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没有急着答,反而是表情僵硬地用无神的大眼望向滕路阳的方向。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亲近。
对方这么问,实在有些逾距了。
“那您是否知道,一年多前凭借陆总的实力,完全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金牌律师帮您打赢官司。”
“陆先生只是娶了我,并不是娶了我的家庭。”
她和陆堰本就和其他正常恋爱结婚的夫妻不同。
他们的婚姻开始于一场逼迫。
陆堰到现在都在记恨着她的算计,这次能够承诺帮她找回哥哥,也是她费尽心机才谋得来的。
说到底,这段婚姻里,不管是她主动还是被动,最终都用了手段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最终受益多的人还是她。
所以姜黎没有资格在这件事情上责备陆堰的旁观。
“陆总不愿意做的事情,有人用了一年的时间,满世界的把我找回来,他应该更值得姜小姐托付才对。不如加个联系方式,我想陆小姐等到父亲的官司结束,说不定还会需要我帮忙。”
“腾先生为什么帮我?”
滕路阳才说过他之前打算定居国外,不再接国内的单子了。
现在又突然变卦,给她留了余地。
“姜小姐应该知道我是因为谁改变主意的。清砚为你找了我一年多,我欠他的人情,用命还也不为过,多帮你打个离婚官司成全他而已。”
“我得考虑一段时间。”
“希望姜伯父的案子结束后,我能接到姜小姐的新案子。”
姜黎没有大给他肯定的答复,攥着手机上二人新加的微信联系方式离开咖啡馆。
从她认命回到陆堰身边的这些天,她再也没有想过彻底离开他的事。
她试过和他离婚,分居。
结果不了了之。
陆堰不肯放过她,千方百计也会逼着她,利用身边人迫使得她就范。
过去没有律师敢正面硬扛盛世的金牌律师团。
现在有了滕路阳,她似乎重新有了胜算。
可哥哥的事情还托付陆堰帮忙,她即便看见曙光,一时也只能稳住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回去给陆堰整理行李箱时候,她忍不住频频走神,滕路阳的话不停在她脑袋里来回反复。
以至于陆堰出现在身后,她都没有反应。
“陆太太在想谁?想得这么专心?”
“没有。”
姜黎被他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吓一跳,耳朵根都烫红了。
“我以为你是担心丈夫出差太久,现在就开始提前想念了,可惜……”
“如果陆先生喜欢,我现在也可以开始想你。”
姜黎说着,顺着他揽着她腰身的手臂站起身,两条莹白的手臂环在他脖子上。
“陆太太先告诉我刚才在想谁?”
“我在想怎么让陆先生早点出差回来。”
姜黎不想和他讨论内心的真实想法,敷衍得想要搪塞过去。
陆堰显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她每次只有说假话或者被他弄得动情了,才会耳朵根泛红发烫。
上午传真的照片还在他办公室的垃圾篓里。
陆太太被沈秘书电话叫回来时候,大概还在和野男人幽会。
方才或许就是还在意犹未尽地想着那个野男人。
猜测姜黎在他面前,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
陆堰心里有些吃味,但不会承认这是他在意姜黎,而是出于男人的占有欲。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妻子带绿帽子。
“我马上就要出差了,天高路远,陆太太舍得让老公饿着肚子出门嘛?”
“你想吃什么?我下楼去给你做。”
“陆太太一直知道我想吃什么不是吗?”
陆堰说着低下头,姜黎强迫自己没有躲开他的吻。
但僵硬的脖梗和脊背,还是出卖了她的心。
从回来以后,她嘴上时刻顺着他说一些好听的话。
陆堰最常听到的,就是她说如果他喜欢,她就会做。
好像陆太太没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一切以他为中心。
可是当他每次真正想和她亲密的时候,她又笨拙得忘记伪装,身体语言比她的嘴巴诚实得多。
她在排斥他的靠近,更厌恶与他的每一次亲密。
即便昨天他耐了心让她的身体攀上从未有过的欢愉,依旧没有勾回她走失的心。
她说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一潭死水。
从前陆堰不以为然。
如今清楚地感受到姜黎不爱他的时候的无趣婚姻生活,陆堰才发现,他可以不爱姜黎,但是他们的婚姻里,不能缺失姜黎对他的爱。
是的,他花费巨大代价买回了陆太太的人,现在也愿意继续加码,再唤回陆太太爱他的那颗心。
无论这代价是钱也好,还是他的真心也好。
他愿意多付出时间和精力,陪她逢场作戏,演绎她想要的真心。
陆堰落在姜黎脸上的吻,轻轻柔柔的羽毛一样,撩动着人的心跳。
姜黎和陆堰从前很少接吻。
只有在他做的投入,舒服了,姜黎借着体式攀着他的脖颈,凑上去亲吻他。
但他往往只是碰一下就退开,对这种没有身体快感的口水交换行为毫无兴趣。
反倒是姜黎提出离婚后,他吻她的时候多了起来。
大多是因为她喜欢,为了快速地撩拨她的身体起反应能够给他回应。
像现在这般,温柔旖旎的吻,之前从未有过。
他细细地与她的唇齿勾缠,软软地诘取她的香甜。
大掌并未在她身体里四处掠夺,而是一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捧着她细嫩的脸颊,加深着绵长柔情的吻。
这样的吻不似从前风雨飘摇急促霸道,更像是四月天舒朗晴明,润物细无声的缱绻。
姜黎原本悍住的心,在这柔柔的吻里轻轻裂开一条缝隙,探出细小的枝丫,探寻着未知的暖阳。
别墅外,沈秘书让佣人帮着催促陆堰声音从楼下传来。
姜黎收拾慌乱的心跳,将人推开,“陆先生该走了。”
“这次国外出差也不是非我去不可……”
陆太太如果开口,他大可以临时换人替他去出差。
过去陆堰永远都是工作第一。
任何事情都不能越过这项铁律。
姜黎从前不曾越过这个规矩,现如今更不会自逃没趣。
他说这话,大概率是因为刚才的氛围不错,觉得她松了口愿意让他睡,却又因为时间睡不上,有些意犹未尽罢了。
“工作不等人,我可以一直在家等陆先生不是吗?”
姜黎浅浅弯腰将地上收拾好的行李箱合上,拉杆递到陆堰手里。
陆堰另一只手掌拍在她挺翘的浑圆。
“如果不是确定陆太太刚才也很享受,我都要怀疑你是一心借着工作之机赶我走。”
“怎么会?”
姜黎脸上一窘,不愿意承认心事被他一语道破。
陆堰没有拆穿她的表面功夫。
下楼梯的时候,侧首在留在台阶上的姜黎玉白的天鹅颈上吮咬了一口,“留个念想,免得有不长眼的瞎撞上来,和我抢走陆太太。”
“陆先生的本事,没人抢得过。”
“陆太太说得有道理,记住自己说的话。”
姜黎是他陆堰打上印记的人,没人能抢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