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青竹镇邪符

“另一座坟墓,,”

在场的众人,除了师父之外,我们皆是异口同声地惊叫道,

“不错,”

师父捋了捋胡须,平静地说道:“那座坟墓,不但是一座女人坟,更是一座孤坟,再加上此地聚阴的天然环境,恐怕那坟墓之中的阴魂,已经变成了怨气冲天的厉鬼了……厉鬼……”

说到这里,师父的声音突然顿住,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起來,未等我上前询问,师父已然获悉,伸手阻止我问出來,且急急道:“我们回去,”

“老先生,可……可我还沒有拜祭……”

“先回去吧,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回头还有很多机会來,我师父这个脸色,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们不妨回去好好合计合计,阿郎,唉……”

我拉着阿郎走了回头路,本想再说两句,但话到嘴里,也只有叹了一声,扭头跟上师父的步伐,

回到阿郎家,师父便一直愁眉不展,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外面的天色,忍不住,我上前问道:“师父,阿郎家的祖坟,到底出了什么问題,您老人家怎么一回來就默不作声,弄得我们心里都沒底了……”

“唉,不单单是你们心里沒底,师父我心里也沒底了,”

难得师父竟然说出一句服输的话,要知道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基本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出來,

“啊,这,这是为什么啊,”

我诧异地追问,怎么感觉一团乱麻似的,

“不为什么,小酒,收拾一下行李,告诉灵竹和二丫,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回到仙人镇去,”

师父斩钉截铁地说道,说完,我彻底懵了,这……

“呃……现在就回仙人镇,,”

我瞪大双眼,呆呆地问道:“师父,您老人家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我怎么彻底糊涂了,就上山看了一眼阿郎家的祖坟,回來就要离开,这,这转变也太快了点吧,”

“臭小子,哪里來的废话,让你收拾就收拾,”

沒想到师父盛怒之极地瞪了我一眼,胡子差点吹到天上去,我浑身一颤,看來师父这是真动怒了,不得已,我扭头走进了屋子,将此事说给三人听,

“小酒哥哥,这是为什么啊,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啊,”

二丫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而灵竹亦是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倒是阿郎,听到我们要离开,仅仅是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但在听到我们要回到仙人镇后,便彻底释然,

“走了也好,反正我家也沒吃沒喝,仙人镇可是富裕的很呢,”

阿郎冷笑一声,起身走进了内屋,“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阿郎哥,阿郎哥,我不想走,我留下陪你,阿郎哥,你别把自己关房间,快开门……”

二丫顿时着急地拍打着阿郎的房门,

“你也滚,”

哪知随后便传來阿郎怒吼般的叫声,二丫紧紧咬住唇瓣,呆呆地看着破旧的门板,似乎这门板不是一块门板,而是一座永远难以逾越的大山,委屈的眼泪,悄然滑落脸颊,却忘记了擦拭,二丫忍不住抽泣了一下:“阿郎哥……你开门啊……”

我看不过去,向灵竹使了个眼色,灵竹微微点头,即刻走上前,劝慰道:“二丫妹妹,你离开家也有两日了,是该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來也不迟,”

灵竹劝慰着二丫,我则气呼呼地去收拾衣服,师父到底搞什么,弄得人都莫名其妙,阿郎其实并不坏,只是性子倔,心眼还是非常朴实善良的,只可惜就这么放弃他了,如果能帮他调整一下风水,让他的日子逐渐过好,也不失功德一件,唉,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搭了,师父啊师父,可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你老人家了……

许久后,终于磨磨唧唧的离开了阿郎家,师父闷声不响地走在前面,不时取下酒葫芦灌两口,却是一言不发,我抓了抓额头,几次想上前询问,但却都忍住了,我知道,师父的性子更臭,若是他不愿意说的话,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一个多时辰后,我们总算翻越了望天崖,远远看到了仙人镇的轮廓,而此刻,也临近傍晚时分,看着仙人镇的渔民们的家里,都冒起了炊烟,想必都在做晚饭了,这两日,也不知二丫的父母是怎么过的,自己的女儿离家出走一天一夜,定然是着急坏了吧,

回到仙人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來了,

听到街道两旁的院落里传出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不得不说,离开了孤寂的地方,猛然间回到如此热闹的镇子,还是能感受到很重的人气儿,

客栈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沒想到二丫的父母睡的那么早,二丫微笑着说道:“我來叫醒他们,让他们开门,”

师父微微点头,

“……”

“吱呀,”

沒曾想,二丫的声音还沒出來,手刚触碰到门板,门板竟然缓缓被推开了,二丫急急回过头,说道:“门沒上闩,平日里关了门都上门闩的,今天怎么……”

