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情此景,内瑟斯枯死的灵魂就仿佛遇到了天降甘露,终于重新焕发了蓬勃生机。

三千年了!

恕瑞玛帝国亡了三千年了,他也等候了三千年了!

三千年前,太阳圆盘被泽拉斯的巫术抽干了力量,轰然崩塌。

城中绿洲潺潺流出的圣水干涸了,恕瑞玛陷入死亡和饥荒之中。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其他飞升者曾经尝试过维系这个破碎的帝国,然而他们不计其数的敌手诱发了他们之间的内斗。

所有尚存的天神战士,都感觉自己的不朽之心缺失了太阳圆盘的照耀。

失去了帝国的约束和太阳圆盘的指引,被虚空影响心智的飞升者们,就这样化作了为世人所摈弃的暗裔。

一场暗裔的世界大战就此开启,不仅恕瑞玛分崩离析,就连整个符文之地都迎来了黑暗纪元。

这一切的一切,内瑟斯都无力阻止,也无力挽回。

作为一个失去了帝国的帝国大学士,他在恕瑞玛灭亡之后便心灰意冷地躲到了一座隐秘悬崖中的高塔上独居。

他就这样在悬崖上隐居无数年,又用古老的占星术向星辰询问恕瑞玛未来的命运。

而星象给与了他一个预言:

“在久远的未来,恕瑞玛将从沙漠中再度崛起。真正的统治者将会奋战不懈,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而恰丽喀尔,便是恕瑞玛重生的一环。它将成为恕瑞玛的象征,召唤人民集结。”

飞升者是天神的战士,内瑟斯相信星灵给与他的预言。

但这预言的内容也只有两句话。

久远的未来到底有多久远?恕瑞玛到底要等到哪一年才能再度崛起?

那个将给与恕瑞玛新生的“真正的统治者”,又会是谁?

内瑟斯不知道。即便他强如神明,他也无力窥得未来的全貌。

于是他将恰丽喀尔,最伟大飞升者瑟塔卡的武器,预言中“恕瑞玛帝国复活的关键一环”,不管不顾地放进了墓穴,掩埋进了地底。

他相信,只要那预言准确,有朝一日恰丽喀尔必将在命运的指引下重现人间。

而现在……

“恰丽喀尔,已经重现人世。”内瑟斯目光灼热地看着希维尔。

而且,持有它的人还是飞升之血的继承者,皇帝阿兹尔的嫡系后代!

她拿起了自己祖先的武器!

恰丽喀尔选中了她。恕瑞玛选中了她!

“不会有错的。”内瑟斯心潮澎湃:“你就是鹰王阿兹尔的后代——”

“恕瑞玛帝国的继承者!”

他激动地低吼出声,然后……

“……”一阵诡异的沉默。

希维尔与他对视了几秒。

再然后,她忍不住评价道:“嘿。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

“其实阿兹尔并没有死。他在沙漠里藏了100吨黄金,现在需要2000银轮路费去开启古墓,复活恕瑞玛帝国?”

内瑟斯:“?”

“省省吧。”希维尔讥讽地说道:“我才不信你说的那些鬼话!”

“什么鹰王阿兹尔,恕瑞玛帝国,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兹尔会复活,恕瑞玛会重生,这其实早就是恕瑞玛沙漠里家喻户晓的预言传说了。

一开始,人们是用这个传说来回忆往昔的辉煌,寄托美好愿望的。

再后来,随着故事越传越广、越传越真,一群聪明人就开始用它来骗傻子。

时至今日,恕瑞玛几乎到处都是打着鹰王阿兹尔的名义,拿着复活恕瑞玛帝国当幌子骗钱的神棍。

就连卑尔居恩,都有信奉阿兹尔的歌鹰神殿。

神殿的圣职者们都说自己是伟大的鹰王后裔。

可当希维尔跟着领风者接管卑尔居恩时,她却只见到了一帮吸血鬼和寄生虫。别说让恕瑞玛再度伟大了,他们能不跟诺克萨斯殖民者联起手来坑自己的同胞,那就算不错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希维尔警惕地看向内瑟斯。

虽然内瑟斯实力强大不像普通骗子。但经验告诉她,这种一开口就是“阿兹尔”和“恕瑞玛帝国”的人,多半是另有所图的坏人。

“不,希维尔。”内瑟斯想要解释:“你的确是阿兹尔的后裔……”

“当然。”希维尔爽朗地笑笑。

阿兹尔都死了快3000年了。鬼知道他如今在恕瑞玛有多少后裔。

谁家族谱往上翻3000年,翻不到一个王公贵族呢?

