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得这么迟?黄花菜都凉了。”皇宫的另一角,亭台之上,三娘悠悠然靠坐在亭柱上喝酒,皇甫情很不爽地揪住三娘的衣领子:“之前我们稳定朝野最需要武力的时候,你堂堂玄武尊者居然不在,要你何用?”
“我那么远,人在扬州好不?”
“都从扬州而来,长河迟迟一早就到了,你是乌龟吗?”
“我是啊,你不知道吗?”三娘摆烂。
皇甫情:“……”
果然一个摆烂的人是无敌的。
三娘悠然捉开她的手:“长河……赵长河能这么快来,是因为他的马能飞。迟迟这么快的原因我建议你好好了解一下,什么是身合星辰、飞龙在天……她比飞都离谱,已经到了极玄的地步,至少我做不到。那是你徒弟诶,单从青龙之意的理解上,她比我们高出了一个层级,你却不知。”
皇甫情怔了怔,有些出神。按这么说夏迟迟的青龙意已经是御的水平了,海外天涯果然是她的造化之地,三娘接收了水之魂,已经是水之主宰,其传承都可以让迟迟乱王道宁之魂,现在似乎最欠缺的反而成了自己。不知道是否另有一个造化宝地让自己也有所飞跃?有的话当在哪里?
三娘又道:“至于我,万天雄半死不活,我需要稳定江淮,否则靠万东流压不住的。那边是我们的势力基本盘,重要性并不逊色京师……你这是被轻易取得的京师控制权迷眼啦?居然敢看不上江淮了?拜托,如果没有江淮,现在咱们的皇帝其实就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京师,真以为万里江山呐。”
皇甫情回过神,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三娘道:“还行……万东流不是吃素的,借着我替他撑腰,只用了大半天就让漕帮诸部俯首帖耳。现在这边迟迟继位,什么时候传檄天下?好让万东流那边呼应。”
“今天典礼上就已经派人拟文传檄了,不过也就传个样子。别人既不会认大夏法统,其实我们自己也没接这法统,朝都改了,用的名义可是青龙法统……现在皇帝就是我们自称的而已,优势在于京师控制得快,百官面上是捏着鼻子承认的,算是比其他势力占个先机。”
“唔……”三娘沉吟:“按这么说,只要消息传开,旬日之内,天下皆王了……现在只是占得快,可不是面上看着的风平浪静。”
“不错……”皇甫情道:“现在事情一堆,我在典礼上都不敢节外生枝去提教派之事,也就迟迟说了一句立四象教为国教,当时观察百官神色,全都不太好看,唐晚妆也一样。好歹没公然驳……他们知道实力在谁这边,不敢驳,但不代表心里服,咱们任重道远啊三娘。”
皇甫情满腹心事,一把抢过三娘的酒葫芦自己喝了一口。
三娘巴巴地伸着手,又无语地垂下:“教务需要慢慢适配形势,我们教中人才并不少,你也不要一个人死脑壳在那想。其实最大的人才是迟迟你知道吗?真以为她一天到晚狗腿一样挨你罚就是个小傻子啊,小贱人那叫能屈能伸,实则藏了一肚子黑水,阴狠着呢。让她做教主,她会自己把很多事处理得妥妥帖帖。”
“我就是发现了这个才难受啊三娘!”皇甫情拍着柱子:“小贱人现在就藏了一肚子对我的反意了,真让她做了教主、成了我的上司……以后我还怎么过日子?我还在这考虑怎么扶她做教主,感觉就像在研究怎么把自己的脑袋吊在房梁上一样……”
三娘咧着嘴,已经开始笑了。
更想笑的一件事是,好像你不知道已经被我偷家了诶……居然跟我商量。
绿人者人恒绿之!叫你那么凶啊,还骂我,抢我葫芦。
实际上如果真正要帮她出谋划策的话,现在最合适的建议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公开就行了,而且是先找赵长河坦白,只要他护着你再社死也死不到哪去,迟迟气得跳跳脚,也不会真怎样。越是硬要隐瞒,就越是无法收场,真到了被迟迟自己发现的那一天的社死程度真没人救得了你,后续还要被教主反过来罚抄书罚到死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朱雀是真的对四象教的大业最鞠躬尽瘁的一个啊,明明知道扶夏迟迟做教主以后自己要很惨,还是心心念念要扶她上去,真是自己把脖子往绳上挂。她之于四象教,简直就像唐晚妆之于大夏国,一个势力有这样的人,才有它可能成事的基础。
三娘想了想,笑道:“别的不说,你别再阻挠她和赵长河的事了……在这事上你是妥妥的反派,赵长河心中都藏着一肚子对你的不爽,你知道不?”
