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浑身每一块肉都在痛。
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姜黎意识清醒过来，身边只有机器运作的嗡嗡声，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那些员工都已经离开了。
她爬起身，摸索着沿着墙壁寻找到门板。
尝试半天打不开，大声呼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说，原本干燥的喉咙，喊得疼的发不出声音来。
机器运作产生的高温，让这里的温度持续升高。
姜黎浑身脱水了一般，被汗水浸得湿哒哒的。
垂在脸颊的发丝都打柳了。
在这么呆下去，她的身体怕是也会先因为脱水出现问题。
姜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一遍回忆着脑海里熟记的盛世集团内部构造图，想着办法。
发现盛世集团整个27层单独设备房，除非设备故障，平时嫌少有人会来。
对，设备故障。
……
盛世集团二十九层。
陆堰开会开到一半，心绪不宁。
下达了重要决策后，交代几个高层继续留下来讨论具体实操，先一步离开。
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来自姜黎的一通未接来电。
难得小女人会主动找他。
他直接回拨过去，通话提醒暂时无法接通。
确认一眼拨打时间，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
他打电话给别墅，家里佣人接电话。
“太太今天一大早出去做美容，还没有回来，用给先生和太太备午餐吗？”
“以后每天一日三餐，都准时备着，太太回去晚了也记得提醒她用餐。”
佣人答应下来。
那个女人平时就不怎么好好吃饭。
偶尔回去了，错过用餐时间，干脆就不吃了。
陆堰想着，脑海不自觉出现姜黎纤细的风一吹仿佛就能飘起来的单薄身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电话打不通，陆堰烦躁得心神不宁。
沈秘书敲门进来，“陆总，高航科技负责人预约的见面时间在一个小时后，您需要现在出发。”
陆堰应下，心情烦躁，起身走的时候，忘记拿椅子上挂着的西装外套。
“陆总，您的衣服……”
沈秘书开口提醒，伸手要触碰西装帮忙拿给他。
他已经先一步从椅子上拿走。
沈秘书的手落空，想起来他不喜欢外人触碰他的私人物品。
“今天楼下有什么新预约吗？”
陆堰一边系西装扣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定制的纽扣转进扣缝里，又整理了一下两边袖口。
简单的动作，在他卓然的气质下，行云流水，观赏性极强。
他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面前正在为他整理要带的办公文件“哗啦”一下全部掉在地上。
沈秘书一向工作严谨小心，这种低级错误，还是第一次犯。
“抱歉，我会主动到人事那里认罚款。”
“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事克扣员工工资，是有什么心事？”
“只是昨晚想案子睡不着，今天精神状态不好，我会多喝几杯冰美式，不会影响到工作效率的。”
“累了就休息，不必强撑，偶尔懈怠一次，不会影响到什么。”
陆堰的话，却让沈秘书有了严重的危机感。
在她看来，只有高强度的工作，才能体现自己在陆堰身边无可取代的价值感。
可在他眼里，她拼命努力，也不过是盛世集团这个广袤大厦的小小螺丝钉，无足轻重的吗？
沈秘书看着陆堰已经出了总裁办的背影，紧跟上去。
这些日子早就让她看清了。
当他的贴身秘书，即便当再多年，也不过是个员工，在他心里不会留有任何位置。
只有走到与他并肩，成为陆太太，才能与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白梦初和姜黎两两相争，如今一个缺个肾，一个没了眼角膜。
只要再激化一下矛盾，彻底两败俱伤的时候。
就是她拿回属于自己的陆太太的位置的时候。
沈秘书陪着陆堰乘坐总裁专属电梯下楼。
路过一楼大厅时候，几个接待员看见陆堰时候，战战兢兢地问好。
陆堰没有直接出门，反倒是走到接待台，开了口，“今日访客单拿给我。”
“是。”
接待员翻腾半天，最后大堂经理在她手边找到访客单递给陆堰。
扭头悄悄警告了接待员一声，“又不是第一次见陆总，您慌什么！”
沈秘书也多看了接待员一眼，见她被经理吼得肩膀抖得更厉害，不由地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就这心理素质还想升职，做梦升去吧。
陆堰随便翻开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
访客单还回去，沈秘书提醒他车子到门口了。
陆堰转身离开，路过沙发旁边，再次停下来。
“这是谁负责接待的？”
大堂经理看到茶几上放着用过的咖啡杯，当下在桌子底下踢了旁边的接待员一脚，踩着高跟鞋小跑出去。
“是肖芳接待的，保洁阿姨怎么回事，打扫卫生杯子都不懂得收一下。”
不等大堂经理解释，陆堰已经先行离开了。
保洁阿姨被喊过来，连连道歉。
“经理我光顾着擦弄脏的真皮沙发，忘记收桌上的杯子了，我这就拿去刷。”
“今天工资直接扣了，不准有下次！”
保洁阿姨工资一个月不到四千块。
扣一天就是一百多。
不甘心又不敢表现出来，拿着咖啡杯快速离开。
刚才被喊过来正在推车倒垃圾。
干脆把咖啡杯塞进垃圾车的空垃圾桶里一放，拎着两个巨大的垃圾袋往外面垃圾桶走。
“什么玩意，不就是个经理嘛，说扣工资就扣工资，又不是从她腰包里掏钱发工资，天天就知道扣钱。”
“都怪那个臭瞎子，一杯咖啡都接不住，洒地沙发地板到处都是，我擦半天才弄干净，还害得我忘记收被子被扣钱。”
保洁阿姨一边念叨，拖着垃圾丢进楼后的垃圾桶里。
陆堰坐着商务车后座返回来让沈秘书上楼取忘带的文件。
正好路过保洁阿姨身边，后座的车窗开着，沈秘书听到保洁阿姨说什么瞎子，心里咯噔一紧。
而后座的陆堰，早先一步下车，长腿跨步到保洁阿姨身边。
“你说什么瞎子？在哪儿看见的？”
“就，就一楼大厅啊，听说上来就要找我们陆总，被接待员和经理赶走了。你是谁啊，随便打听我们盛世集团的事情，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你别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