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027 我不许你死

燕滕华,你小子千万别出事啊!老子还没虐你呢!

柳於阵跌跌撞撞,以他敏锐的方向感迅速回到了他们入住的那间客栈。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人人闭户不出。

冷兵器交接,发出“当当”碰撞的声音。

燕滕华早已在宫中步兵埋阵,就等着安郡王入套。看上去没有带多少兵卒出宫的燕滕华,此时正被大批禁卫军保护着,根本不耗他半点力气。

乱兵或有倒戈相向,或有抵死反抗,最终局势自是安郡王的同盟被活活包围。跟安郡王联合的是持有东方兵权慕将军,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动用兵权的时候,竟然会被以“兵符是假的”而拒绝。

“好个无耻小儿,你是何时调换我的兵符的?!”

慕将军站在大街的十字路口,被士兵团团围住,此时那身穿军甲、高大雄壮的人儿已扔去兵器,张开双手,任人指对而笑意不减。

燕滕华冷眼侧目,坐在空****的客栈仍品着杯中茶香,根本不为所动:“对付你本不需用计。只是这兵权对本王而言很是重要,还是及早收回来的好。”

“哼,就凭你这被流放边疆的杂碎,也敢在宫中自尊为王。天下本就应该是安郡王的天下!岂是你等鼠辈可以觊觎的。”

燕滕华冷哼,茶盏入口间,数十把利刃已经刺穿慕将军身体。“安郡王聚众谋反,不但陷害本王母子,还弑杀先王,罪不可赦,本王留着他就等这一天。本王要教他知道什么是绝望。”

“回禀王上,安郡王已自缢。”

听到来报,燕王凌厉的脸色微缓:“安郡王离世,东方政权自会回到本王手中。去,把安郡王的长子接进宫,本王会好好待他的。”

赐幕将军一死,那男人倒是死得其所,果然烈性子,宁死不降。

倒是那柳国大王子柳齐,征下柳国后,此人被捕,自断筋脉,大燕也算养他多日,没想到他会跟王叔联合,这该说是柳陵的计划,还是……那柳丞相的。

在这被夕阳染红的街头,兵刃散落,尸体遍地,慕将军虽死,反军却并未停止,带头的仍奋勇拼搏,以卵击石。

燕滕华放下茶杯走到客栈之外,横眉这一切血染,他的大燕,他心爱的国家,难道他愿意让自己的子民内乱流血?这绝不是他想要的,动乱到底何时才能停止。他答应了母后还大燕一个安宁的幸福,为何如今却越走越偏,他留下王叔本出于亲情,结果也不过落得个拼死相向。

哼,只能说这世上本就人心不古,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柳於阵,你要本王相信你没有参与计划好,还是要本王连同你一起憎恨好?

他随手就能打死一名朝他冲来的士兵,尽管他不愿意那样做,但是“来者不拒”,但凡被他打中的人,必是肝胆寸断,立即毙命。

偏是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独特的杀意,就在那道红木门槛之后。

很近了。

燕王宁静的面上泛起微弱的诧异。

内功聚起,就在那冰凉带毒的利器就要来到他跟前时,他猛地转身,挥手,一掌赏他个爽快!

“月兰不要!!”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竟如此快速地抓住凶手的双肩,往后一推。

“嗤——”

“嘭——”

燕滕华的掌已经收不住了,一掌下去结结实实地打在那身瘦弱的身子骨上,那身子便直直地向前冲去,一把长长的红刀子立即刺穿了那人身体,几乎要将刀把吞没。

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从那身素雅的衣袍上弥散开来,何其刺目。

燕滕华的心顿时被撕裂一般疼痛,那个人,是来救他的?他竟然来救他?

他看过那么多流血,他杀过那么多人,却没有想到过,这一把带血的刀子竟仿佛已经刺中了他的心房,让他近乎咆哮——“柳於阵!!你做什么?!”

柳於阵已算是极巧妙地避开了要害部位,长刀刺进了他的肋下,而燕王一掌也打在他的右肩,这尚不至于立即夺他性命,可於阵本就身体孱弱得很,哪能受得这般攻击。

“不要死,本王说过绝不会让你死的!本王不准你死!来人,快来人!!”

柳於阵无力地倒在燕王结实的怀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趁着意识还在,忙对身前的人儿说道:“月兰……你走吧。看在,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

燕王已经管不上月兰的事了,如果不是怀里的柳於阵气息越来越弱,他一定扑上去将月兰碎尸万段。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扑上来为他挡刀,柳於阵是头一个,头一个他恨、却跑回到他身边愿意为他赴死的人!

“於阵!!於阵!!”燕王拼命地为他输送内力,眼看着他闭上眼睛,那把深深穿过身体的刀,此时如此扎眼。

大地被铺成血红色,烟霞如此绝情,把世界都染红了。

月兰露出了惊恐而心疼的表情,她怎能就此离开。虽然丞相是怪了一点,却待她极好。若不是禁军已经冲进客栈,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的。

於阵感觉到耳边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但那声音就好比耳朵里塞了耳塞,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身子剧烈的疼,痛不欲生。

刀上有毒。

即使拿来最好的解毒药,即使给他用上所有伤药,他的伤都太深了。

“疼……”於阵头冒虚汗,他勉强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地方,作为军人的荣耀,他绝不能喊疼:“我,才,不会说,呢……”

“别说话!”燕王在他耳边提醒道。

柳於阵的气息已经太虚弱了,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燕王双手都抵在於阵心口,一次次为他输送内力,即使抽干他所有内功又有什么所谓。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这样,好像柳於阵为自己挡刀是很不合理的事情,是他绝对不想见到的事。

那个笑容如此美妙,跟自己吵吵闹闹如此有趣的柳於阵,怎么可以死?他死了,谁来陪他?

柳於阵受伤的时候也很不老实,他用力地抓住燕王的衣襟以缓解疼痛。那张精致俊美的面容,如今比起看他的其他任何时候都要美。

“从你夺走了本王的芷君起你就应该负责!用你一生的时间来偿还本王!就这么去死算什么。本王不准你死!更不准你这废物为本王而死!”他咬紧牙,愤恨的眸子死死盯着柳於阵不放。

他知道於阵一定很疼,这种剧毒本该立即让人毙命,而他偏要从药铺抢来上好的解药立即为於阵止血,还封死於阵所有的穴道不让毒素扩散。於阵虽没有死,却要饱受伤痛的折磨,到也说不清楚没有立即毙命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要你喊一声“疼”,本王一定会嘲笑你的,为何总那么烈性子你为何非要变成这样来**本王,柳於阵你究竟是谁,究竟是何居心!

“王上,此毒是无双国的剧毒醉藜莓,这一时之间的要去哪里找解药?”

“我们去御灵国!现在、马上就去!”

御灵国是这世上以医术造诣闻名的大国,他们此时离西南方柳国边境已经不远了,而不必经过柳国,西方便是御灵国。

快马加鞭,无所阻拦,他一定要救回柳於阵,以什么交换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