”
“眼瞎以后，第一次听人这么夸我。”
姜黎言笑淡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陆堰拍掉女老板反复磨砂姜黎脸蛋的手，“晚上八点带她参加晚宴，你看着办。”
他果然没有强调她的身份。
陆堰自认没有必要对旁人多余解释。
在姜黎眼里，陆堰是默认过去他多次带不同的新欢来过这里。
想想她知道的有白梦初，和对他态度暧昧的竹马沈秘书，不知道的或许更多。
女老板没想到姜黎这么漂亮的眼睛竟然看不见，抱歉一句，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她温柔了许多。
“你的皮肤好，彩妆画上去简直暴殄天物，简单一个淡妆，找一件能配得上你的礼服，我一定让你成为今晚晚宴最瞩目的女人。”
“不用，普通一点就好。”
陆堰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发现美好。
实际上陆太太不需要打扮就已经够好看了。
他从不否认姜黎的美貌，是他见过最具有吸引力的女人。
姜黎只当他不想让她打扮得太过招摇，本就是奶奶逼着他才带她出席的活动。
太引人注目反而让人关注她的身份。
姜黎以为就算陆堰带她去了宴会，也不会公开承认她的身份。
黑色宾利进了宴会庄园。
陆堰那张脸就等于请柬，刚一下车就有侍应生迎上来问有什么需要。
姜黎下车的时候，没想到陆堰的手先一步拉住她的细腕勾着自己手臂上。
遇到熟悉的生意场上人打招呼过后，视线落在头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姜黎身上。
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这位是……”
都已经交到化妆工作室老板不用打扮得太漂亮。
结果等姜黎画了淡妆，穿着一身宝石蓝吊带鱼尾裙出来的时候，就连陆堰都移不开目光。
姜黎明媚娇艳的五官，淡妆浓抹总相宜。
朦胧的青春感，更是对见过人性复杂的男人致命吸引力。
陆堰手臂从身边小女人臂弯里抽出来，改落在她后腰上，占有欲似的将小女人纳入怀中，挡住中年男人毫不掩饰的感兴趣的目光。
“我夫人。”
“啊，抱歉抱歉，是我冒昧了。陆总第一次带夫人公开出席宴会，原来是想金屋藏娇，舍不得让人看见啊。”
对方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陆堰向姜黎做介绍。
姜黎则意外陆堰坦度坦然地向别人介绍了她的身份。
“怎么，怕我拿不出手？会把你当普通女伴介绍出去？”
“……”
姜黎没有接话，但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毕竟她的眼睛看不见，第一豪门掌权人的妻子是个瞎子，传扬出去，怕是也不太好看。
“我的婚姻又不是见不得光，何况你是我公开出席第一个女伴，我不说，留着他们妄加猜测，传出去的八卦反而更难看。”
她是他公开出席活动第一个女伴？
姜黎失神片刻后，唇角勾着自嘲的弧度。
最近的八卦新闻对陆堰和白梦初的跟踪报道是少了，但不代表她没有记忆。
他和白梦初成双入对出席的次数还少吗？
以陆堰的身份，难得出席类似的宴会。
见到他都找机会巴结。
陆堰就算最烦应付这些，上流圈子来来去去，有些生意盘根错节，老一辈的人情关系还是不得不给些面子。
姜黎本就刻意地和陆堰保持了些距离。
在其他人挤过来敬酒的时候，不着痕迹从他身边退开。
试探着躲过脚步嘈杂的人群，摸到墙边的休闲区沙发上，坐着发呆。
“这是哪来的服务员，去给我拿杯香槟过来。”
姜黎听到声音在自己身边不远处。
眼睛看不见，也没有理会冒昧的女人。
不想声音的主人几步走过来，一把扯住姜黎的手臂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
“说的就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随便穿条裙子混进来就想钓凯子？”
“我不是服务员，至于来干什么，好像也不关你的事。”
姜黎只想清净地坐一会儿，没想到也能遇到烦人的苍蝇。
尤其旁边响起几声低声调笑，女孩显然不是一个人，还有同伴。
她不想平白惹事，打算起身离开，感觉到眼前有风来回忽闪，听到女孩恶意的嘲笑，“呀，你们快来看，这还是个瞎子，哈哈，我头一次见有瞎子好意思坐在这里摆姿势钓男人，你能看见他们身上的名牌腰带和手表？可别钓个跟你一样的服务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