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发型门

第二天，欧阳勤瑾找了个借口让赵馨自己去买，赵馨有着不高兴，说：“昨天说好的又变了卦，周日有什么事？球还有好几天才踢呢。”欧阳勤瑾见夏天无事说：“夏天，陪你妈妈去，你也该买一身新衣服了。”夏天说：“不去，下午校里还有比赛呢。”欧阳勤瑾问：“谁是你们队的球星呀？”夏天说：“我。”赵馨无奈的说：“还是我自己去吧，买也是给你看，买不好别说三道四的。”欧阳勤瑾说：“买什么我都喜欢。”欧阳勤瑾先出的门，车刚开出院，便收到乐琪儿的短信，打开一看他愣住了。“请不要来找我，一夜之间我们被关进发型门里。不知所措。”欧阳勤瑾有些某名其妙，打电话回去，乐琪儿却关了机。欧阳勤瑾想，发型门，门，我于发型有什么关系，门可不是什么好门，是囚禁思想的门，是杀人不见血的门。上次的门关紧了，又一扇门要开，门是事件，要发生什么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乐琪儿的电话一直不开，他只好回俱乐部，见到张居，张居没说什么，又见单国，单国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止，丢出一成语：“再接再厉。”他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不自主的走回办公室，打开电脑。几大网站上的主页的体育与视频栏里都安放了发型门的新闻。当他打开发型门的视频，一切都明了了。那家酒店的走廊的摄像头记录了那天夜里9点半到12点半那条狭长的走廊里所发生的事情。当然这之间有了一定的剪辑，把无人的时间基本剪走了，只留下乐琪儿与他出现在镜头的短短几分钟。上面有时间。从秒在欢快的循环，到分在不停的递进。21：30：28。乐琪儿出现镜头内，她的头型是盘起来。很飘亮的发髻。她缓慢的走到8109房的门前，扫一下门卡，门发出清脆的响声开了，她推门进去，如一朵含苞欲放的清莲；21：35：59，乐琪儿打开8109房的门，站在那里不动，头型没变，欧阳勤瑾出现。他走过去在问她什么，她有意的按着头，说些什么，她把他拉进房里，关上8109的门；00：31：06，8109的门开了，两人出现，欧阳勤瑾的衣着没有任何变化，头发好象比一往整齐。乐琪儿的衣着同样没有变化，只不过，她的头发却是散开的，湿润的。象是一朵刚刚绽放的荷花，粉红的脸上有种幸福的感觉，眼睛一直看着他。欧阳勤瑾走出三步。转过身向乐琪儿挥了挥手，便径自走过走廊。消失在镜头里。乐琪儿站在门旁，见他走了。有留恋的感觉，轻轻的转身，关闭8109的门。

欧阳勤瑾心有忐忑，坐在电脑旁思忖，人们对名人的如同缦纱内的**，越是朦胧看不见越是好奇，总希望有人把缦纱挑开，一睹庐山真面目，真挑开了，却还要吐上一口涎水，再骂个无聊、下流之言，自己捂着嘴惬笑。人言可畏，唾沫星子淹死人，虽然绯闻对于娱乐圈的人来说，有一定的炒作的价值，但是，他不是娱乐圈的，他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不需要任何语言来解释，解释是解释不清的，必须解释的话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故事，其实结果已经是摆在那里，只是判断的人有区别罢了。是偶然还是必然，如果是偶然的话，得到视频的人，或者是图个钱，或者是图个乐，那就自认背点；如果是必然的话，那就是可怕的事情了，有人跟踪他或她而化钱获取视频，在有利的情况使用。他不相信这是必然结果，因为这种东西对别人没有任何价值，只有对他有着致命的打击。他把电脑关上，坐在那里反醒自己，并把一盒未开封的苏烟从桌子上拿过来，打开，抽出一根，找不到火机，便又放回去，把烟扔回去。他是不吸烟的，年轻时吸过，戒了后再也想不起烟这回事。绯闻不过是让人嚼舌头的，累了也便忘记的，歇过来再去嚼别人的舌。下一步将面对媒体、家人和乐琪儿，俱乐部是管不着个人的，对于这种绯闻他们会睁一眼闭一眼，只要球踢不花，不会拿它说事的。他又打了几次乐琪儿的电话，一直关机，他便作罢，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梳了梳头，下楼开车到鸟巢，决议下午到香河拉练几天，迎接下周六的主场比赛。