皇甫情瞪眼:“他想怎么的?有本事杀了我啊!”
“嘻……别嘴硬,我不信你不怕他真的生你的气。”三娘笑嘻嘻地指着周边宫闱:“将来冷宫寂寞,可不好过哟……”
“什么德性,我们堂堂四象尊者还求人宠幸不成?”皇甫情拂袖道:“又不是缺了男人不能活!”
“嘻……”
“行了行了,现在你的意思也是直接扶迟迟做教主了是吧?我本来以为你会有所反对,想与你取得共识……既然你也是这个意思,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皇甫情道:“事不宜迟,多辛苦你一下,传令二十八宿与所有护法长老回归总舵,召开教中最重要的教主之典。”
“那你呢?”
“……我是太后,走不开。”
“嘻……那太后现在是不是要去看看皇帝在干什么?”
皇甫情:“……”
该不会真跑去给赵长河续杯了吧,你又不是抱琴!
……
天色微亮。
夏迟迟正与赵长河八爪鱼一样缠得紧紧,两人都泛着极度满足的颤抖。
她连龙袍都没脱……龙袍半敞,里面中空,活脱脱把这最庄严的代表之物玩成了情趣用品。
得到的效果就是赵长河本来都累坏了睡梦惊觉的,这会儿雄风大振,简直像吃了几十斤**。而由于他俩的双修是真修行共进而不是费力疗伤的缘故,这一轮下来反倒回了血,重新精神奕奕。
夏迟迟喘息着埋首在他肩窝里,舒适地搂着腰:“我比你那唐首座如何?她会不会和你玩这些?”
那是真不会,真让晚妆玩COS她估计会羞愤至死,不过晚妆现在又十分听话,让她配合什么姿势就咬着指头配合,那也是别有风味。当然这话就不合说了,赵长河拥着夏迟迟,伸手从龙袍里钻进去轻抚着,笑道:“我只感觉我比董卓爽多了……”
夏迟迟白了他一眼:“其实应该比皇帝更爽才对。皇帝本人都在侍奉你……虽然这个皇帝目前名不副实。”
“怎么名不副实了?”赵长河道:“我们接下去要做的就是让它彻底副实!”
夏迟迟没说话,只是靠在肩窝歇息。
赵长河感到她情绪好像不是很对,便问:“你……是不是还不习惯这样的身份?”
“其实我这么多年来,做的事都很别扭。一边只想找他算账,一边却从未想过他如果真的死了我怎么办。一边极度抗拒他女儿的身份,一边却又下意识地去了解政治,了解体系……到了今天,形势推着走到了这一步,我才醒悟血脉终究在那里,就算自己不认,别人眼中你都有这么一层,自然而然的都会接在手里,无论传下来的是遗产还是债务。”
夏迟迟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一时不太习惯……你又和别人鬼混去了,我自然心里空落落的。你在身边,我心就安,过得两天习惯了就好了……只是你这两天先别走,多陪陪我。”
赵长河抱紧她,柔声道:“放心,我会等一切稳定。就算要走,那也是出去为你打江山。”
夏迟迟咬着下唇:“我又可以了,你要不要……”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敲门声,皇甫情的声音没好气地传来:“天色已亮,百官正聚于宫门……陛下是不是打算登基第一天,就君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