要是照这么算,那李维还是正儿八经的炎帝后裔,高贵的炎黄部落继承人呢。

“不不不。”内瑟斯察觉到了希维尔对这个说法的抵触和警惕。

于是他耐心解释:“飞升之血要比你想象的更加珍贵,也更加稀缺。”

几乎每一代恕瑞玛皇帝,都是经过太阳圆盘能量洗礼的强大飞升者。

所以恕瑞玛王室的嫡系后代,就是融合了许多代飞升者血脉的天神之子,真正意义上的“太阳的后裔”。

而在3000年前,泽拉斯的巫术打断了飞升仪式,又失控地引爆了太阳圆盘。

太阳圆盘爆发出的浩瀚能量,其威力甚至更甚于一颗真正的核弹。

这颗“沙皇炸弹”不仅当场炸死了沙漠皇帝阿兹尔,还在将恕瑞玛首都夷为平地的同时,将那些集中居住在王畿腹地的皇室嫡系们也给顺手带走了。

“我还以为,阿兹尔的嫡系血脉在当时就已经断绝了。”

“但没想到……”内瑟斯深深地望着希维尔,眼中流露出丝丝期盼。

希维尔看不清他的样貌,反而从他灼热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危险。

“够了!”她是一个倔强的人。

即便眼前这个怪人比自己更强,希维尔也不惧地质疑道:“就算我真是阿兹尔的后裔,那又有如何?”

“在我的父母家人被沙漠盗匪像蚂蚁一样踩死,当我像狗一样在路边乞食的时候,我这所谓的‘高贵血脉’,有对我起到任何作用吗?”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但如果我的血脉真有这么重要的话,那你怎么不早点出现,救下我的父母家人呢?”

内瑟斯说不出话。

他不自觉地耷拉下耳朵,眼神低落。

“这些……都是预言中写好的命运。”良久之后,内瑟斯说:“是命运指引我们来到了这里。”

“希维尔,你身上还肩负着更加重要的使命。我相信,恕瑞玛会因为你而再度崛起……”

“那要怎么做?”希维尔直入主题。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才能让恕瑞玛再度崛起?”

“额……”内瑟斯还真答不上来。

他来这里,就是单纯地来找人聊天的。谁能想到一来就让他看到了预言印证?

可这预言又只印证了一半。

恰丽喀尔是重见天日了,那个“真正的统治者”好像也在希维尔身上应验了。

那恕瑞玛呢?说好的,“恕瑞玛会从黄沙中再度崛起”、“恕瑞玛人会再度团结”的呢?

接下来希维尔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恕瑞玛再度崛起,让分崩离析、互相残杀的恕瑞玛人再度团结?

“我也不知道。”不知为不知,内瑟斯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迷茫。

“但命运已经让你遇到了恰丽喀尔。”他对未来充满希望。

所以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在他身上,而应该在希维尔这个主角身上。

于是内瑟斯问:“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希维尔?”

“向同伴求救,把你赶跑。”希维尔很坦率。

“不,我问的是更长远的计划。”内瑟斯问:“在离开这里之后,你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希维尔眉头紧蹙。

然后她如实回答:“继续接委托搞钱。”

“不,你误会了。”大学士耐心地劝诱:“我指的是,你人生的终极目标。你这一生最终要实现什么,你想过吗?”

希维尔:“接委托搞钱。”

内瑟斯:“……”

这跟他想象中的那个“真正的统治者”,好像有点儿不同。

希维尔对3000年前的恕瑞玛帝国没有任何感情,对如今的恕瑞玛也不甚关心。

这样胸无大志的人,真的会成为拯救恕瑞玛的英雄吗?

“或许,这才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内瑟斯在思考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为什么命运让他和希维尔在这里相遇?

或许,这是星辰在启示他,希维尔的成长还需要他的辅佐,恕瑞玛的崛起还需要他的力量。

恕瑞玛,你们的大学士要回来了。

“跟我走吧,希维尔。”

“你要做什么?”希维尔立刻抄起恰丽喀尔,摆出了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

“现在的你还无法承担重任。命运选择了我作为你的老师,我需要将你培养成一个真正的统治者。”

内瑟斯作为恕瑞玛知识最渊博的帝国大学士,本来就是恕瑞玛历代皇帝的老师。

现在命运安排他遇见希维尔,一定是希望他好好培养这个孩子。

内瑟斯这么想着。

“那如果,我不愿意跟你走呢?”希维尔警惕万分。

“你以后会理解我的苦心的。”内瑟斯只这么回答。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空气里也弥漫起淡淡的火药味道。

希维尔似乎想拼出个鱼死网破。

内瑟斯则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家长在看不懂事的闹腾孩子。

“等等。”一直沉默观察的塔莉垭,这时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她看着内瑟斯那完全掩盖在长袍和绷带之下的魁梧身形,问:“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