事情象没有发生的一样，平静了好几天，欧阳勤瑾与队员的关系似乎有那么一点尴尬却又笑容可掬地面对他，皮特和罗贝尔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燥热的风时常让他俩有些受不了。使球队振奋的是令狐象归队，康健把队长袖标丢给他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令狐象。”大象丢回去，说：“我还上不了场，我是星星是月亮的话你是太阳。”王默说：“月亮不围着太阳转呀，谁是地球？”大象说：“你是地球，我围着你转。”康健说：“我可不是太阳，欧指才是太阳，我们都得围着他转。”龙萧安说：“我的月亮弯刀围着人墙转。”武侠说：“你们都是星，我却围着足球转。”杨齐齐说：“我也是。”王小豹说：“转转都转晕了，让皮特和罗贝尔来个二人转。”欧阳勤瑾见队员们都挺高兴，晚上便在基地食堂里弄一场接风宴。刘民把去年冬天领导来时剩下的两瓶茅台拿出来，加上几瓶的牛栏山二锅头，再搬来几箱燕京，似要和尚开戒一般，餐桌拚成一窄长形，上面摆放自助餐的不绣钢托盘，摆满，自助餐的菜、肉和虾相互匀开，纸杯摆放在每个人的前面，喝白酒的，喝啤酒的各选各的，无一推让。欧阳勤瑾坐在一头的正位，他是要喝茅台。掉满了约3两，端起来。站起来，说：“大家知道。没有重大的事件，我们是不允许在这里喝酒的，甭管是不是节假日。这似乎有些残酷，搞足球的就是生存在残酷的环境里，一旦松懈，那将一落千丈。大象归来，是个欢庆的事，我们龙尊今天齐了。喝。”所有人都端着杯望着他，接着听他说：“驶入海中的舟。不经历狂风暴雨就难以到达彼岸，不管球队发生什么，你可以唾弃，你可以谩骂，你可以嘲讽，但是你绝不能损伤球队的利益，足球靠得就是团结，一种战无不胜的大无畏的精神。龙尊连续的赢球，增强了球队的信心。但是也有外界的骚扰，所以头脑清醒、意志坚定才能保住已有的成果，才能后发制人，才能达到所要的成绩。龙尊打的是现代足球。追求着新的技战术打法，光说不练假把式，踢好球靠的是你们。你们不但要有好脚法还得有思想，最重要的便是精神了。大家知道领头羊靠的就是心理的支撑。一种优越感，所以一直能坚持领路。但是如果不是一个强大的队伍，心理会发生变化，加之内外各种不利因素，后者一旦赶上，领头羊便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成绩一落千丈，这样的队伍我们看到不少。在这样的漫长赛程中，最终靠的是实力和精神，光实力没有精神，死的惨而且屈。这也是说我们龙尊，我们有过如此的教训，我们也曾经打过翻身仗。今年一开始，我们便落入万丈深渊，不是别人挖的坑，也不是自己挖的坑，是足球设的坑，我们跳进去了，我们又坚强的爬上来了，足球坑无处不在，无人不坑，要小心，要谨慎。大象提前归队，虽然还不能上场，但是，他心糸着球队，心想着队员，他是个合格的队长。”他把杯子伸向大象，并示意大家畅饮。大象把酒喝了一大口，望着大家相互喝，没有人知道他提前归队是欧阳勤瑾安排的。欧阳勤瑾告诉大象的意思是，如果一个教练失去威信的话，那么球队将面临灭顶之灾，发型门会迁移默化的影响球队的注意力，队里的人不会当着他的面谈及发型门这种敏感的话题的，但是免不了队员之间相互攀谈与猜测，造成自己挖坑自己跳的结果，此时，成绩一旦下降，再一次反回来，比攀天还难。他相信大象可以做好队里的工作，不但是场上的，还有场外的。

