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道理,沈知梨不信傅锦墨不懂,他只是擅长装傻,转嫁问题。

“你不用一再提醒我同样的事,”傅锦墨突然抬手蹭蹭她的脸颊。

沈知梨触电似的往后退两步,抱紧了礼服,抗拒,又警惕。

她的反应刺得傅锦墨不舒服,冷淡道:“衣服送你了就是你的,我还不至于买不起一件衣服。”

他话音一落就甩上门,沈知梨惊得一抖,她好心提醒他,他还跟她发脾气。

礼服高级又漂亮,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沈知梨当然也喜欢。

可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拥有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无缘无故地给她这么贵重的礼服干什么,搞得好像在讨好她似的。

……

何珊珊隔天就约了傅锦墨见面,傅锦墨带了沈知梨和周勤。

马场很大,不少有钱人都将马养在这里,有专业人士,精心照料。

何珊珊十八岁生日,父亲给她送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

“我给她取名小雪,简简单单,”何珊珊换上了红色骑马装,英姿飒爽。

马脖子上挂着金色铭牌,高昂着头,像是漂亮高傲的公主。

傅锦墨是黑色骑马装,身高腿长,贵族气息浓郁。

他牵着一匹毛发油光水滑的黑色大马,是何珊珊堂哥的马。

何珊珊侃侃而谈,介绍她的马,又介绍她堂哥的这匹马。

产地,习性,了解得十分清楚。

沈知梨和周勤落在后面,听不见两人聊天的具体内容,但氛围挺好。

周勤小声说:“何小姐对傅总有意思吧?”

沈知梨轻笑,“出身名门又年轻英俊的男人,招人喜欢。”

从小被富养长大的女孩子,漂亮,自信,张扬,她们的眼界远高于普通人。

沈知梨随江芙进程家之前,生活在东边一个小渔村,所知所见有限。

进程家之后,沈知梨每天都在发现和认识新的事物,但依旧有限。

真正飞速进步,是工作后跟在傅锦墨身边,见识了有钱人的世界。

从一开始的格格不入,到小心翼翼地学习,到慢慢地融入。

可即便如此,她从来不认为她和傅锦墨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所拥有的,是从他们一出生就所拥有的。

不需要后天学习,而是周遭环境,养成的习惯。

就像现在看着傅锦墨和何珊珊,他们就是一个圈子的人。

他们足够自信,从容,有共同的话题,轻易就能结为朋友。

可沈知梨却是圈外人,她不懂马,不会骑马。

他们所擅长的东西,是她难以触及,甚至觉得日常生活完全没必要的存在。

沈知梨再一次清晰感知到她和傅锦墨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周勤道:“你羡慕吗?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他们有他们的圈子,看着光鲜亮丽而已。”

沈知梨敛神,“不是因为光鲜亮丽。”

只是因为,她喜欢的人,遥不可及,倘若站在同等的位置,能离他更近。

傅锦墨和何珊珊上马跑起来,一前一后,互不相让,像是在竞技。

何珊珊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神采飞扬。

两人跑了几圈回来,何珊珊利落地翻身下马,缰绳交给马场工作人员。

“沈小姐不会骑马吗?”何珊珊接过朋友递给她的水,问沈知梨。

“不会,”沈知梨笑着回。

“要不要学?挺好玩的,”何珊珊热情邀请,“来都来了,只是坐着看着,多无聊啊!”

“不要了,”沈知梨拒绝。

“我那两个小姐妹也是新手,你和她们一起学,没人会笑话你的,”何珊珊主动拉起沈知梨。

何珊珊今天带了几个朋友,都是富家子弟,有男有女。

她给沈知梨找了教练,从最基础的开始教学,器具介绍,如何上下马,姿势等等。

既然是教学,触碰是难免,但沈知梨不太喜欢陌生男人的触碰。

“我来教她,”傅锦墨看出她的不自在,主动请缨。

沈知梨其实不想学,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教练被换掉,她立即说:“不学行不行?”

“不行,我轻易不教人,免费教你,你还不乐意?”傅锦墨不许她拒绝。

沈知梨好气又好笑,“我本来就不想学,再者,何小姐让我学骑马,是怕冷落了我,目的也是讨好你。”

他不陪何珊珊,跑来教她骑马算是怎么回事?人家何小姐会不高兴啊!

“她想讨好我,需要迂回地先讨好你?”傅锦墨似笑非笑。

沈知梨,“……”

“想跟我保持距离,怕被何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傅锦墨了解她的心思。

何珊珊对他有意,必然会留意到沈知梨,她昨晚提到礼服,想来是何珊珊看出端倪。

“先前你联合林南音害我,我不追究,你现在又自作主张,想要将我推给别的女人?”傅锦墨冷笑。

沈知梨被傅锦墨抵在马和他之间,避无可避。

“没有,”沈知梨否认,“何小姐喜欢你,想接近你,跟我没关系。”

“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吧?”傅锦墨问。

沈知梨不说话,女人敏锐,一件礼服,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你既然知道她知道你我的关系,还有意和我保持距离,不就是将我推给她?”傅锦墨有理有据。

“傅总,你这话说得太牵强了吧!”沈知梨难以置信。

“你有前科,”傅锦墨直指要点。

“林小姐是你未婚妻,你和她又不是没发生过关系,睡个一次两次跟再睡一次两次有什么区别?”沈知梨一鼓作气。

“当然有区别,我主动睡她和被动睡她,”傅锦墨真想掐死她。

沈知梨无言以对。

两人姿势亲密,而且太久保持一样的姿势,容易让人误会。

“傅总这个助理,怎么看着跟傅总关系不一般?”

“明面上是助理,私底下是消遣,公司里这样的事,可不少见。”

“也对,天天见面,容易生情。”

“当助理秘书的,哪个是简单货色,”

“越是外表看着清纯,私底下不知道多**呢!”

“……”

何珊珊听着朋友们议论的话,反应平静。

她绕了几圈,拿到了林南音的联系方式,昨晚就加上了她,还跟她聊了一会儿。

何珊珊拍了照片,发给林南音,假意关心,同时刺激她。

沈知梨被傅锦墨扶着腰上了马,傅锦墨教她如何抓缰绳,如何保持身体平衡。

听起来不难,可上马,俯视傅锦墨,突然觉得太高,离地后没了安全感,手足无措,怕被摔。

“你多久没学习新事物了?怕什么!”傅锦墨看她紧张的模样有些好笑。

“现在的业务范畴,没扩展到要骑马吧?”沈知梨紧紧抓着缰绳,不敢乱动。

“今天不就是?”傅锦墨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可怜和委屈。

“你为了应付女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沈知梨想打他。

“你是拒绝她的挡箭牌,”傅锦墨有意气她。

沈知梨,“……”

傅锦墨帮她握着缰绳,试着让她感受一下马儿走起来是什么感觉。

沈知梨觉得不舒服,癫得慌,这要是跑起来,怕是要癫得摔下来。

“好玩么?”傅锦墨带她走了一圈。

“不好玩儿,”沈知梨一直提心吊胆,双脚落地,感觉腿都是软的。

傅锦墨扶着她,“换了这个马,就不好玩了?”

他眼神深邃暧昧,似戏谑。

沈知梨慢半拍听懂他的暗示,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你……”

外表斯文的男人,私底下荤素不忌,不为他人所知的放纵。

傅锦墨凑在她耳边小声低语,沈知梨的脸越发的红透,忍不住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