“我……”内瑟斯有些犹豫。

他的名字对每一个恕瑞玛人来说都不陌生。

时至今日,恕瑞玛人仍旧将他当作这个文明的伟大英雄,放在故事里讲给孩子。

他的胡狼神像仍旧矗立在各地的神庙里,供后人参观敬仰。

可越是这样,内瑟斯就越是本能地不愿在后人面前**身份。

他很怕这些饱经苦难的孩子问他,为什么他这个恕瑞玛的大英雄还活着,但恕瑞玛却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内瑟斯纠结于要不要现在就道明身份。

好在塔莉垭没有继续追问。

她只是小心地说:“不想说也没关系。先生,我能看得出来,您并没有恶意。”

以内瑟斯展现出的实力,他要真有恶意,也用不着耐心地跟希维尔说这么多。

所以塔莉垭大胆地相信了内瑟斯说的那些话:“您刚刚说‘这是预言里写好的命运’,也就是说,您相信一个预言?”

“是。”内瑟斯点头:“预言告诉我,恕瑞玛将从沙漠中再度崛起。真正的统治者将会奋战不懈,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他说出了自己的预言,然后又期许地看向希维尔和她的恰丽喀尔。

很显然,希维尔就是他眼中的那个“真正的统治者”。

“我相信您的预言。”塔莉垭首先表示支持。

而她真的相信。

毕竟内瑟斯不仅实力强大,而且还在刚刚说出了恕瑞玛帝国的许多秘辛。

甚至,他还可以嗅出“飞升之血”的气息,一语道破了连希维尔本人都不清楚的,恰丽喀尔的真正来历。

越是往深处思考,就越觉得内瑟斯来头不小。

“但您的预言之中,也没有提到恕瑞玛具体将用何种方式重新崛起,对么?”

“是的。”内瑟斯看向希维尔:“但预言提到过,恰丽喀尔会是恕瑞玛崛起的关键一环。而它已经出现了。”

现在预言已经在希维尔身上应验了一半,接下来的那一半也肯定会应验。

至于具体要怎么应验,那就是他也说不清的了。

以他现在的理解,这是命运来安排他当希维尔的老师,将她培养成统领恕瑞玛的伟大英雄的。

但是……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塔莉垭尝试着说:“命运让您在这里和我们相遇,其实不是让您带走拥有恰丽喀尔的希维尔——”

“而是命运在指引您,让您加入我们?”

“这……”内瑟斯陷入沉思。

确实有这种可能。

但他反问:“我们……‘我们’是谁?”

“领风者。”塔莉垭报上家门:“迦娜女神的信徒。”

“迦娜,呵……”内瑟斯笑而不语。

飞升者自己就是神。

命运怎么会让高贵的飞升者,去追随什么迦娜女神?

当年捣毁迦娜神庙、禁绝异端信仰的命令,还是他这个大学士签的字呢。

“跟恕瑞玛帝国的伟业相比,迦娜不值一提。”内瑟斯骄傲地说。

但塔莉垭很不客气地打碎了他的骄傲:“可恕瑞玛帝国已经亡了3000年了。”

“而迦娜女神不仅仍旧存在,而且还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崭新的道路。”

“我们的信仰和理想,就算是您也为之向往,不是么?”

塔莉垭并没有忘了,内瑟斯一开始出现的时候,说的可是“来这里求取知识”。后来见到了恰丽喀尔,他才突然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预言上面。

不难想象,他一定是听到了自己跟希维尔的讨论,从而对迦娜理论里的大同社会产生了兴趣。

实力强大,态度温和,可以正常沟通交流,而且还对迦娜理论感兴趣……

这不就是最好的发展对象吗?

虽然还不知道内瑟斯的身份来历,但塔莉垭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于是她说:“先生。既然您将希维尔视作那个预言之子,那您至少得听听,她到底想如何给恕瑞玛带来新生。”

“可我问过了。”内瑟斯郁闷回答:“她现在只想搞钱。”

“是么?在你眼里,希维尔真的只有这么浅薄么?”塔莉垭看着希维尔,反问道。

希维尔则瞪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难道不是吗?

她自己都想这么问。

“当然不是。”塔莉垭对内瑟斯说:“先生,我想您应该听到了,我先前跟希维尔就大同社会的讨论。”

“您真的认为,这是一个浅薄无知、精致利己的人会思考的事情么?”

“这……”内瑟斯瞳孔微颤。

的确。每个人都有思考的能力,但现实却是只有极少数人热爱思考。

大多数人的智力,都被限制在了沉重的生活和低级的娱乐之中。

很少有人会仰望星空、展望未来——在如今这个残破不堪的恕瑞玛,就更是如此。

可希维尔在做什么?

