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安听说苏沁来了,急忙迎到了军营门口,把她拴在外面的马解下来,牵着往营里走。
苏沁和他并排而行,边走边在营里四处打量,见各处都有章程,心里很是满意。果然,专业的事情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才行。湖州那边之前乱得没有一点章法,直到现在才弄明白。
“下午你回家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程彦安点点头,带着她往主帐走,“陶大人去了临近的县城,把咱们的征兵告示送了过去,并且带回了头一批士兵,我已经把人都安置好了。另外,这些军帐都是陶大人找人做的。附近好些百姓都自发过来帮咱们整理营地,还送了些粮食过来,我都让人按照市价给了银钱。另外……”
程彦安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在一起的纸来,“今天七福县那些商户和富户,都派人送了银子过来,说是向苏家军表达一点心意。我收下了,也都记了账。”
苏沁接过去看了看,并列排在第一的是凤来楼,和陆家,都送了一万两。后面就是县里其他的富户,送的数量不等,但加起来就挺可观了。
苏沁很是高兴,倒也不是因为收到了这么多银子,而是没想到七福县这边的百姓对苏家军这么友好,比着湖州那边强得多。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七福县的百姓当初可是被狗皇帝弄出来的那些流寇带得家破人亡,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死在那些所谓流寇的手里,或者因为这件事情而丧命。
所以七福县和附近的几个县的百姓,都恨狗皇帝恨得入骨。
如今有一支专门跟朝廷作对的军队,他们哪怕没有投军的打算,但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支持这支军队。
更让苏沁高兴的是陶县令的积极,有了湖州城那县令的对比之后,就知道陶县令这样的好官有多难得了。
转头看向程彦安,苏沁赞赏地点点头:“你把这里安排得很好,还有那些粮食的事情。苏家军绝不许占百姓一针一线的便宜,这一条,得写进咱们苏家军的军法里。不过那些富贵人家若是来给苏家军送银子,尽管接下记好帐便是。”
那些有钱人家给银子,与其说是支援,倒不如说是交保护费。毕竟家大业大的他们,很容易被一些不讲究的军队给盯上。人家花银子买平安,她若是不收,只怕人家夜里都睡不踏实。
程彦安也深知这个原因,所以才会把那些银子接下来。带着苏沁走到了主帐前,掀开帐帘,让苏沁先进去。
主帐挺宽敞的,至少有二十个平方,不过里面的东西暂时还没置办齐全。
“虽然你可能大部分时间都会在村里,但主帐的作用不止是给主帅休息的,更是凝聚军心的存在,所以我就让人先把主帐弄了起来。”
苏沁转头看着他:“不,我以后会一直待在军营里。既然我是主帅,那么我就必须要留在军中,稳定军心。”
湖州那边的军队,是苏九一手拉起来的,而且苏九做得很好,一直强调她主帅的位置,再加上她和那几个千户的那场比试,让大家知晓了她的实力。再有灵药谷这个神秘又十分有份量的组织加入,苏沁便是不露面,也影响不到什么。
但苏沁并不想一直这么干。
她既然把这些人都招进了自己的军队里,那么自己也该担起一军主帅的责任来。
程彦安对她的这个决定表示支持,于是让人赶紧连夜把主帐里需要的东西给赶出来。
苏沁去军营里四处走了一遍,营地很大,虽然目前苏家军才不到四千人,但圈出来的地方足够上万人活动了。
毕竟苏家军才刚刚起步,后面人会越来越多,地方当然要留得越大才越好。
程彦安看着营地外面,“地方还是不够,这里离着农田太近了,总不好将田地给占用了。”
苏沁淡淡一笑:“那就把这些田地租下来,等苏家军开拔之后,再把田地还给他们。”
七福县这边山地丘陵多,就县城边上这一片比较平坦适合练兵。好在如今田地里的庄稼刚收完,下一季的还没播种,倒也不会糟蹋什么。
程彦安点点头,“那我明天就找人去办。你今晚可要回村里?”
“要回,舟舟和月月在家等我。”
程彦安道:“那我送你吧。”
苏沁拒绝,“不用,我叫上我哥一起回去就行。”
程彦安却道:“有些事情我还需要跟你细说,正好我也要回去拿换洗的衣服。”
这下苏沁没有了理由,只好随他去。
叫上苏岷,三人各自骑着马往小河村走去。行到半路上的时候,程彦安突然竖起了耳朵,苏沁也在同一时刻察觉到了不对。
“小心。”
“有埋伏!”
两人同时出声提醒。
苏岷则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发生了什么事?
苏沁眼睛一眯,放出一丝灵力,很快那些躲在暗中准备埋伏他们的人就被她锁定了位置。
来的人很多,足有上百人,且个个手持弓箭。
还不等苏沁提醒,对方就发起了远攻,如雨点般的箭支朝三人砸了过来。
程彦安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剑迅速挥舞,将那些射过来的箭全部击落。苏沁则用相同的办法守住另一边,苏岷功夫最差,被两人牢牢在护在中间。
对方放了一会儿箭,见远攻无效,立刻就改变了策略,从暗中纷纷现身,将三人团团围住。
今晚没有月亮,四周光线很暗,对方穿着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但苏沁和程彦安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们。
“一人负责一边,哥,你就站在这里别动,一下也不要动。”
苏岷还没反应过来,苏沁和程彦安就从马背上飞了出去,和那些黑衣人战成了一团。
苏岷坐在马背上,听着刀剑相接的声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很想去帮忙,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不自量力的冲上去添乱,而是从马背上滑下去,站在两匹马的中间,让马儿掩护自己。
这不是胆小怕死,而是不让苏沁他们分散精力来顾及他。
但他不知道,在苏沁飞离马背的那一刻,一道结界就立刻将他和三匹马儿给罩住了。苏沁之所以交待他不要乱动,是怕他撞上结界再漏了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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