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一个脸上涂着黑色浓稠汁液的女人走进办公室。
副队皱皱眉，他是见过拉琳娜·凯奇的，但对方整成这个样子，还真不好辨认。
“能把脸上的东西揭下来吗？”
“No，我才涂抹了十分钟，还没吸收好。”
“你想吸收什么？为什么要在脸上抹这种臭烘烘的东西，我真弄不懂你们女人。”
“这是纯天然活火山淤泥面膜，可以祛痘抗皱，价格很贵。
如果不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烂事，我都舍不得用。倒是你们LAPD为什么要追到美容院来？
我不是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吗？”
“请坐吧，我会解答的。”
副队往后靠了靠，想要距离对方远一些，那股子味他真受不了，居然往脸上贴臭泥，简直是人才。
还什么纯天然活火山淤泥，你咋不抹点岩浆？
副队拿出了昨天偷车嫌犯照片：“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副队又拿出南茜的照片：“你认识她吗？”
“No。”
“仔细看？”
“我都说了不认识了，卢克副队让我看过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来这家美容院做护理的？”
“有一年多了，怎么了？”
副队指着照片：“她就在这里工作，是这里的护理师。”
“偶买噶的……你是认真的吗？”
“你不信，可以把克劳瑞斯经理叫过来问问。”
“哦，难怪我看她有些眼熟。”
副队质问：“现在觉得眼熟了？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拉琳娜看了看四周：“黑人长得都差不多，而且有些护理师还戴着口罩，我是真的没认出来。
我发誓。”
“你这番话可不怎么让人可信。”
“不管你怎么想，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必要隐瞒这一点，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去在乎一个护理师？
跟她做朋友吗？呵呵。
而且，她没有给我做过贴身护理，我一般都是叫年轻点的白人女孩，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喜欢。”
“sorry，你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走吧，跟我回警局。”
拉琳娜站起身，瞪着副队：“为什么？”
“因为你撒谎了，我要带你回警局调查，等情况核实清楚，自然会排除你的嫌疑。
我这是为你好。”
“bullshit，我哪里也不去，不要去那该死的警局。”
“你为什么不去警局，你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受够了，马斯丁那个傻逼自己惹得麻烦，凭什么让我去警局。
我又凭什么非要记住一个女黑人长什么样？
我就是没记住她，就是没认出来她，那又怎么了？
我不会跟你们去警局的。”
副队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你在责怪自己的丈夫，你觉得这些事都是因他而起，他是杀害南茜的凶手？”
“No，我没说他是杀害南茜的凶手。”
“你刚才明明就是这个意思，我是警察，你骗不了我。”
“我只是觉得，是他惹的麻烦，没说他就是凶手。”
“你为什么觉得是他惹得麻烦，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是他的帮凶吗？”副队一连串的质问，让拉琳娜有些崩溃，
“shut up！
我再说一遍，我和黑女人的死无关。
我责怪马斯丁是因为对方不肯出租那套房子，如果那套房子租出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马斯丁那个白痴还好意思骂我，说什么如果房子租出去，租户被烧死，我们的责任更大。
bullshit！
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不肯租房子的原因？
还不是为了和他那个该死的情人约会打泡。”
杰克逊张大了嘴巴：“你知道丈夫有情人的事？”
“很惊讶吗？”
“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应该没有泄露这个消息。”
拉琳娜笑了笑：“我一直都知道，年轻人。”
杰克逊更加诧异：“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这个社会，大部分有本事的男人，有几个不沾花惹草。
只要你有钱，长得帅，有些碧池就像摇晃着尾巴的小母狗，会主动跑到你前面晃悠。
想想伊丽莎白、希拉里、梅琳达、玛利亚，这些高贵、优秀、富甲天下的女人和我有一样的遭遇。
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杰克逊愣了，哑口无言，却又难以接受。
这与他的价值观截然相反。
副队盯着对方看了一会：“你签婚前协议了？”
拉琳娜愣了，捂着头：“我疯了吗？为什么要跟你们说这些，你们忘记吧。
千万不要告诉我老公。
我爱他。”
“NoNoNo。”副队指着胸口的执法记录仪：“这里都记录下来了，我们不可能当做没听到。
