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在房间内,却不回应,要不是故意,沈知梨把头拧下来。

傅锦墨在她身后一步之遥,见她惊慌转身,轻嗤了声,“没见过?”

“此一时彼一时,”沈知梨看过太多次,深深刻在脑子里,只是眼下不同。

傅锦墨不出声,不指望从她嘴里能听见什么好话。

他越过沈知梨,拿了桌上的水,边喝水边瞥着沈知梨。

沈知梨转动身体,看窗外,明明山间起风又不热,她却是觉得燥热。

“傅总,你找我有事儿?”沈知梨问正事,谈完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周露她能力不足,晚上有个应酬,你一起去,当是教教她,”傅锦墨眸光深深,讳莫如深地看她。

沈知梨晚上确实没安排,但她并不想跟着去应酬客户,“傅总,这……不太好吧?”

“使唤不动你?”傅锦墨露出很浅的一点笑,语气有点儿沉,“你可是傅氏员工。”

男人的眼睛太过深邃冰冷,压迫力十足,沈知梨视线下移,却是落在他轻滚的喉结,性感撩人。

她轻轻吸气,再往下,又觉得耳根都红了些,热得人发躁。

“没有,傅总的命令,我这个员工,肯定要听的!”沈知梨回。

傅锦墨似笑非笑,“你脸红什么?”

沈知梨否认,“我没脸红。”

“你过来!”傅锦墨一瞬不瞬地看她,表情玩味。

沈知梨不动,低着头都不敢看他,“傅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晚上再……”

傅锦墨打断她,“你这副样子,在装纯情?”

沈知梨,“……”

傅锦墨笑了笑,“历经人事,还不止一次的人,没必要装纯情,你什么样,我什么样,都彼此了解。”

沈知梨,“……”

眼前他这副腔调,她却是不了解,第一次见,陌生得很。

傅锦墨问,“你看我不穿衣服就不敢看,怕想起过往种种?”

他自然是明知故问,沈知梨却不能表现出被他戳中心思的模样。

她抬头看他,“男女有别,不论是真纯情,还是装纯情,看见你这副样子,都得避一避,人尽皆知,非礼勿视。”

傅锦墨不接茬,而是问,“都记得吗?”

沈知梨警惕,狐疑,“记得什么?”

傅锦墨笑容深了几分,“我都记得,你身体哪里有颗痣,我都一清二楚。”

沈知梨脑子里轰的一声,气血翻涌,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羞。

她咬咬牙,“傅总,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傅锦墨不答反问,“你觉得是?”

沈知梨当然觉得是,但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能忍着。

“傅总,我先走了!”

沈知梨撂下话,不再管傅锦墨答应不答应,直接跑路。

跟个不穿衣服还言语暧昧的男人待在一个房间,太危险,更何况这个男人跟她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

沈知梨下楼看见周勤,跟他打了个招呼,快步离开。

回到房间,沈知梨心跳得又快又乱,神经病傅锦墨,跟她玩这么低级的套路。

沈知梨将晚上要陪傅锦墨应酬的事告诉了叶磊,之后接到周勤的电话,便收拾收拾出门去找他们。

周露见过沈知梨一次,又听了许多她的谣言,对她好奇不已。

她坐副驾驶座,沈知梨和傅锦墨在后座,想和沈知梨搭讪,又碍于傅锦墨在,没出声。

到了会所,周露跟在沈知梨身侧,笑嘻嘻地说:“沈助理,久闻大名,没想到居然是你啊!”

她这话说得奇怪,沈知梨却懂,“说笑了,我就是个小员工,哪有什么名气。”

周露疑惑,“那次在男装店,你怎么假装不认识傅总啊?”

明明是傅锦墨三年的助理,却说什么平日里见不到傅锦墨的话。

沈知梨找理由,“工作以外的地方,员工都不喜欢撞见老板,不自在,装陌生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样啊!”周露半信半疑,随后又玩笑似的说,“我还以为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呢!”

“既然是传言,那就只是传言,在公司最重要的是以工作为主,切记不信谣不传谣,”沈知梨一本正经地说。

周露乖巧地点头,“是呢!公司里一些人对女孩子的恶意真的好大,编造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诋毁人,泼人脏水,好在傅总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严厉处理。”

沈知梨与周露没什么接触,对她不算特别了解,听小乔的描述,是个傻白甜,但她莫名觉得不是如此。

从会所门口到包厢的这一段路,周露都在和沈知梨说话,还添加了沈知梨的微信,美其名曰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请教。

晚上的局,不是客户这么简单,身份地位都不低,难怪傅锦墨不放心周露一个新人跟着应酬。

沈知梨经验算得上丰富,知道这类人喜欢听什么话,不喜欢听什么话,应付起来算是轻松。

席间喝了不少酒,沈知梨到洗手间,洗了脸人清醒一些。

从洗手间出来,在游廊外看见了站在翠竹前的傅锦墨。

风微凉,花正香,男人身姿颀长,英俊风流之姿态。

他的穿着多以黑色系为主,甚少穿白色这类素色调。

平日里皆是沉稳矜冷的气质,今晚却是少些棱角,多些温润。

不似他,却又是他。

傅锦墨收起手机,看向她,“醉了?”

沈知梨走近一点,隔着围栏看他,“没醉。”

前面有紫色花丛,浅浅幽幽的香味漂浮在空气里。

傅锦墨浅笑,“酒量倒是不错。”

沈知梨看他身上的白衬衣,好奇,忍不住问出口,“今天怎么穿的白色衬衣?”

傅锦墨挑眉,“不许?”

沈知梨心想她没这么大本事,讪笑,“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她肯定是喝多了昏头昏脑,才会没事儿问这样的话。

沈知梨回包厢,周露在跟人说话,笑容甜美,眼睛干净明亮。

她不动声色地坐回座位,周露靠过来,关心地问,“知梨姐,你没事儿吧?”

沈知梨笑笑,“没事。”

周露夸赞,“你好厉害啊!喝这么多酒都没事,难怪傅总让你过来,我就不行,我喝不了酒。”

沈知梨往后靠着椅背,“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多练练就好了!”

周露乖巧地答应,“我会的。”

没两分钟,傅锦墨进来,气氛重新变得活跃。

沈知梨给人敬酒,对方喝半杯,她喝一杯,又是一轮,她坐下后,有些晕。

再有人敬酒,周露便拦着,笑着说:“知梨姐已经喝了很多,我来吧!”

她柔柔弱弱,却也爽快,干了一满杯酒,赢得一片叫好声。

沈知梨没少喝,起先那些人还夸她酒量好。

可一直不喝酒的人,突然喝一杯,风头却是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