她在跟人讨论大同社会、研究按需分配,思考人类社会遥远的未来形态。

而且她还在深入思考之后,向塔莉垭提出了许多犀利的问题。

这像是一个浅薄无知、胸无大志的人,会做出的事吗?

“其实,希维尔小姐已经觉醒了。”说着,塔莉垭郑重地看向希维尔:“我相信她内心里,已经选择了我们领风者。”

“对吗?”

“我……”希维尔本能地想要反驳。

她这趟只是来挣钱的,仅此而已。

可是……想到自己在卑尔居恩跟着做社会调查时的种种见闻,想到自己仔细阅读过的那些理论,还有刚刚自己关于大同社会的讨论……

她想了想,还是坦诚回答:“的确。我现在有点儿相信领风者的理论了。”

“尤其是……”希维尔警惕地看向内瑟斯:“比起什么不着四六的预言。”

“我倒宁愿相信这些领风者,相信他们可以给恕瑞玛带来新生!”

“这……”内瑟斯不禁陷入沉思。

恰丽喀尔的持有者,恕瑞玛的末代后裔,选择了追随迦娜女神?

难道,命运真的将恕瑞玛……指引向了迦娜?

3000多年前,恕瑞玛驱逐了迦娜。

3000多年后,被驱逐的异端反而成了恕瑞玛的正神?

“您可以详细地了解一下我们。”塔莉垭瞅准时机,为他也递上了一本《迦娜思想简述》。

“唔……”内瑟斯犹豫再三。

他最终还是伸出那宽阔的手掌,接过了这本小册子。

他本来就对领风者的知识理论感兴趣,便索性坐直了身体,将那小册子捧在手心,神情专注地现场翻看起来。

但这一翻,书的扉页就写着:“……没有神仙皇帝……”

“怎么会没有神仙皇帝?”内瑟斯不解:“你们的迦娜不就是神?”

“这是意指。”塔莉垭说:“我们说没有神仙皇帝,不是指世界上不存在神和皇帝——我们的意思是,神也好,皇帝也罢,没有人可以做人类的主人,可以高高在上地奴役众生。”

“所以……”内瑟斯犹疑:“你们要打倒一切奴役人的神和皇帝?”

“可以这么说。”塔莉垭点头。

“那恕瑞玛帝国呢?”

“它当然也包括在内。”塔莉垭直言不讳地说:“这种落后的奴隶制帝国如果现在还存在的话,那它一定会是领风者的敌人。”

内瑟斯:“……”

“也就是说,你们并不想复辟恕瑞玛帝国?”

“废话。”这题希维尔都会抢答:“恕瑞玛帝国都亡了3000年了,复活这玩意儿干嘛?”

“这……”内瑟斯纠结了。

他期待中的恕瑞玛归来,可不是什么信奉迦娜的新恕瑞玛啊。

帝国呢?飞升者呢?太阳圆盘呢?

这些都没有,那还能叫恕瑞玛么?

“但预言里好像也没说未来要再度崛起的,是恕瑞玛帝国吧?”塔莉垭适时地说。

“额……”的确。

预言说“恕瑞玛将从沙漠中再度崛起”,可没说崛起的一定是帝国。

“那这真正的统治者是?”内瑟斯疑惑。

帝国都没了,怎么预言里还有统治者。

“统治者只是政权的控制者,并不代表一定得是皇帝。”塔莉垭分析道:“恕瑞玛的确即将迎来它真正的统治者——”

“那就是恕瑞玛的人民!”

这么一说,预言好像都能对上。

“但预言里还提到了恰丽喀尔。它将成为恕瑞玛的象征,召唤人民集结。”

恰丽喀尔是女皇瑟塔卡的武器。预言里提到了恰丽喀尔,而恰丽喀尔又出现在“末代公主”手里。这难道不是在暗示,飞升之血应当再度君临恕瑞玛大地?

“恰丽喀尔只是武器,先生。”

“武器本身不可能团结人民,能团结起人民的是武器的主人,还有他的道路。”

“恰丽喀尔曾经的主人是皇帝,但它现在的新主人——”

说着,塔莉垭看向希维尔:

“她一定会是一个领风者。”

希维尔唇瓣微启,但最终也没有反驳。

“恕瑞玛的皇帝没有拯救国家。再度崛起的恕瑞玛,也不再需要皇帝了。”

“这……”内瑟斯不再质疑。

他纠结地看向手里的小册子,还有与自己警惕对视的希维尔。

他还并不完全了解领风者的理论,也不相信什么迦娜女神。但命运确实将他指引到了这里。

既然希维尔是预言之子,那她的选择,就值得他耐心期待。

“我尊重你的选择,皇帝的末裔,恰丽喀尔的主人——”

“我会暂时追随你,观察你今后的表现的。”

说着,内瑟斯终于再度打开那本《迦娜思想简述》,继续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