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去,倒在**,让自己完全陷在里面,不可自拔。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拣起地上的碎片。
“你怎么还不滚!”我没好气地,恨不得给她两耳光。
可是许久,却依旧是细碎的声音。
我蹭地坐起来,回头看到的不是梨裳而是小叶子,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块碎片。
“谁让你进来了,放肆!”我一向不爱摆架子,可是再看到他和梨裳时,心中就会泛着恶心。
我看着偌大的房间里只是剩下他,孤单地立在那里,默不作声。
“如果奴才告诉娘娘一件事,娘娘就不会这么讨厌奴才了。”小叶子说着,将整理好的碎片放进一个簸箕内,就要出去。
“把话说清楚些。”
“娘娘转变地真快。”
小叶子见我已是急着跳下,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
“奴才在笑娘娘并不如传闻那么神机妙算,却是个笨女人。”
“你!”眼前的这个人,言语中丝毫没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莫名。
“你到底是谁!?”
“奴才是小叶子啊,呵呵。”小叶子俯视着我,并不似之前的谦卑。
“牢房里那个人并没死,奴才之前早就打点好了,所以才下了假死的毒药,然后等‘尸体’被送出去的时候解了毒。”
小叶子的话让我咯噔了一下,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字
。
“皇上是奴才故意让人漏了口风,一方面是想请皇上来,让皇上亲自允诺了留个全尸,另一方面也可以知道暗中与娘娘作对的人是谁。”
小叶子淡淡地说着,眼神中的淡定让我都有些惧怕。
心中对他的怀疑越来越深,但此时却不便明说。
“原来如此。”我自言自语道,心中却豁然开朗,像得救般。
“能带我去见见他么?”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么愚蠢,可是却还是抱着微弱的奢望,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救赎者。
“娘娘,你到底在想什么?”小叶子忽然脸色变得不好看,双手抓住我的双肩,狠狠地吐着这几字。
“你下去吧,我累了。”我不愿意在纠缠,因为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至少知道他还活着,小叶子没有骗我的,他的瞳孔里有另一个我,我知道。
小叶子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快速的缩回手,低下头,拣起地上的东西,转身走出,
只是那一刻他的身子停住,坚毅的背影伫立在清晨沐浴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凄凉,可是他的头微微或看,却又立刻转回,然后便快速离去。
我竟不知道九月的阳光会如此刺眼,一个人如行尸走肉般坐到青玉案前,看着面前铺好的宣纸,一阵发呆。
手中的毛笔在打了几个圈圈之后,终于不争气地滴下几滴浓黑的墨水,染在洁白的纸上,划开,形成一滩污渍。
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着摸人
这是女诗人朱淑真所做,却觉得与我甚为合适。
脑袋忽然有了想法,提起笔来,便开始在宣纸上胡乱写起来。
《减字木兰花》
长望西路梦不醒,天沙凋敝,相见不易。邪月昏灰寒窗闭,画屏映画难成忆。
酒醉孤梦独留趣,凄凄楚楚,总是相思意。
红妆试镜青丝系,怅惘面君计。
我竟是不知道自己胡乱写了什么,拿起一看,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笔下的文字,分明就是一个思妇思夫,这是我此时的心情?
笔下一滑,在宣纸上划开,将先前写的词全部染黑。
再不看自己写的东西,我走到窗前,心里却是极其压抑的,眼前被紫薇花的美丽惊醒,脑袋中一道电流闪过。
都怪自己太鲁莽了,被悲伤冲昏了头,我这才记起来,邪胤‘临终’前讲的那段奇怪的话,若有所指,莫不是?
我被自己的猜测吓住。
“他没死”三字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他的睿智,从容,淡定,一切的一切。
他生气时候眼中的纠结和威严,那些都不是随风而逝,而是像钉子般牢牢地钉在梳妆上,不能轻易动弹。
我要确定它,确定一件事……
伸手毫不留情地将面前的紫薇花用力摘下,将它丢在青玉案上。
如今窗台前之空留绿叶零星,这才配得上秋之凄凉啊。
我冷笑,转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