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祭台之上,尽是森森白骨,有的白骨上还挂着没有完全腐烂风化掉的肉,不少尸鹫落在白骨之上啃食着腐肉。
那些尸鹫见我们前来,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兴奋异常,已经做好了将我蚕食殆尽的准备。
这些白骨无一例外,都断成了很小的一节,让人辨别不出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颤颤巍巍的问道:“这,这都是…”
凤小蕾踢了一下散落在脚边的白骨,平静的说道:“对,都是人骨。这都是想要重塑肉身却没能成功的人,留下的尸骨。我说过,重塑肉身要将自己现在的身体粉身碎骨后献祭,才有可能成功,很多人根本熬不过去这个过程,便死在了这里。成了这些尸鹫的口粮。”
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空气里弥漫的尸臭味让我有些想吐。
凤小蕾说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会为了小忱这么付出,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你……”
“我该怎么做?”
凤小蕾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了,她有些发懵的看着我,须臾后问我道:“你可想好了,上了祭台,启动了阵法,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嫌凤小蕾啰嗦,自顾自的走上祭台,那祭台之上还有一个两米宽的小石台,我说道:“就在这对吧,我该怎么做,躺下?”
凤小蕾见我去意决绝,于是说道:“就是那个石台,躺上去。”
我看着那满是血污还不时有蛆虫扭动的石台,恶心的直想吐,不过为了玄忱,我还是毅然决然的躺了上去。
凤小蕾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血,在我周围画下法阵。
最后一笔画完后,法阵亮起微光。凤小蕾嘴里念念有词,突然猛的将那根被咬破的手指摁在我的额头上。
登时,我的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的固定在那祭台上,动弹不得。一些发光的藤蔓触手从祭台之下伸出,狠狠的扎进我的身体里。
我一时吃痛,闷哼一声。
下一秒我只觉得那触手在我体内开始翻腾搅动,它们正在撕开我的血肉,找到我的骨头,一一将他们折断。
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让我喘不上气,我眼前一黑,快要疼晕过去。
尸鹫在我的头顶盘旋着,凄厉的叫声和我的惨叫声交错,仿佛是他们欢快的交响乐。它们就等着我熬不过去这一遭,然后第一时间扑上来享用难得的新鲜血肉。
我的耳朵传来阵阵尖锐的耳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醒着,眼前的画面一段一段的,有过去的画面,也有刚才的画面。
不行,这么多此死里逃生,这次我也一定可以活下来,玄忱还在等着我。
我努力保持清醒,那藤蔓开始化作片刀,将我的皮肤从里面与血肉剥离开来。
我不停的痛苦的嚎叫,我的大脑已经被疼痛占据,身体剧烈的**着。
我身上的骨头此时已经尽数瞬间粉碎,血脉被切断,如泉水一般的鲜血顺着祭台流下去,天上的尸鹫嘶叫了多时,早已口渴,乌压压的飞下来舔食着我新鲜的血液。
那藤蔓向我的心脏袭去,我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破坏掉玄忱的精元。
于是我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用手将精元狠狠掏出,递给了凤小蕾的方向。
霎时间灵压席卷而至,那还在舔食血液的尸鹫被打飞出去,凤小蕾顶住灵压连忙接下那精元。
我颤抖着双唇,说道:“如果我死了,把这精元给玄忱,告诉他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都的声音够不够大,凤小蕾有没有听见。下一秒,我的身体就在这些藤蔓的摧残下,逐渐瓦解。
奇怪的是,虽然痛苦一场,但我的意识竟然越来越清晰起来,这应该就是藤蔓在剥离我的魂魄。
一阵极其凶猛剧烈的疼痛袭来,我的眼前一黑,下一秒,我便看见了自己已经碎尸万段的身体。
我的魂魄和意识已经被抽出来了。
那藤蔓从我的身体离开,卷着我的魂魄进入到祭台之内。
进入到祭台以后,这里一片黑暗,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你竟能挺到现在,已经快几千年我没有在此处见到魂魄进来了。”
我转过身,那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正奶凶奶凶的抱着胳膊抬头看着我。
那小男孩光着脚,脚腕之上还戴着两个银环,走起路叮当作响。
我试探的问道:“小孩,你是?”
那小男孩突然提高音量说道:“我不是孩子!我是这里的魔使,已经在这里几万年了,你叫我祖宗都不为过。”
天呐,这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孩,竟然比我年龄还大。
我蹲下来尴尬的笑道:“那魔使你长的…怪年轻的。”
魔使哼了一声撇过头去,说道:“难得多少年见到一个活人,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你的身体。”
一听他可以带我去找我的身体,我连忙跟上。
这魔使体格不大,走路倒是很快,我还有些跟不上。
走了大概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一面墙壁前,那墙壁上方有微弱的光亮照下来。
魔使拽住我的手,向那石墙摁上去。
轰隆一声,那石墙应声倒塌,露出了石墙后面的房间。
在那房间的正中央,正躺着我原本的身体,连衣服都和上一世时没有变化。
魔使带着我上前,说道:“这就是你已经重塑完成的真身了,我们的服务是很到位的,精元已经凝结完成。”
我笑道:“你们还是一站式服务。”
魔使一脸的骄傲,说道:“那是当然,你既然已经通过了献祭的苦楚,那就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付出和回报是画了等号的。”
魔使将手放在那具身体的胸口,突然怔了一下,说道:“等等,你是不是身边有一位男子,真身乃是龙?”
我说道:“是,你怎么知道的?”
那魔使突然笑起来,说道:“那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我一脸震惊:“你认识玄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