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璇玑喂了药,司凤又用灵力为她疏通了一遍经脉,看着她的脸色渐渐红润,呼吸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玲珑被敏言拉着去找吃的,不在洞里。

司凤给璇玑仔细掖好被子,然后坐到椅子上慢悠悠的品茶。

紫狐亦步亦趋,变戏法似的在桌子上摆了许多吃食,又是果干又是点心,林林总总一大堆,对着司风笑得格外灿烂:“禹少侠,只喝茶多没意思,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客气,你吃,你吃。”

司凤嘴角微抽,方才玲珑摸着肚子喊饿,可没见这只狐狸舍得拿出来一样东西。

紫狐似乎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撇了撇嘴说:“那个死丫头,又凶又刁,我才不愿意给她吃呢。还是禹少侠您最好,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遗世独立……”

“万劫八荒镜在你手里吧?”司凤打断她的马屁,直截了当的问:“如果你肯割爱,我愿意答应你一个条件。”

他们四个人来到高氏山,本身就是为了万劫八荒镜。现在知道了镜子的下落,当然要想办法拿到手。

紫狐呆了呆:“你怎么知道?”

“那镜子凡人根本就无法触碰,而这方圆百里和仙沾上边的,也就只有你一个。镜子不在你手里,还能在谁的手里?”

紫狐断然拒绝:“不行,那个镜子我留着还有用,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司凤勾了勾唇角不再说话。既然谈不通,那他不介意换另外一种手段来得到万劫八荒镜了。

紫狐捏着裙角扭捏了半天,又吞吞吐吐的开口:“那个,禹少侠,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和璇玑姑娘帮忙,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司凤不动声色道:“说。”

“我有个朋友叫无支祁,被人镇压在焚如城最底层,我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见到他了,那个……很是想念。”

说到这里,紫狐故意停顿下来,想等司凤主动问她。没想到司凤捧着一盏茶喝的四平八稳,连眼风都懒得给她一个,不禁腹诽了一句:“小狐狸。”

通常人们听到焚如城和无支祁这几个字,不都应该惊讶的瞪大眼睛吗?为什么这个少年还能保持面无表情?

人家不搭她的茬,紫狐也只能继续往下说:“我想去焚如城看看他,可惜他不止被定海铁链锁着,那焚如城上空还有一个结界,我想了好多办法都打不开……”

司凤挑眉问:“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打开结界?”

“对对对!”紫狐激动的两眼闪闪发光:“禹少侠,你真是太聪明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司凤慢吞吞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紫狐:“你一只修行了千年的妖,尚且打不开这结界,现在反而要让我们两个凡尘俗子去替你打开?你开什么玩笑?”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开玩笑。”紫狐双手乱摆:“亭奴说,璇玑姑娘就可以打开结界。我原本还是不信的,可是看到你们两个进了幻境,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就知道他没有撒谎骗我。”

“亭奴?就是那个鲛人?他肯定也告诉过你璇玑为什么能够打开结界吧?”

璇玑竟然能够打开一个上古结界?她的身份本来就扑朔迷离,这下更是让司凤多了两分担忧。

紫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司凤也不催她,起身朝床边走去,打算看看璇玑:“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们要的东西你不给,你的忙我们也不必帮,正好互不相欠,皆大欢喜。”

紫狐急忙拦住他,在心里翻来覆去吐槽了十几句“小狐狸”,然后谗媚地笑道:“也不是不能说,这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吗?就是需要璇玑姑娘的一点点血,就一点点。”

她先用两只手比划出碗那么大,见司凤默默看着她,眼神很冷。急忙又缩小到茶碗那么大,司凤依旧不说话。

紫狐瑟缩了一下,两只手缩呀缩,终于缩到指甲盖那么大:“……你看,真的只需要这么一点点。”

她本打算先把人哄到焚如城,然后强迫璇玑献血,没想到司凤这一关会如此难过。

“不行!”司凤断然拒绝。他捧在手心里,连话都舍不得大声对她说的少女,如何能为了别人去流血?

紫狐急了:“真的就一点……”

司凤冷冷道:“半点也不行!”

紫狐好不容易有了能打开焚如城结界的办法,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她绕着司凤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头冲到他面前,坚定的说:“我拿万劫八荒镜和你换,这样总行了吧?”

司凤正在给璇玑查看脉息,查完之后,掀开被子把她的胳膊轻轻放进去,头也不抬,依旧还是那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紫狐气急败坏:“你刚才不是还说,想要万劫八荒镜吗?”

“举凡是伤到璇玑的事情,别说是一块万劫八荒镜,就算是把天界的神仙给我,也不行!还有,不要妄图打璇玑的主意。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偷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给璇玑做围脖。”

一个两个都想扒她的皮做围脖,这些人类太坏了!

紫狐恨恨的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司凤也早已经精疲力竭,全凭一口气撑着。此时松懈下来,便趴在璇玑的床边沉沉入睡。

好梦正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痒痒的。司凤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灵动的脸庞。

“司凤,你醒了?”璇玑收回手里握着的一缕发丝,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睡着的样子也特别好看。”

司凤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不叫我小凤凰了?”

“小凤凰?可是我觉得叫你司凤也很好听啊。要是你喜欢我叫你小凤凰,那我以后这么叫你也可以。”

“一个称呼而已,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司凤抬手给璇玑整理睡乱了的发髻:“你饿不饿?饿了我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一听到有吃的,璇玑立刻两眼放光,脆生生的回答:“饿!”

这丫头,还真是时时刻刻以吃为主。

司凤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长袖轻扬,便将石桌上的东西都摆到了璇玑面前:“想吃哪个告诉我。”

他习惯性地要喂璇玑,没想到璇玑已经伸手捏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边吃还边鼓着白白嫩嫩的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司凤,你也吃。”

司凤心头浮上一层淡淡的失落,把手里那块原本要喂给璇玑的点心,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桌子上有一壶果子酒,璇玑到了一盏尝了口:“嗯,又香又甜真好喝,司凤,你也喝点。”

说完,把她喝了一口的酒盏,递到司凤唇边。

司凤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心头微漾,那一点淡淡的失落早就烟消云散,就着璇玑的手,饮了那杯果子酒。

两人正吃得开心,玲珑和敏言两手空空的回来。

璇玑高兴地说:“玲珑,六师兄,快过来,这里有好多好吃的。”

玲珑早就饿坏了,一屁股坐下狼吞虎咽。

璇玑用手帕给玲珑擦拭脸上的灰尘,奇怪的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玲珑顿时火冒三丈:“那只死狐狸,哄我们说东边有好多山鸡野兽,结果我们去了,鸡毛没见一根,反而掉进陷阱里,差点爬不出来。等一会儿见了她,我非把她扒皮抽筋不可!”

敏言无奈摇头,一天到晚不是扒皮就是抽筋,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