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多少有些人为添加的臆想成分,将简单平淡的事变得曲折离奇。

沈知梨被传得邪乎,好像什么祸国妖姬,有倾国倾城之貌,擅长勾引男人,迷惑男人心智。

“这位秦总不是会说闲话的人,十有八九是回家跟家里那位太太提了这事儿,秦太太往外传的,”许意欢猜测。

女人嘛,比男人更八卦,而且女人间的消息传播更广。

沈知梨头疼,略显烦躁,“傅锦墨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那位不会到处乱说,可谁知道会传成这样。”

“男人的保证有什么用?搞不好他希望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许意欢道,“所有人都知道,断绝了江阿姨给你介绍相亲对象的心思,掐了那些显性的隐形的桃花。”

傅锦墨多厉害的角色,沈知梨哪是对手,一旦真想留住沈知梨,有的是办法。

“应该,不至于吧?”沈知梨不确定,以傅锦墨现在的所作所为,什么干不出来!

“你自己都不确定,说明他就是有干这种事的可能,”许意欢啧啧出声,“他还真想跟你和好啊!”

之前只是流传一张照片,现在是圈内有名望的秦太太亲口相传,可信度自然不同。

沈知梨不想说话,傅锦墨就算是想和好,可他没直白说过,难不成等着她开口求他?

“要不要我去帮你探探口风?”许意欢太好奇傅锦墨的想法。

“你不行,”沈知梨深知许意欢不是傅锦墨的对手。

“我找顾晏清吧!”许意欢立即想到了顾晏清,旗鼓相当的男人,比她容易套话。

“别,这种事找他不合适,”沈知梨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怕伤害顾晏清?”许意欢猜测,顾晏清的心思明朗,找他去问话,确实不合适。

“我的事,还是我自己解决,不劳烦他,”沈知梨委婉拒绝了顾晏清。

虽说顾晏清表现得平静,但沈知梨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无意伤害他,但他可能因她受伤,她自然会内疚。

沈知梨开了口,许意欢再好奇都不会找顾晏清去试探傅锦墨。

但谁曾想顾晏清与她不谋而合地去见傅锦墨。

顾晏清关心沈知梨的伤势,“她恢复得怎么样?”

傅锦墨视他为敌,对他自然冷淡,“很好。”

顾晏清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你对她是什么意思?想和好?”

傅锦墨傲慢,“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顾晏清温和平静,“追求者。”

他从未承认过他喜欢沈知梨,但傅锦墨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对他抱有敌意,至今未消。

现在他坦白承认,傅锦墨冷笑,“不装了?”

顾晏清笑道:“我从来都是坦**的,她知道我的心思,对我能避则避。”

避不开,需要帮忙,谈条件,有来有回,一笔一笔算清楚,不亏欠。

他亦知道她的心思,她不给他机会,他不表白,给彼此留有余地。

傅锦墨讽刺,“是吗?不是朋友?”

顾晏清扬眉,“你一手促成的,从我们在南城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你。”

傅锦墨记得,张全徳对沈知梨用强,沈知梨逃跑,被顾晏清救下。

之后沈知梨几次遇险,都有顾晏清帮忙,欠人情,欠救命之恩,没男女之情,也要生出几分恩情。

傅锦墨敏锐,“你说在南城第一次见面,你们之前见过?”

顾晏清坦然,“见过,她是京大毕业,我是她学长。”

他比沈知梨高五届,有一年回校,他偶然撞上过沈知梨。

在他受伤,最失意落魄的时候,沈知梨作为陌生人,给过他温暖,让他印象深刻。

后来,他辗转打听到她的信息,知道她的姓名,知道她行事低调,知道她品学兼优。

他偷偷关注她很久,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对她好奇,想靠近却又犹豫。

有些人,不靠近时,好似一切都很美好,一旦靠近,天塌地陷,面目全非。

他想保持那份美好,所以不搭讪,不接近。

傅锦墨面无表情,“仅此而已?”

顾晏清卖关子,“当然不是。”

傅锦墨,“……”

顾晏清转回正题,“你呢?把她当什么?玩具?供你消遣?”

傅锦墨沉声,“没有。”

顾晏清不紧不慢,“先前你和林南音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之后又传你和她的事,将她变成第三者,这般侮辱她,如果不是消遣的玩物,是什么?”

傅锦墨冷声,“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顾晏清笑出声,“你以为我愿意?如果不是你做得过分,有我替她出头抱不平的机会?”

就像他一开始说的,他们在南城的第一次见面,是他傅锦墨制造的机会。

傅锦墨当然不认为是他制造的机会,那天晚上,他安排了人,只是出了点岔子。

顾晏清咄咄逼人,“你娶她吗?”

江芙问,功利心,帮程家更上一层楼,帮她稳固地位。

顾晏清问,有所图,傅锦墨不应,他有机会,要取而代之。

傅锦墨了然,“除了我,谁敢娶她!”

他不娶,他们都别想,但他娶不娶,是他的事,与顾晏清无关。

顾晏清笑道:“你不想娶,我愿意啊!没什么敢不敢的!”

傅锦墨一张俊脸又黑又沉,怒意显现,“你敢,就能娶?顾家会允许你娶她?”

顾晏清神色不变,“这就是我的事了。”

言外之意,用不着他操心。

傅锦墨与顾晏清不欢而散。

他虽没给顾晏清直白又准确的答案,但顾晏清心里清楚,傅锦墨心里始终没放下沈知梨。

他在给沈知梨铺路,铺一条可行的路。

傅锦墨比平时早两个小时到家,沈知梨惊讶,看他脸色不对,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暗地里打量他。

“今天徐医生给你复查,说是你恢复得很好,再有一月,可以下床活动,”傅锦墨说。

“我知道,徐医生有告诉我,”沈知梨察觉他心情不好,乖顺地回他。

“只是下床活动,不表示完全恢复好,还是需要时间休息,”傅锦墨盯着她。

沈知梨点头,不说话,等他下文,她可以下床活动,当然要回家,但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这么冷静?”傅锦墨意外她的反应,她看不出有多高兴。

许是听徐医生提过,他再提,没惊喜感,又或许压着情绪不表露。

总之没有那种即将离开的欢欣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