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司马昭之心

本来,云贵两省均是吴三桂的辖地,在贵州罗甸驻有重兵。建宁公主一行刚入贵州省境,吴三桂便已派出兵马,前来迎接,鞍前马后很是殷勤。将到云南时,吴应熊便出省来迎,直接将几人迎到了平西王府。吴应熊按照朝礼,在成亲之前,他与公主不能相见。吴三桂原是想要将迎娶公主之事渲染的极为隆重,怎奈谁知吴应熊的心思根本和他不在一处,见到韦小宝的时候极尽轻薄之能事。结果还没入园就遇见了地震,只能说吴三桂太倒霉了。

不过余震虽然不断,但那平西王府本就建在五华山,原是明永历帝的故宫,广袤数里,吴三桂入居之后,连年来不断增添楼台馆阁,震式虽然凶猛却也不损半分。还是巍阁雕墙,红亭碧沼,和皇宫内院也已相差无几。公主住进了平西王府,小宝面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下却暗自警惕。吴应熊这时又笑咪咪的宴请他,他本不想答应,但是思及康熙的任务,只得咬牙应了。

他其实早已经不记恨康熙。三个月,气也生够了。平心而论自己也并非对康熙从一而终。更何况康熙娶赫舍里更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不得不为之,他相信康熙的心思还在自己身上。他也范不着和一个短命的女人再争什么名头了。

由吴应熊一路引着。他们久居山间,回廊起伏跌宕,小宝又在想事,不由得一个踉跄,吴应熊一下子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一双凛冽的桃花眼微微闪动,双手紧紧的搂住小宝的腰身,一双手掌牢牢地自下而上扶到了小宝的腰下大腿上部,并来回摩挲起来。只见吴应熊微笑道:“前堂摆设盛筵,父王麾下文武百官俱来相陪。钦差大臣韦爵爷您自然不能缺席。不过不急,晚间……嗯哼哼……”说完笑而不语,一个转身将小宝请进了大厅。

韦小宝浑身让他摸的有些敏感,脸红心跳的。心里暗叫不好,一听他的语气连忙松开他的手掌,只是为时已晚,还来不及让小宝反驳,他就这么扶着吴应熊的手走了出来。面对一堂的平西王麾下武官,小宝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也无法分辨。只得僵笑着坐在席的位置,不着痕迹的向下手的吴应熊抛了个眼刀。

酒过三巡,韦小宝,不动声色的放了酒杯,笑道:“王爷,最近可有些不好的传言……不知道王爷听到没有……”

吴三桂立时面色铁青,百官也均变色,只听小宝抿了一口酒,一张俊脸蓦然沉了下来,低声续道:“……今日来到王府,才觉得……”

吴三桂神色立刻不宁,连忙道:“韦爵爷明鉴,卑鄙小人妒忌诬陷,决不可信。”

韦小宝不由得笑道:“是啊,我想王爷您要造反,也不过是想做那万人之上的尊贵。可是皇上的乾清宫没你的华丽,华服珍馐也没你这里的好……说来惭愧得紧,我吃了这么多年御膳房的菜,也没你王府的美味。你做这平西王,天高皇帝远的,可比皇上舒服得多哪,又何必去做皇帝?”

一时之间,大厅上一片寂静,百官停杯不饮,怔怔的听着小宝的一番说话,心下都怦怦乱跳。吴三桂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寻思了一阵,只得勉强哈哈的干笑几声,说道:“皇上英明仁孝,励精图治,实是自古贤皇所不及。”

韦小宝搁了酒杯,淡淡道:“其实一般,不过尧舜禹汤罢了。”

吴三桂又是一怔,隔了一会,怎么也没琢磨出来,这到底是褒是贬,于是只好打官腔说道:“微臣仰慕皇上俭德,本来也不敢起居奢华,只不过圣恩**浩,公主来归,我们不敢简慢,只好尽心竭力,事奉公主和韦爵爷。待得婚事一过,那便要大大节省了。”心里道,若是这韦爵爷回去掺他一本,说他极尽奢华,铺张浪费,皇帝定然不喜,于是连忙将话说圆了。

韦小宝摇了摇头道:“我也知道,你身为两省总督,又是平西王,功高声威,哪里有有钱不使的道理?”说着忽然抿唇一笑,完全不复刚刚那阴沉的面色,“若是王爷不会花……我到可以帮帮你。”

