氰宋曼这话一出,先前听假梁老太爷号令的黑衣人都有些犹豫了,他们是梁家的安保队,用处就是保护梁家人的安危。

但眼前人杀了他们的家主,在梁家家主这个位置上坐了几十年……

众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下来。

假梁老太爷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你们这些窝囊废!我说,把她手里的箱子抢过来!”

谢裕闵的手枪抵在假梁老太爷太阳穴上,他的眉眼淡,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我劝你现在不要乱动,我的枪很容易走火,而且现在外面不止有我的人,还有信托部门的安保,你跑不掉的。”

假梁老太爷当初从信托部门把Kris和他怀里的箱子劫走,就已经违反了信托公司的规定,信托公司一直在追踪他。

谢裕闵说:“想不在异国他乡判刑,你最好还是老实点,不要轻举妄动,这样的话你还有机会回去见你妻子一面。”

一提到妻子,梁文赋突然就放弃挣扎了。

他知道自己身体弱,没有人帮忙,能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面对身强体壮,说起来比自己强一百倍不止的谢裕闵,他根本没有胜算。

梁文赋闭上眼睛,突然响起谢裕闵问的那句话。

“那个箱子里,真的没有名单吗?”

回答他的是宋曼:“没有。”

梁文赋睁开眼,他看到宋曼睁着那双明艳又干净的眼睛,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个箱子。

宋曼把箱子里面的文件一个一个拿出来,不动产也好,基金也罢,包括城堡的房本,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了,唯独没有名单。

梁文赋此时也意识到了,原来自己是不可能打倒景郑国的。

景郑国比他年轻,比他有手段,会谋划,也有野心,自己已经老了,被他找到的时候都已经四十了,如今自己拖着这年迈体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打败正值壮年的景郑国?

梁文赋苦苦一笑,就是苦了他的妻子了。

那个被景郑国无情丢弃在那么炎热的天气里的,他妻子的尸体。

她明明靠着那些治疗仪器,还能有生命迹象,可被景郑国这么一丢,她就彻底成为一具尸体,只能在冷库里藏着,才不会腐烂。

梁文赋好恨……他太恨了,恨老天给他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恨自己年少无知,辜负了最深爱自己的人!也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梁文赋低下头,笑了一下。

他太累了,累到神经紧绷,松懈下来时竟然还有几分晕眩。

梁文赋问:“你们会送景郑国下地狱吗?”

谢裕闵和宋曼异口同声,甚至没有任何犹豫道:“会!”

“那就好,”梁文赋笑着,露出放心的笑容。

他说:“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那份名单若是不在箱子里,那么还有一个人知道它在哪里。”

宋曼问:“谁?”

梁文赋说:“闻家人。”

“当初梁韶芬回光返照的时候,除去梁老太爷,闻朵唯也在,梁韶芬有没有把名单放在箱子里,除去梁老太爷,闻朵唯也知道。”

“闻朵唯当初是舟城不少世家的御用看诊大夫,她虽然和景郑国暗度陈仓,甚至给景郑国生了两个孩子,但景郑国都没有给她该有的名分。”

“闻朵唯少年天才,本来就有心气,景郑国如此对她,她肯定心里卯着一股劲,没有把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你看,就冲着景郑国也在找这个箱子,你们也都能猜到,闻朵唯根本就没把真相告诉景郑国。”

假梁老太爷说到这里,似是出了一口恶气,他笑了笑,想起景郑国这个人,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又想到景秦,他忽然感叹道:“谁能想到,景郑国这样一个冷血情薄的人,竟然能养出像景秦那样的赤子。”

宋曼听到景秦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禁一愣。

是啊,谁能想到呢,景秦会有这样一个父亲,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吧?

宋曼想到这里,谢裕闵看她一眼,清咳一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份名单的下落,还有一个人知道?哦不,两个人?”

梁文赋闻言,摇了摇头,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