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这会儿又是蚊虫出动的高峰期,两小只热得一头一脸的汗,身上也被咬出好些红包包。

苏沁看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在身上不停的挠,突然有点心疼起来。

前世她五岁的时候,虽然练功有些苦,但实际上物质条件非常好,没吃过别的苦,也没干过别的活。这两个小家伙却从三岁起,就帮着原主做一些小事情,十分听话懂事。

苏沁看他们痒得厉害,就去屋外四处转了一圈,找到了几株艾草,揪了些叶子下来,揉碎之后,装在两个孩子的衣兜里,“这下蚊子就不会咬你们了。”

又进厨房找苏十一要了一瓣大蒜,剥皮之后分成两半,在那些小红包包上抹了抹。

没一会儿,舟舟就惊讶地道:“娘,不痒了。”

苏沁笑着揉了揉两小只的头发,“继续去割草吧,当心别伤着自己。”

两小只高高兴兴地继续回去割草。

苏沁把剩下的艾草和半粒大蒜拿去分给苏母和赵秀芝,让她们也赶紧放在身上。这山脚下的蚊子可毒了,咬一个包能痒好几天。

忙到天黑,后院里的草终于被割完,整个院子的大致模样被收拾了出来。

苏十一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喊道:“把桌子摆好,菜都备齐了,可以开饭了。”

一张大桌子被抬到堂屋中间,堂屋里点了好几盏灯,照得亮如白昼。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桌,将能坐下十几个人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赵秀芝和程铁牛两口子看着那一桌子从没见过的菜,都有些愣神。

这美得跟画一样的菜,真的是菜吗?

苏沁对苏十一的手艺已经有个大致的了解了,这个堂哥厨艺十分了得,并且靠着一手厨艺,拿到了许多人都不敢想的高薪。

而现在面对这一桌的菜肴,她发现自己的了解还十分不够全面,这摆盘,这搭配,真的丝毫不输前世那些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标准,甚至更加雅致诗意。

便是苏九几人也被苏十一的这一手给震住了,“行啊十一,你这一手可真是让我们这群土包子大开眼界啊。怪不得你小子一个月能挣十两银子,这手艺,值!”

苏十一嘿嘿一笑,“也就是个花架子,有钱人家就兴搞这些名堂。旁的事情兄弟不好说,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兄弟绝对能让家里人吃得高兴又满意。”

苏母也是赞不绝口了好一会儿,对众人招呼道:“行了,忙了一天,大家都赶紧坐下吃饭。”

苏九可是一直惦记着苏沁说的好酒,转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十妹,酒呢?”

苏沁笑眯眯地从桌子下面把酒坛提了出来,“在这儿呢,大家先喝着,不够我就再拿一坛出来。”

苏九可是一点不客气,长臂一伸,就将酒坛拎过去,“来,先让我尝尝这酒到底有多美。”

揭开上面的泥封,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幽酒香,便从坛子里飘了出来。

清冽的酒香便是在这一桌佳肴的浓郁香味面前,也丝毫没有逊色。

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苏九深吸一口酒香,觉得自己还没有把酒喝进肚子里,竟然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

这酒,实在是太绝了。

苏九突然有些舍不得喝了,“十妹,这酒你赶紧拿回去放着吧。”

苏沁笑着问道:“怎么了?都开封了,放着做什么?”

“这酒一看就不是凡品,给我们这群粗人喝太糟蹋了。”

其他几人也直点头,谁也没有觉得喝不到这样的酒会遗憾,只觉得这样的酒被他们喝了太可惜。

苏沁把酒坛接过去,起身先给苏母倒了一碗,然后再给程铁牛夫妻和周水生各倒上一碗,最后再给苏家的兄弟们倒上。

“这酒是我自己酿的,虽然在外面确实难寻,但在我这里,它就只是味道好一点的酒罢了。诸位哥哥们不远千里来寻我,替我撑腰,我这个做妹妹的无以为报,只能备下薄酒一坛,感谢各位哥哥的爱护之情。”

说着,苏沁端起自己的那碗酒,对着苏母道:“娘,女儿敬你。”

苏母看着以前木讷老实的女儿,如今变得这般大方爽利,既欣慰又心疼,端起碗,接下了苏沁的敬酒。

苏沁这也是头一回喝空间加工出来的酒,浅浅的抿了一口,酒香顿时盈满整个口腔,温润绵柔的酒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带着一阵融融暖意,细品之下,回甘无穷。

好酒!

苏沁前世喝过太多太多的名酒,全世界的酒她都品尝过,其中不泛各种存世了数百年之久的稀世珍品。

但从来没有一种酒,能比得上她这空间出口的美味。她甚至有些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

苏九等一众兄弟们,都一直看着苏母,等她喝下之后,便忙问道:“五婶,味道怎么样?”

苏母很少喝酒,也不会品酒,这酒一下肚,她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似有一股暖意从胃里流向身体各处,让劳作一天的疲惫,一扫而光。

听大家问她,她只能说道:“这真的是好东西,你们都快尝尝。”

几人早就已经忍了半天,纷纷端起碗,各自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都露出了一脸陶醉的表情。

苏沁看着大家的样子,忍不住自豪的勾起了嘴角。

一碗酒,大家细细的品尝,竟是连菜都忘了吃。

毕竟如此美味的酒,若是吃菜,会坏了它的香醇。

直到酒量最浅的赵秀芝,一头醉倒地桌上的时候,众人才回过神来,他们竟然全都被这美酒给勾得把啥都给忘了。

苏岷喝完自己的那碗酒之后,忍不住问道:“二妹,这酒叫什么名字?”

苏沁这具身体酒量不是很好,毕竟以前滴酒不沾,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酒劲上来,让她的脸带上了一层绯色。

头有点晕乎乎的但并不难受,苏沁一手托着下巴,脸上浅浅笑意,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嗯,就叫忘忧吧。喝了它,就能忘掉一切烦忧。”

苏岷细品了这酒名,不住点头,“这个名字好。”

苏九是个粗人,念了两遍,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这外名字不够好,应该叫它琼浆玉液!有句诗怎么念的来着,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