他这句话一说,吴三桂登时大喜,心头一块大石便即落地,心想韦小宝要肯收钱,那还不容易?怕就怕他不收银子。

文武百官听他在筵席之上公然将此事挑明,均想着这韦爵爷贪财是个弱点,以后笼络也有了门路,人人笑逐颜开。各人当下心思诡变,均是一面饮酒,一面在心中筹划行贿事宜,想着如此便能巴结上皇帝身边的红人,不禁一阵欣喜。席间原来的尴尬惶恐气氛也一扫而空,酒席上不由得一片和乐,众将领们也放宽了心,放开了胆子,对着韦小宝歌颂功德,溜须拍马。尽欢而散。

吴三桂将平西王府最好的一出园子安阜园,让出了给公主歇息。小宝也等人也一并沾了公主的光住在院子里。酒过之后,吴应熊便笑眯眯的借口亲自送韦小宝回园子,放下了酒盏拉着小宝离开了。

来到大厅坐定。吴应熊一双桃花眼不时上下打量着小宝,眼里之意,让小宝不由得暗暗心惊。虽说如此,公主还在院子里休息,于是吴应熊便双手奉上一只锦盒,说道:“这里一些零碎银子,请韦爵爷将就着在手边零花。待得大驾北归,父王另有心意,以酬韦爵爷的辛劳。还望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韦小宝见他出手如此阔绰,点了点锦盒,没什么重量,小宝却知道里面,至少比上次那十万两银票只多不少,十万两也能叫随手零花,当真只有平西王能如此阔绰了。心里一动不由的笑道:“小王爷,是忠是奸,还不是凭一张嘴巴说么?”

吴应熊听他的一句小王爷叫的心里**气回肠,不由得挑眉,捉住了小宝一双莹白的双手,小心的摩挲着道:“我父子忠心耿耿,为皇上办事,即使做狗做马,也报答不了皇上的恩德。”

说起来,韦小宝也是个颇有手段的玩家,加上他本来没有什么道德底线,拈花惹草的毫没有负罪感。搭上吴应熊又是个风流架子,姿色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体态风流不羁,眉目含情,更是勾搭的小宝心里直痒痒,两人一来一往,也算是你情我愿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勾搭上了。

但是小宝在正常的世界呆的多了,却也不免有些迟疑,毕竟园子里住着的那么些个,他还没有应付得来,若是再玩上这个,甩不掉了。到时候被几个人联合在一起狠了玩一次,那才真正是要命了。于是架起了腿,只敢在桌下摩挲着吴应熊的长腿,微笑着说道:“是啊,我也知道你是最忠心不过的。皇上倘若信不过你,也不会招你做妹夫了。小王爷,那公主……可是金贵的很。”

吴应熊道:“那是皇上天恩浩**。韦爵爷维持周旋,我也感激不尽。”一双桃花眼却一下子揉成了水,下盘的功夫更是过硬,一绕一勾,居然将小宝的那张太师椅,连人带着椅子生生的勾到了面前,说着就将眼前的红唇叼住道:“我离了京城,你居然连送都不送,未免也太薄情了。”

韦小宝气息繁乱的胡乱喘息着,心道:当时我正忙着周旋在康熙和庄裥二人之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面上却是滴水不漏的笑道:“世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三个月没见,你就是人家的丈夫,我薄情还是你无义啊?”说着瞥了他一眼。

吴应熊让他这一眼瞟的,心神**漾,百爪挠心,又回味到了那宴会之时的食髓知味的感觉,只恨那次半途让那小皇帝给毁了去,自那以后他日日惦着这人的滋味,恍然觉的时候自己已经有些魔障了。

俩人又腻味了一会,吴应熊恋恋不舍得离去了。这里毕竟是公主的闺阁,一众人也是公主的护院。他这个做新郎的在公主未出阁之前,在园子里也不好多呆。于是只得呆了一会,就立刻离去。

送了吴应熊出去,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十扎银票,每扎四十张,每张五百两,共是二十万两银子。韦小宝满意的笑了笑将银票收回了袖口,如今小宝财大气粗,所谓零花也不过如此。

回到了安阜园。已有云南的许多官员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