你知道丈夫出轨，是不是很恨他？想过报复他吗？”
拉琳娜怒视副队：“你这个老……警察，真的很坏。
我刚才说了，存在即是合理，这只是社会的一种现象。
菲利普都活到九十多岁了，我为什么要害我老公。
我只是偶尔想不开会抱怨一两句。
本质上，我还是希望他长命百岁，这样就能一直帮我挣钱。”
副队不肯放过她，追问：“在你想不开的时候就仅仅是抱怨，没有其他的发泄方式？”
“有呀，去购物，没有比这个更爽的了。
看到我脸上的面膜了吗？
一次两千美元。
这是花我老公的钱。
他除了花心一点，没有其他的大毛病。
他现在应该还在吭哧吭哧的赚钱，养老婆、养孩子，其实也挺累的。
想想这个，也就没那么不爽了。”
拉琳娜发泄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sorry……我刚才有些激动了。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说的是真的。
能不带我去警局吗？”
“先做完笔录再说。”
“好的，你们问吧，我会好好配合。”
副队理清思绪：“7月7日下午3点到5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开家长会。”
“说一下老师的名字，还有其中一位熟悉家长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联系方式？”
“我记不住。”拉琳娜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老师叫姬尔·沃克，手机号，626 876 247＊
；同学家长，维嘉娜·琼斯，手机号，626 326 253＊；
你可以问她们，我说的都是真的。”
至于南茜被害案作案时间的不在场证明，之前已经问过了，副队没有再问。
拉琳娜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其他要问的吗？我的面膜到时间了。”
副队站起身：“暂时不要离开洛杉矶。”
“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good。”副队带着杰克逊离开了美容院。
杰克逊小声说：“这个女人还真想得开！我还是无法理解。”
副队笑笑：“这应该感谢婚前协议。”
上了车，杰克逊一边启动车，一边问：“副队，你觉得拉琳娜是凶手吗？”
“她和死者之前有过接触，但却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也没证据证明她和南茜的死有直接关联。”
杰克逊脑洞大开：“会不会南茜也和他老公出轨了？
她本就不喜欢黑人，甚至厌恶。
一气之下就把南茜烧死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撒谎的可就不止拉琳娜一个了。“副队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有疑点还是要调查的，
“重新核实凯奇夫妻的案发不在场证明，同时让马修调查他们都资金流动。”
……
Daniel餐厅。
这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菜系为法国菜。
餐厅风格很像法国小酒馆，奢华却不张扬，完美彰显内敛之美。
卢克坐在餐厅的一角，正在低头看手机。
他虽然没上班，但也会关注一中队聊天群的查案进展。
副队和杰克逊将美容院调查的结果，大致在群里描述了一遍。
卢克觉得南茜是马斯丁情人的可能性极小，首先他和马斯丁做笔录，没有看出对方有撒谎迹象。
其次，他见过马斯丁真正的情人盖尔，与南茜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当然，万事也并非绝对，就像卢克喜欢吃中餐和墨西哥餐，偶尔也会换换其他口味。
“sorry，我迟到了。”黛西背着小挎包走了过来。
卢克起身，帮她拉开了座椅：“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没错，是一起医疗事故赔偿案，挺麻烦的。”黛西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家餐厅应该不便宜吧。”
“看你工作这么辛苦，犒劳你一下。”卢克将菜单递过去：“看看想吃什么？”
或许有人不理解，明明感情降温了，为什么还要请黛西吃贵的餐厅。
恰恰是因为感情淡了，才需要用金钱去维系。
不然，人家凭啥跟你打泡？
就因为长的帅？
长的帅的人多了。
再说了，卢克也不差钱。
排除责任方面的原因，男人搞钱的动力，不就是为了泡妞？
其实，除了中餐和墨西哥餐，卢克也挺喜欢法国菜，但法国菜有两个明显缺点，一个是慢，还有一个是贵。
所以，一般是有钱有闲的时候才吃，缺一不可。
一个白人女服务员走过来，穿着一身蓝色的裙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将两杯冰水和两块擦手巾放到桌子上，站在一旁等着点餐。
黛西指着菜单开始点菜。
卢克拿起擦手巾擦手，棉布材质摸起来很舒服，展开后上面印着一些云纹，很漂亮，也很熟悉。
他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突然没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