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到底出了事。

“两个人因为长得一模一样,中途换了人,所以没有人发现,要不是我无意之中发现了那个木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才知道这件事。”

江云英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说起来,梁知艺当初也是因为那个木盒子才丧命。”

船舱里很安静,只有江云英的声音响起。

谢裕闵沉默地听着这一切,想到已经逝世的梁知艺,不免拧紧了眉头。

“一个早就被梁家赶到乡下去的双生子,又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谢裕闵觉得不对,“你仔细想想,你这么多年跟在梁老太爷身边,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江云英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有。”

江云英想,她自己到梁家时,说不定人就已经换了。

既然先前没有接触过真的老太爷,那么对不对劲也无从说起。

谢裕闵看着江云英的样子,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那一瞬间,他好像抓到了什么。

如今的梁老太爷需要宋曼打开信托基金,而景郑国在宋曼失踪那段时间也不惜一切代价搜寻宋曼的下落,为的应该也是只能是宋曼打开的信托基金吧?

只是里面究竟有什么……引得两人争相想要,谢裕闵有些好奇,至于现在的梁老太爷当初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谢裕闵倒是有些猜到了。

没有景家的助力,他一个被遗弃在乡下的人,又怎么回到景家,狸猫换太子?

谢裕闵想到这里,对江云英说:“你好好休息,等天亮,我会派人把你安全送出舟城,只是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舟城了。”

江云英哆嗦着应下,心里想着谢裕闵真的是个好人。

而她通过这次之后突然明白,她并不想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所有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和命相比,她还是想好好活下去。

一夜一过,东方既白。

谢裕闵从案前抬头,感觉脖子有些酸。他揉了揉脖子,看到太阳从海面上升起,刺眼的阳光穿透船舱上的玻璃,落到他的眼里。

谢裕闵眯了眯眼睛,想到自己研究了一晚上都没研究出什么来。

宋曼信托基金里的东西他之前都看过了,如今再看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异样。

房契,田产,店铺,城堡,公司,基金,一般的信托里都会有,这是豪门人家里最普遍的遗产分给方式。

到底是什么让景郑国和梁老太爷千方百计都想得到?

船,慢慢靠岸。

谢裕闵站在船头,章予上前来给他披了一件厚重的大衣。

早晨的海面潮湿,寒气重,章予见他还站在船头,不免担心他的身体。

他又想起谢裕闵昨天夜里让他定去里斯本的机票,他细细一想,觉得不太妥帖。

“先生,方医生说了,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您上次的治疗还没来得及做……”

章予还在劝,却被谢裕闵打断。

他拢了拢外套,说:“我身体没事。”

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章予见他自己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裕闵说:“宋曼那边联系了吗?”

章予看了一眼天色,道:“现在太早了吧?宋小姐应该还没醒?”

谢裕闵却觉得那家伙一定一晚没睡,他抿了抿唇,道:“去给她打电话。”

章予愣了一下。

谢裕闵说:“她一定在等我的电话。”

事实证明,宋曼抱着手机一晚没睡,只有天刚刚亮的时候,她实在顶不住了,小憩了一会儿,等到谢裕闵打电话过来,手中手机嗡嗡作响的时候,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就醒了,然后接过电话,头还发昏,嘴巴却已经在条件反射地开口:“怎么样?人救到了吗?”

谢裕闵说:“救到了。”

听到这三个字,宋曼一直以来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可以松开了,她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像是劫后余生一般。

“救到了就好,她有说什么吗?”

谢裕闵眯着眼睛,简明扼要地将江云英昨晚在船舱里说的事情传达给宋曼,宋曼听了,眼睑垂下来,心脏跳动着,渐渐有些痛。

只是没想到,梁知艺的死还和自己有关。

原来那天晚上她着急想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才遭到劫难。

谢裕闵说:“梁知艺的尸体被警察局带走前两天,法医那边也传出来消息,说梁知艺不是跳楼死的,可这样的声音传了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