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祁作品 乱臣逆宠 乱臣逆宠 第一卷 大燕囚宠 013 温柔之人
一抹粉黛,点红妆,浅画眉,镜中显出一副绝好的美人胚子。
**的身躯满是伤痕,惹人遐想翩翩,月兰用脂粉轻轻掩盖,依然隐约看见那暗红的印子。
及肩的刘海梳在精致的两颊,乌黑柔顺的发梳作一个单髻,髻下垂落的长发搭在左肩,金铃宝钗,流苏玉垂,这不过是装点用的饰品,根本无法与本尊的美貌相比。
於阵双眼紧闭,任由月兰摆弄,嘴里直催问道:“好了没有,我要乔装宫女,不是让你把我化成皇后,犯得着这么麻烦?”
“好了!”月兰的声音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丞相请更衣。”
於阵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这镜子是魔镜。凑近一看,那轮廓郝然是他自己的,却如此润白水灵,胭脂红粉,凤眸柳眉,仿佛仙女落凡。
於阵好似见到了梦中女神,羞涩地别开头:“这太艳了。”
他赶紧摇了摇头,抱着凉飕飕的身子,穿上月兰准备好的衣裳。
青衫素裹,这等下人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颇有禾草盖珍珠,金子蒙污泥的感觉。
守在寝宫的守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宫女,忙将两人拦下来:“你是哪个殿的宫女,怎么没见过你?”
月兰机敏地道:“这是茗歌娘娘贴身丫鬟,被燕王留在西殿已有多时了,你们是新来守卫我家丞相的,自然没有见过。”
这些人都用一种非常好色的眼光看着柳於阵,即使他低着头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对这种目光过于厌恶,以至于他担心自己一抬头,就会怒不可竭地把这些家伙全撂倒。
月兰知道最近丞相脾气不好,赶忙要走:“好了,时间不多了,要是王上怪罪下来,你们怎么担当得起?”
那守卫还不识趣,继续拦道:“茗歌娘娘找她的宫女,你为什么跟着去?”边说着,边要拉於阵的胳膊。
於阵身子一仰一闪,不过眨眼时间,就站到了月兰身后,掩面不语,杀气暗生。
“你们还真大胆,难道不知道王上为何把一名宫女留在寝宫西阁,就不怕动了她,你们要被剁手吗?”
他们显然有所畏惧,都向后缩。
“王上的用意不必你们来揣测,让开!”
听月兰底气十足,这群刚刚被调到寝宫守卫的兵自然畏了手脚,确见此人貌美非凡,能出现在皇宫,自然是王上才能拥有的女子。于是都退回原来的位置,放下了警戒。
还好月兰事先提醒,柳於阵走路姿势实在太怪太正经,要扮成女人,起码要小碎步,两手放于腰际,低头行走。柳於阵学得很是艰难,能勉强做做样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才一出了寝宫外门,柳於阵立即发足往月兰指向的安宁阁冲去。
“丞相,您别走太快,会露馅的。”月兰在后面喊道。
於阵因为心急,步子迈得太大,这件原本相较他而言就偏小的衣裙此时“嗤啦”一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裙袍里露出好大一截美腿。
他边掩着自己的腿边走路,不觉就在转弯口撞到了人:“嘭”的一声,撞在了那人怀里,柳於阵反应飞快,迅速弹开来,但即使这样那人也被吓了一大跳。
於阵忙与身边的月兰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行礼退到道旁去,月兰更是心惊胆战:“奴婢冲撞了大人,罪该万死,还请大人责罚!”
於阵声音与女子有异,不宜说话,当然他也完全不想说这么些恭维的话来:“额……嗯。”
“撞我的人不是你,是她。”那声音似有磁性,温柔无比,声音的主人上前一步来,伸出了食指去抬於阵的下巴。
於阵把头一扭,错开他的手指。
别以为燕王能这样弄他,他也会听话地让别人也这么肆意调戏,他柳於阵可说明白了,敢这么逗他的人,全部都是他柳於阵的债务人,等着流血求饶吧!
见他不予理会,被撞的男子收回了手:“呵呵”一笑,负手缓步离开了这条小巷。
柳於阵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他一眼,夕阳金色的光芒下,柳絮飞舞,一名高挑的白衣男子正负手而去,那人身形挺拔,柔若书生,却暗暗透出一丝威武霸气。他如瀑布般柔长的秀发,发尾用红丝绳打了小结,朴素而不失贵气,饶是迷人。
那人走了几步后,忽而又停下来回眸一顾,在於阵收回视线之前,那双如水柔情的黑色眼眸正巧对上了他的,片刻,又摇摇头,遗憾和失望之色迅速弥布了他整张英气儒雅的脸。那人回过头,抬步消失在於阵的视线里。
月兰总觉得声音熟悉,抬头去看,那人已经走远了,实在看不清楚,就问於阵:“方才那是谁呀?”
“我哪里认识。”於阵想也不想就答道:“正事要紧,走吧。”
安宁阁。
一声声刺耳的鞭笞声传满了园子。
他们还在阁子的围墙外面,就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声响,以及,一个很讨厌的男子娇媚的轻笑声。
於阵忍不住做出了一个非常厌恶某事的表情来,这表情当即毁了他如今所有漂亮的妆容,直接**出这粗鲁男人的本色。
“啧。”於阵啐了一口,原地加速,很有技巧地撑墙起跳,翻身,扭转,平稳落地,对于从小练跑酷的柳於阵来说技巧最重要,就算换多少副身体,只要不是残疾人,他都能施展出这个本事。
落地正是安宁阁的柴房,离园子不太远。
他匆忙整理整理仪容,随手敲晕一位刚从柴房里端着果盘出来的宫女,把她抬到大瓦缸背后,自己则伸手接过盘子去,扭着水蛇腰,踏着小碎步,缓缓往园子走。
气愤过于高涨,以至于自己白花花的大腿尽露人前都忘记了。
“王上,就是这个人伤害了宁香,您看,宁香的伤,好疼啊。哼,就这么随意打两下,根本就不解恨。”那发出娇喃话语的男子,正指着面前被绑铁柱上鞭笞的男人说道。
“……那你还想怎么做?”许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要他受凌迟酷刑,方能解我恨意!”
听到这句话,於阵忍不住手中一颤,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盆子里的瓜果早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