“先进去再说吧,”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

陆陆续续的,都进了院子,放眼望去,只见院子里黑灯瞎火的,二丫刚欲开口喊人,只听到门板突然传來一声急促的关门声,我们急急回头,而这时,二丫的母亲缓缓端着一盏油灯,从最近的账房内走了出來,而门后面站着二丫的父亲叶海根,可见刚才关门的,也正是他了,

“你们这是……”

我诧异地问道,

“唉,老先生,现在什么也别说,我们到后院再说,二丫,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來,,”

叶海根深深叹了一声,连忙招呼众人去后院,一路上,不忘训斥二丫一番,

后院之中,

“镇子里出事了,”

师父开了口,

“不错,老先生,你们怎么把钱镇长给得罪了啊……他现在满镇子的找你们师徒呢,据说他老婆因为老先生您的一句话,一下子找到了他养女人的地方,现在丑事都传到县里了,钱镇长的镇长位子恐怕也难保住了,他还请了个什么黄眉道长的,说要好好收拾你们师徒,”

叶海根一脸惊恐地将整件事说了一遍,

“哈哈哈,那个糊涂蛋,早就不应该当镇长了,他搜刮民脂民膏,致使现在渔民们遭受劫难也不管不顾,妄想以神灵之力助他解民怨,帮他保住自己的位子,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师父痛快地大笑一声,抓起酒葫芦又灌了几大口,顺势摇晃了一下,道:“沒酒了,叶掌柜,你再给灌满,”

“哎呦我说老先生,酒是沒问題,饭馆里多的是,但你们师徒的安危……”

叶海根着急地解释道,

“不忙不忙,叶掌柜,我们今晚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忙,讨了酒马上就走,不会连累你们家的,呵呵,”

师父微笑着说道,

“不不不,老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沒想要赶你们走,只是……只是……唉,”

叶海根慌忙挥舞着双手,但解释起來,却也解释不清,憋得老脸通话,

“好了,说不出來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安危着想,不必担心那个钱镇长,他作茧自缚,吃的苦头才刚开始而已,至于他所请的什么黄眉毛的什么道人,就算是绿眉毛的也奈何我疯老道不得,当知邪不能胜正,”

师父笑呵呵地将酒葫芦交给叶海根,并嘱咐一句:“灌满喽,”

“哎,我给您啊,灌最好的酒,对了,老先生,既然回來了,就千万别出去了,外面有钱镇长布置的人手,盯着呢,别被抓到,抓到可就不好了,”

叶海根小声细语地嘱托着,并小跑似的去了酒窖,

“师父,我看啊,现在倒是全弄砸了,阿郎那我们不但沒提借船的事,还被认定是奔着吃喝來的,真回來了,又有那个钱镇长找了什么高人对付我们,真是进退维谷,别说蓬莱仙岛,就是眼下的局面,也不容乐观啊……”

我深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无力地趴在石台上,

“臭小子,你懂什么,师父这次回來,乃是别有用意在里面,阿郎那个混账东西若是不记恨我们,师父我的计划也真无法实现呢,哼,我们今晚……要再回一趟阿郎家,”

“啊,刚回來仙人镇,又要回去,这这,这跑來跑去干嘛啊,”

“嘘,”

师父连忙阻止我说下去,并瞪了我一眼,道:“你乱喊什么,,我们若是不离开阿郎家,那女鬼又怎么会再次现身呢,师父此计,乃是为了证实一件事……”

看着师父意味深长的眼神,我连忙一拍大腿,急急道:“师父,我明白了,您老人家是想证实,阿郎家的祖坟旁,那座女人坟中的厉鬼,是不是迷惑阿郎的女鬼,是不是,嘿嘿,此计甚妙,若真是那样,我们就算是找到那女鬼的老巢了,有了她的尸身,还怕她随意遁形,,”

“臭小子,现在才缓过神,哼,还不算太笨,”

“对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才合适呢,又要恰巧撞到那只女鬼,又要让她不至于伤害到阿郎,这太难把握了……”

“嗯,你以为师父那会儿看风景呢,师父我早就布置好了手段,就在阿郎家门口,师父悄悄埋下了一道‘青竹镇邪符’,此符同气连枝,分为两道,另一道在师父我的怀中放着,只要那女鬼再敢去阿郎家,师父就能即刻知晓,”

师父古怪地笑了笑,继而从怀中取出一道怪异的符咒,说是怪异,乃是此符,并非画在符纸上,而是画在一片竹筒上,竹筒是一半,可见另外一半,应该是被师父埋在阿郎家的门口下面了……“不过,师父本想把灵竹留在这里,待我们收拾了那女鬼,再接灵竹离开,谁曾想钱镇长那个混蛋居然找人对付我们,如此,灵竹不能留下,要和我们一起重返阿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