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神色抽搐地看着身上的皇甫情。

那洋溢着胜利喜悦的样子,简直浑身都在发光一样,好像能让唐晚妆吃瘪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

然而你到底在爽个啥啊,这就没进去啊!

你可能不算很痛,因为真痛的人特么是我啊!

前戏都没足,怎么可能一坐就成事的?那痛感谁懂啊……

赵长河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唐晚妆愤怒个啥啊……可能内心醋意是有的,但她说的那些,分明是在助攻好不好……

她是希望自己拿下四象教插在宫中的重要人物?

现在这算不算奉旨了?

见皇甫情爽飞了的表情,赵长河终于没好气道:“她实力再高,也没到神念隔着整栋屋子窥视一个寝室的程度,你是怎么觉得自己目前犯了的……”

“什么目前犯?”皇甫情没听懂,却也没纠结,乐呵呵道:“她或许看不见,意思到了就行,反正你也没急匆匆提着裤子跑出去啊。”

赵长河面无表情:“但我现在很急。”

皇甫情的神色僵了一下。

很快感觉身下大力涌来,一下把她掀翻,重新压在身下。

四目上下相对,皇甫情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只是作态气唐晚妆,但他可不这么看……你都愿意那么做了,那还不做到底?谁能停啊!

话说回来,自己只是为了气走唐晚妆么?

其实……那是因为本就愿意啊。

要不是担忧有唐晚妆的牵扯,就凭这次拿捏了杨家,就该奖励他了,都说好了的……

“说好了的……”赵长河也低声在说:“说好了奖励任选,耍赖可不行。”

皇甫情眼波微动,好一阵子才柔声应和:“只是奖励么?”

赵长河心中闪过前天夜里她和唐晚妆铿锵有力的言语:“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

皇甫情心中也闪过这个念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气氛都到这了,皇甫情是真的懒得再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什么教派,什么立场,什么皇室,什么唐晚妆……什么朱雀,什么夏迟迟。

其实何须他证明这些事是为四象教做的……只需要情在,他难道会负么……

她只想听见他也能说一句一样的东西。

心有灵犀一般,赵长河低声道:“我喜欢你。管什么教派,什么贵妃,什么室火猪翼火蛇,什么朱雀肯不肯,我想要你。”

朱雀肯不肯……以朱雀的角度是不肯的,但翼火蛇肯,这怎么算呢……

眼下没有面具,我是皇甫情,他是赵长河。

皇甫情眼眸微动,低声回应:“我和你这样……承担了什么非你可知……你……不可负我。”

赵长河哪想得到这是身为四象教实质首脑的朱雀尊者委身于人,确实想不到她还需要承担什么……不就是个名义上的假贵妃么,夏龙渊又不管,就算管,那就直面呗,总不能因为你看戏的恶趣味就把人束缚一生。

赵长河认真道:“决不相负。”

明明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什么话都肯说,根本不能作数的,但任何女人在这一刻都愿意相信。

皇甫情闭上了眼睛,柔声道:“这是你的奖励。”

刚刚说不止是奖励,现在又说这是奖励。

尊者的坚硬的鸟喙被啄开,唇舌相缠,彻底化成了水。

迷迷糊糊间,感到了一阵痛楚,这次是真痛。

皇甫情喘息着睁开眼睛,带着点柔弱与宠溺的笑,轻抚他的脑袋,柔声道:“满意了?”

赵长河道:“小的会争取让贵妃更满意。”

……

一夜雨疏风骤。

唐晚妆悠悠醒转,隔着床帘瞥了眼桌上残酒,又看看窗外的雨打芭蕉,淅淅沥沥。

她懒懒地道:“抱琴,把帘子卷了。”

抱琴撅着嘴过来卷帘,唐晚妆道:“春天也快过了,窗外落红如何?”

抱琴道:“海棠依旧。”

“你知道个什么……”唐晚妆幽幽道:“应是绿肥红瘦。”

抱琴抽抽嘴角:“小姐,别应景了。那位老大不小了,瘦不了,多半食髓知味着呢,又不是抱琴。”

唐晚妆:“?”

抱琴:“……”

唐晚妆有些不自信起来:“不至于,她应该是第一次,听人说第一次都是很难受的,他又那么雄壮……”

抱琴脱口道:“她怎么就是第一次了,都二十八九的老女人了……”

面前的小姐神色变得非常危险。

抱琴猛省,赔笑道:“那当然和我家小姐不一样,小姐冰清玉洁,她是嫁过人的。”

“她那个,多半假的,没动过。”唐晚妆起身披衣,站在窗前看花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抱琴也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昨天都整失眠了,还借酒才能入睡,心里那么难受就自己去争啊,不争就算了还送。

万一真被四象教以美色挖走了,你还不是一场空?

