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事人磨破嘴皮子都没人信她的话,得找个位高权重说话让人信服的人。
傅夫人是豪门贵妇圈第一人,她说的话,有份量,由她澄清,再合适不过。
再者,这事儿本就因她而起。
沈知梨静了三秒,答应她的条件,“好。”
谈完正事,沈知梨先一步离开,有人从四扇雕花屏风后面出来,在沈知梨坐过的位子上坐下。
“眠姨,你要给沈知梨介绍谁啊?”林南音将两人的话听全,好奇地问她。
傅夫人慢悠悠喝口茶,看她,“南音,为了帮你,锦墨都厌恶我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林南音一凛,举手保证,“眠姨,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傅夫人笑了,笑得挺温柔,“你和锦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多少年的情分,没人比得上,他对沈知梨就是一时新鲜,也是报复你,但新鲜劲总会过去,心里头肯定还是惦记着你。”
林南音茫然,不确定,“真的吗?可我觉得锦墨对我……早已经没了当年的感觉,他是真的移情别恋了呢!”
傅夫人脸上的笑消失得干干净净,有几分阴郁,“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他要是不喜欢你了,那你就让他重新喜欢上你。”
林南音没见过这样的傅夫人,有些畏惧,“我,我知道的。”
……
沈知梨从茶楼出来,去了嘉和医院。
她想见江院长,了解黄主任的事,江院长恰好在医院,只是在会客。
沈知梨在外面等,等了近半个小时,有人从办公室出来,竟是傅锦墨。
昨晚隔着车窗见了一面,话都没说上一句,现在居然这么直接地撞上。
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沈知梨内心挣扎。
傅锦墨淡淡扫她一眼,对江院长说:“江叔叔,今天耽误你时间了,改天再请你喝茶。”
江院长和颜悦色,温和道:“好久没见你,你能来找我,跟我说说话,我挺开心的。”
傅锦墨寒暄两句,随后礼貌告辞,没再看沈知梨。
江院长目送他离开,看向沈知梨,“你是?”
沈知梨几步上前,笑容得体地介绍自己,“江院长您好,我是傅氏集团市场部主管沈知梨,今天来见您,有点事想跟您聊聊。”
江院长诧异,“锦墨公司员工?锦墨刚走,你不认识?”
沈知梨睁眼说瞎话,“我就是个职场小员工,傅总不认识我。”
江院长没深究,招呼她进办公室,问她,“想跟我聊什么?”
沈知梨开门见山,“关于采购部黄主任的事,我想知道是谁举报的黄主任。”
江院长愣了一瞬,狐疑地看她,“你打听这件事做什么?”
沈知梨不慌不忙地直言,“昨晚我在回家路上被黄主任儿子袭击,他说是我举报他父亲导致他父亲被开除,可这事儿分明不是我做的,我不想背这个锅。”
江院长接杯水,放下茶杯,抬头打量她,“你说你叫什么?”
沈知梨回,“沈知梨。”
江院长重复了她的名字,神色微微一变,“你认识我儿子书铭?”
沈知梨怔住,少顷,又略感尴尬,“是,认识,但不算很熟。”
江院长笑了,“不熟?不熟的话,书铭怎么会帮你?”
沈知梨疑惑,“江院长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江院长看不出她说谎的痕迹,“黄文礼贪污受贿的事是书铭爆出来的,不是你告诉他的?”
沈知梨,“……”
江书铭爆的?
难怪,开除黄主任,整顿嘉和管理层,江书铭获益最大。
不是他,还能有谁。
栽赃到她头上,是为了报复她那晚跳湖带给他的羞辱吧!
沈知梨笑问,“江少是这么告诉您的?”
江院长摇头,“没明说,但他提过你,夸你漂亮又聪明能干。”
沈知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江书铭夸她,她总不好说他坏话吧!
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沈知梨没必要再多待,“谢谢江院长您告诉我这件事。”
江院长却问,“书铭是不是在追你?”
沈知梨讪笑,“没有,我和江少,不是那种关系。”
她怕待下去,要聊别的,赶忙说:“耽误您时间了,就不多打搅您工作,我先走了!”
江院长在她起身后,笑着说:“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年轻人谈恋爱,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知梨尴尬得不行,欠欠身,礼貌告别,随后脚步飞快地逃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大楼,沈知梨边走边联系江书铭,对方没接电话。
沈知梨找许意欢帮忙,让她打听一下江书铭的下落。
许意欢二话不说答应,兜兜转转地找与江书铭常在一起玩的人,问出了江书铭所在的地址。
江书铭在一家拳击俱乐部,沈知梨看见他时,江书铭正在跟人打拳。
挺巧,对方是傅锦墨。
周勤在台下,看见沈知梨,惊讶不已,“沈小姐,你怎么会来?”
沈知梨心情复杂,轻轻一笑,“找人,周哥,你们这是……在这里干什么?”
又是医院,又是拳击馆,巧之又巧,南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啊!
周勤背着双手,平静无异样地回,“傅总最近心情不好,出来打打拳放松放松。”
沈知梨,“……”
傅锦墨确实挺爱运动的,但上班时间跑出来打拳?
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不是他的风格!
男人一身黑色运动装,手臂腿部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爆发力十足。
他的每一次出拳仿若带风,打得江书铭节节败退,最后直接倒地起不来。
台下一片叫好声,欢呼声。
傅锦墨拆手套,扭头时,看见了沈知梨。
沈知梨亦看着他,头发半湿,英俊面容上覆满汗水,面色潮红,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一如两人最亲密之时,男人亦是这般狂野又性感的模样。
沈知梨耳根微微发烫,不着痕迹转开视线,却是落在他的手上。
露出来的缠着白色纱布的右手,被血侵染得红透,格外的刺眼。
沈知梨定住眼睛,想起那晚他手受伤流血,明知手伤没好,还打拳?
他是疯了吗?
傅锦墨翻身下了拳击台,径直走向淋浴间,江书铭还趴在台上。
有人爬上台,拽起江书铭,“你说说你,跟傅总比什么啊!傅总别看一派商务精英的范儿,那是真强啊!”
男人絮絮叨叨,江书铭却是看见了沈知梨,意外地立马冷下脸,“你怎么在这里?”
沈知梨走近一点,笑得纯良友善,“江少,有件事,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江书铭费力下了拳击台,冷笑,“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聊的,上次都跑了,这次送上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