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初被她口出狂言吓到，当即看向左右，见大家注意力全都在旁边踏板坏掉的钢琴上，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白小姐杵这里多耽误一分钟，都是在拖延演奏会正常进程。”
姜黎将她推开，蹲下身子检查钢琴踏板。
钢琴踏板都是钢板和橡胶制作，人力一般不会踩断。
姜黎庆幸只是断了连接钢丝。
她工具包里有配件，可以直接更换，只是换好再重新调整踏板高度调音，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听到踏板没有大问题，天亮就能恢复正常。
古老松了一口气，疑惑开口，“这架是今年新购入的钢琴，配件都是全新的，怎么会出现连接钢丝断裂的情况？”
“这个我知道，连接钢丝拧得太紧或者太松都会出问题，肯定是姜黎调试的时候没有拧好呗。”
“白小姐说错了。”姜黎手里拿着卸下来的钢丝递到古老手里，“是有人故意在链接钢丝上切断一半，好歹是在彩排时候发现坏掉，如果是演奏会现场，怕是会影响演奏正常进行了！”
“这裂痕你下午检查的时候有吗？”
姜黎摇头，“抱歉，我的眼睛看不见，但切口处只有轻微磨痕，看深浅度，踏板使用次数不超过两次演奏曲目的数量。
“那古老今天一晚上演奏的曲目都有十几首曲目，岂不是说……”
“钢琴就是在最近几个小时刚刚被割断了踏板钢丝的！”
古老脸上怒容沉沉，“清松去查监控，必须把这个坏种给我找出了！”
“姜小姐眼睛都看不见，随便摸一摸就断定了钢丝被切割的大概时间，也太武断了点吧。万一查不出真相，反而惊动工作人员搞得人心惶惶，准备工作忙漏了什么，岂不是更加影响演奏会正常进行。”
“动手的人并没想着影响古老演奏会正常进行，只是想暂时拖延些时间罢了。”
姜黎也肯定了陆堰的推测，“动手的人显然也懂钢琴，否则不会选择这么巧合又重要的位置。如果真心破坏演奏会正常进行，完全可以切割口再小一点，就算多练几十次，也能保证在演奏会正常进行当天钢琴准时坏掉。”
“拖延一晚上顶什么用，我少练一晚上琴，琴技又不会退步。”
姜黎若有所指地转头向白梦初的方向，“那是您的功夫足够深，毕竟有些人就算练一晚上琴，琴技也没法进步。”
“姜黎你讽刺谁呢？！”
“白小姐怎么还自己找骂呢？我说有些人，没必要对号入座。”
“你怎么心浮气躁的，今天合奏刚起点踏板就踩断了，你手臂旧伤好的差不多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合练也来得及。让清松留在这里陪姜黎调音，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吧。”
古老摆手把人都打发了，看了一眼陆堰，见他站在姜黎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拉着瞅着人不放的白梦初走人。
姜黎在旁边重新更换钢丝调音。
陆堰在旁边打下手，总能精准地递上她需要的工具。
“陆先生什么时候也懂调音了。”
“有这么以为优秀的调音师夫人，我自然耳濡目染。”
姜黎才不信他忽悠人的鬼话。
怕懂也是因为白梦初，毕竟白月光的杀伤力，让他为了她都了解一些她热爱的钢琴知识也是可以理解的。
“陆先生猜猜看，切断踏板钢丝的人，会是谁呢？”
“陆太太心里有答案，何必明知故问。”
“踏板钢丝早不断晚不断，选在了古老要求白小姐试练合奏的时候。”
“我们的答案，是同一个人。”
陆堰接着姜黎的话，意外的坦诚。
“陆先生这次怎么没有偏心替白小姐打掩护？”
“我只认事实，什么时候偏心过？”
“……”
原来，这次也并没有站在她这边。
只是站在真相的那一边。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旁边的助理清松完全被两个人当成背景板，对于听到的内容，惊得嘴张的你放下一个鸡蛋。
“陆总和姜小姐，我是不是该报警啊？”
“这架Steinway价值百万，一根钢丝配件万把块，报了警查到的也不过是个底下办事的人，想必意义不大。”
古老性子直，全部精力都奉献在钢琴演奏事业上。
他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钻营心机之人。
但陆堰可是给了一个亿，就只需要古老收徒三年。
这事若是让古老知道，他得更纠结。
可让清松想不明一点，白梦初为什么不愿意和古老提前合奏彩排呢？
清松绞尽脑汁想不明白，眼瞅着一个调音，一个递工具大小手，郎才女貌的格外登对的二人，有了一丝觉悟。
去请陆堰和白梦初过来的工作人员回答，不好意思地给他说好像打扰了两个人在酒店做好事。
白梦初不会就是为了打断人家小夫妻俩才……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人还真是个性缘脑，没得救了。
就但愿她这个脑子别影响到古老，在老人家职业生涯抹黑就好了。
姜黎忙到天亮，重新装好踏板，调整好高度，又重新配合调了一遍音。
沈秘书打了几个电话催促，陆堰不得不离开去机场。
“滨海新城项目今天就正式启动了，最近怕是没时间过来。”
陆堰说着展开手臂，朝姜黎要抱抱。
姜黎觉得陆堰忽然变了性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有点粘人呢？
举着沾了脏污的手朝面前挥了挥，用胳膊肘推着他下演奏台，“陆先生要回去为我打工挣分红了，辛苦辛苦。”
陆堰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看了一眼公司有紧急工作催他尽快回去处理，伸手在姜黎额头上点了一下，“我点了外卖早餐，奶奶说的……”
“工作也要好好吃饭，我知道的，奶奶转病房了告诉了。”
姜黎工作唯一惦记的就是奶奶的病情。
等忙完这两天的演奏会，她就跟古老请假回去陪奶奶。
陆堰离开不久，外卖车装着上百份早餐送过来。
陆陆续续上班到场的工作人员人手一份，还有饮料和零食大礼包。
“这是陆总为大家准备的小小心意，烦请大家这段时间多多照顾一下我们陆总夫人。”
陆总夫人？
收到早餐和零食大礼包的工作人员，同时看到正从保姆车下来的白梦初。
白秘书看到盛世集团京都分公司的车子，上去和司机外卖员打招呼。
热络的模样，更加坐实了大家的猜测。
白小姐什么时候和陆总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