还以智计著称的首座呢,都不如隔壁那兔子。

唐晚妆低声自语,仿佛说服自己:“以前我说,即使我死了,他也会继续朝着与天下有利的方向前行,因为他看不下去。他否认这一点,是为了让我有求生之念,但其实这话依然是对的。”

抱琴:“……”

“只要他心存天下人,只要他还看不下去,最终都会做我想看见的事情。他与四象教之缘非同一般,单论夏迟迟在那,想把他们割裂就是不可能做到的……还不如……血神教前例在先,未尝不能走向这个方向……我相信。”

抱琴忍不住道:“小姐,心都在烧吧?酸得要死吧?说了让自己舒服点吧?”

唐晚妆磨牙:“你是不是皮痒?”

抱琴梗着脖子道:“你揍我我也要说,你什么时候为自己争取一次?”

唐晚妆怔了怔,忽地笑道:“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吗,说是毫无斯文的臭狗熊。”

“那不是因为你自己喜欢嘛,我们做丫鬟的能怎样?”

“是么……我喜欢么……”唐晚妆看着窗外烟雨,久久不言。

没注意抱琴踌躇着,小脚在地上蹭了好半天,低声自语:“何况他现在琴弹得很好听,也没那么粗鲁了……可惜,是别人的了……”

……

贵妃屋内,皇甫情靠在赵长河肩窝里,满脸都是极致满足后的舒坦潮红。

开始有点痛,其实对于刀头打滚的江湖人,这痛也没和蚊子叮有什么区别,之后就是纯享受。

他说让贵妃满意,娘娘真的很满意。

他的体格与力量真是无可指摘,血修罗体用在这上面,简直是万金难换的小狼狗,贵妃这才知道白活了近三十年,气唐晚妆有什么爽的,这个唐晚妆得不到的东西才是真的爽!

以至于一时索取无度,到了后面都没力气了,很没面子地求饶……

真不知道这小男人明明修行比自己低,怎么还能有力气的。

不是女人在这种事吃亏,而是他耍赖皮,他还有极乐大法的双修功,理论上运转多久都可以。

是自己没肯让他双修,因为不敢。

皇甫情偷偷睁开眼,仿佛心有灵犀似的,赵长河也正转头看她。

目光对在一起,赵长河捏了捏她的鼻子:“醒了?”

皇甫情皱皱鼻子,“哼”了一声:“本宫不是崔元央。”

赵长河哑然失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差别,最后还不是喊好哥哥。”

“你耍赖的。有本事别用极乐大法!就你那两下子,我不信……”

“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拒绝双修,你我理论上都是一重秘藏,双修和合的效果特别好的。”

“是对你特别好吧,毕竟我还是元阴,你元阳都不知道丢哪个野女人的肚皮里了!”皇甫情作势生气,转头给了他一个冷背。

无非是找个借口拒绝罢了……否则被他双修功往里探,一下就该知道这不是什么一重秘藏的翼火蛇了。

真让他知道自己吭哧吭哧耕耘的是朱雀,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

赵长河真以为她是因为元阳元阴的事耍小性子呢,只能从后面拥过去,赔笑道:“其实这个不要紧的,双修是需要长期和合的,我们以后……”

“还想以后?没了!”皇甫情哼哼地扭动挣扎:“此间事了,我要回京放王道中了,让他来鲨了你。”

一夜过去,以王道宁和秦定疆的脚程,不知道是否现在即将于京师交会。

赵长河也懒得去想,哼哼道:“谋杀亲夫,该罚。”

“诶诶诶……”皇甫情还来不及阻止,就感觉到了鸿儒。

“哎呀你怎么一大早又……真的跟熊一样……”

“可我是猪啊。”

“好啦猪猪,别闹了……嗯嗯……我、我要起来了……再、再晚一点,杨敬修该来请安了……啊……”

“好好,我不用极乐大法……”

门外杨敬修站在那里,面前拦着一堆面无表情的宫女侍从:“贵妃抱恙,今日不需要请安。”

抱恙?

想到昨天捏碎阴气的水平,你好端端的抱恙?

杨敬修抬头看了一眼,又转头看看对面的赵长河院子。

这个曾经门庭若市的院子,昨天一晚上都是空的……

乱还是你们皇家乱啊……老杨两手笼在袖子里,吩咐左右:“等会给对面赵公子的早餐里,多加两个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