开始时，王默对欧阳勤瑾在基地破例喝酒感到意外，看上去为大象接风很正常，后来，他端着杯子听，便明白了欧阳勤瑾的用意，他没有发现球队有什么异动，他不会为发型门这种事而兴师动众，乐琪儿与队员们常来常往都很熟，唯独对欧阳勤瑾是另一种眼光，从发型门可以看出她与他之间的确有那么一点暧昧。他想，这不过是娱乐圈的人拿这个来赚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是个绯闻而已。酒没有人劝，有的喝多了，有的没喝多。欧阳勤瑾只喝了那一杯便不再喝，他心里知道事情还不算完。他估计赛前发布会上记者们会问及哪些话题。

体育记者变成娱乐记者算不上滑稽，娱乐记者采访体育新闻也算不上无聊。一场普通的主场比赛发布会记者多了三成，唯一少了乐琪儿。乐琪儿做什么去了没有人知道。第一个问题便直指欧阳勤瑾的发型门，问：“视频的内容我们不再问及了，我们想知道的是屋内的3小时在做什么？”欧阳勤瑾并没有慌乱，似胸有成竹地说：“你用了我们这个词，似乎是所有人都想问这个问题，其实不尽然，只有你们这些记者把别人的当成自己挣钱的工具，唯恐天下的人都是好人，你们无法报道了。本来我是不回答你们提出的问题的，这与球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了你们的饭碗，我回答你，你们，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能说的，回答完了，请各位还是多提提球的事。那时，球队成绩不佳，有几个捣蛋孩子把我的车碰坏了，正赶上乐琪儿有事找我，我只好让她帮忙处理车的事，后因路上堵车，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喝了酒她感觉不舒服回不了家，便住在那里，因难受的厉害。我只好上去看往，只到她好一些才回去。那段视频也断章取义。中间我出去拿药的镜头没有。就这样简单。”记者绝对不是傻子，问：“你没有说到点子上。所谓的发型门，你说说乐琪儿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吧。”欧阳勤瑾说：“女人的头发有时盘，有时落，很正常。不舒服躺下，便把无心头发的事，弄乱了，只好散下来，不足为怪。”记者问：“头发湿了，你给解释解释。”欧阳勤瑾忍着气。说：“你们哪里是记者，简直就是侦探，因为吐了，把头发搞脏了，好点了便把头发洗了。”有一记者也生气，问：“男女正处一室那么长时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吧？”欧阳勤瑾怒火中烧，说：“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你就是下流痞子。满脑子就想着无用的事，就象鲁迅所说的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你就会在这方面想，或者连足球你也会想象成没有穿着**的、吊儿浪**的主。”那位记者被骂的牙口无言。另一位女记者接过来，问：“足球有雌雄吗？”欧阳勤瑾说：“有。男足踢得为雄，女足踢得为雌。”又问：“足球有阴阳吗？”欧阳勤瑾说：“有，胆为阴，皮为阳。”再问：“足球有好坏吗？”欧阳勤瑾说：“有，有精神为好，无精神为坏。”又问： “足球有喜悲吗？”欧阳勤瑾说：“当然有，胜则喜，败则悲。”欧阳勤瑾把话题转向坐在身边的令狐象，介绍了大象归队的情况，大象解答了记者关心的问题。欧阳勤瑾本认为发布会结束，一位年轻女记者放下手的电脑，站起说：“欧指，最后一个问题。网络上刚刚发布了你代言尊贵的消息，这与发型门有没有联系，是不是一种炒作？”欧阳勤瑾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说尊贵不应在如此的敏感时间内宣布这个消息，发型门弊大于利呀。欧阳勤瑾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联，我的确于尊贵有合作。炒作也是别人炒，炒熟还是炒糊要看别人的火候了。”女记者坐下把电脑合上，知道这样的发布会没有更新鲜的料撒在已经膨胀很大的面包上。

欧阳勤瑾下来便和魏国打电话，问尊贵那边的情况，并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撤消合同，发型门的确会影响尊贵的名誉。”魏国笑着说：“你多虑了，尊贵敢在此时发布与你合作的消息，那是为了利益最大化。一条消息不化一分钱就会让尊贵摆在各大媒体的头条，你说，何乐而不为。”欧阳勤瑾说：“这不是炒作吗？拿绯闻炒作，这不是给我添乱吗？”魏国说：“商业就是如此，钱已经汇到你账上，人家公事公办你也没法。乱就乱吧，提高知名度吗？”欧阳勤瑾说：“我不需要这样提高，这不是明着骂我吗？”魏国说：“即是炒作很快就会过去的，该是什么还是什么，就这样吧，有事先挂了。”欧阳勤瑾知道争也没有用，这就叫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算了，该干嘛干嘛，让别人炒去吧。

欧阳勤瑾仍未打通乐琪儿的电话，只是乐琪儿的微博上发布了一条消息：我不想信别人说的，我只相信自己，那是爱情吗？那是伊甸园的苹果。

欧阳勤瑾意料之中的是主场大胜，意料之外则是赵馨领着夏天出现在更衣室里。队员们本意要光着膀子庆祝一番，见多一个赵馨，便平静地拿衣到洗澡间去了，欧阳夏天拿着一枚新足球，让王小豹、王默、龙箫安三剑客签字，赵馨则笑容可掬地观看更衣间的布置，对要出去的王小豹说：“你作的广告挺好看。”王小豹尊敬的说：“师母。”赵馨说：“球踢得也不错。”队员都出去了，赵馨和夏天留在更衣室里，欧阳勤瑾没说一句便到赛后发布会上去了。欧阳勤瑾从发布会上下来，赵馨正在更衣室里与队员们聊天，手里拿着足球玩，见他回来，她一反常态，上去抱住他，并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一下，然后向队员们摆摆手，说：“夏天，和叔叔们再见。”她便拽着夏天挎上欧阳勤瑾往外走，说：“咱们回家吧。”

回到家，赵馨一如往常的讲述看球的感受，只字未提发型门的事。

第二天早上，欧阳勤瑾未起那么早，赵馨上课顺路送夏天上学。欧阳勤瑾见8点多了才起来，先洗澡，后换上新衣服，简单的吃了点早餐，开车去俱乐部。开出小区，他便拨乐琪儿的电话，这回通了，他忙把耳机戴上，说：“为什么不开机？”乐琪儿说：“我思考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答案，我要如何做，btv已暂停了我的主持和采访，不知是你得罪了人还是我，非要拿到桌面上说这种事，对你是一种打击，对我却是一种解脱，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幻想着我们的未来，从你发布会的言谈，我想你在逃避，你在无情刺破我的爱情，我不想给你一束带刺的玫瑰，可惜，不带刺却带着毒。不管是刺还是毒，我想我们还是在一起吧。”欧阳勤瑾踏下油门，车飞速而行，他说：“赵馨没有错。”乐琪儿的喘息有些急促，说：“我有错吗？”她在等待他回答，他不回答，只是望着前方的路，踏下刹车，车拐入另一个车道，他听到她在哭。她说：“难道发型门开启了，爱情之门就要关闭。我们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一点念想也不留，只留下一把乌黑的秀发作几样发型来想念你的好吗？要么就是看着足球才想起与你曾经的时光吗？我做不到，做不到。”欧阳勤瑾的车慢下来，他说：“乐琪儿，你要冷静，不管如何，我们还是朋友。”乐琪儿抽噎，说：“朋友，我们还做得了朋友吗，我想问问你，你的足球可以革新，你的生活就不能革新了吗？”欧阳勤瑾想了想说：“足球是孤独之城，只有别人爱它，它不会爱别人，生活是感情之城，不能随便的伤害。”乐琪儿仍哭，说：“我也是你生活的一部分，你就能随便伤害我，再说婚姻可是围城。”欧阳勤瑾见前面的车停下来，也缓慢的停下，说：“我不想出去，出去的话我也没脸再进来。”乐琪儿停止哭泣，说：“你想明白了？”欧阳勤瑾拉下手刹，说：“我想明白了。”乐琪儿说：“你说我还看你的球吗？”欧阳勤瑾知道前面有车辆刮蹭，心从燥乱里平静一下，说：“当然要看。”乐琪儿愁怨的语气说：“球已经是一把刀子，爱的越深，扎的越深。”欧阳勤瑾的心忽然如堵塞的车辆，停止在那里无所事从。乐琪儿却提高的声音，说：“我爱你会爱出个样子。”说完便挂掉电话。欧阳勤瑾不知所措，就象是球场上最后没出真正的结果还存有补时的希望，更象她举起红色的补时牌，上面却出现小写5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