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玖终于反应了过来,问她:“哎,丫头,令冠年的事儿我就先不问了,我不是很关心他。但是,江行舟……额,你是不是同他吵架了?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我和他吵架了,你们近期也不要联系他了,我们三个来解决一切。”林宇曦看似云淡风轻地承认道。

顾轻玖懵了:“你们此前关系不错的呀,为何突然吵架?”

娄玉楼则更加机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因为他是……”话及一半,林宇曦还是将未竟之言都给咽回了肚子里。或许是因为她不想在背后嚼别人的舌根子,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同江行舟的关系还抱有一丝希望,想要为此后二人关系的回旋留出一份余地。

“算了,不要讲这些了。”林宇曦无奈地笑了笑,另做了一个决定,“对了,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们。我很抱歉,这些事情与我娘亲的旧事有关,所以在我心中显得过分沉重,我又不敢草率地相信……额,娄玉楼和江行舟,所以只好将一切都隐瞒了下来。”

娄玉楼心下了然:“关于琉璃碎片和遇仙教吗?”

顾轻玖委屈地挠了挠头:“奇怪,那你为何连我也不说呀?”

“因为你经常和娄玉楼住在同一间房中,而且你有说梦话的习惯。”林宇曦给出了一个让她无法抗议的原因。

“……哦,这倒是没错。”

安慰完这小丫头后,林宇曦将一切事情都讲述给了他们听,当然,她剔除了那些同娘亲有关的、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内容。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我是在东风镇上发现第一块琉璃碎片的,不过,彼时,我并不知晓这些碎片的用处。当时,我是从令冠年的身上拿到这块琉璃碎片的,然后,我又在无量门中被老门主给塞了一块碎片,我这才发现其中玄妙。在京城时,我……”

半个时辰后,顾轻玖和娄玉楼基本搞清楚了一切。比起顾轻玖的一脸震惊,娄玉楼则显得有些激动。

只听,他激动地问林宇曦道:“你愿意将一切告知于我,这是否说明,你愿意信任我,并且将我当做不错的朋友了?”

“可以这么认为,但你为何如此激动?”

娄玉楼:我能不激动吗?小姨子总算认可我了,这不就意味着我离抱得美人归也不远了?

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后,顾轻玖表现得比他还要激动,当场建议道:“既然碎片已经凑齐了,那我们现在就奔赴长安城吧!去看看山上的密室内有些什么!”

林宇曦也有同样的意思,不过,她觉得这些碎片最好由三人来分开保管,以免潜在的小偷将它们给一锅端了,遂在临行之前给顾轻玖和娄玉楼每人分了一块。

顾轻玖很开心,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它。

娄玉楼更开心,已经开始盘算在他和顾轻玖的婚礼上要请哪些宾客了。

林府附近的那座荒山是一座无名山,这实属正常,没有人会为荒山起名字的,只有……叶浅兮和林宇曦这两位被京城所抛弃的孤舟客才会有此种闲情逸致。

在她们口中,这座山被称为“桃花源”,但在这个时节里,山上并没有桃花。

三人凭借轻功一路飞速攀山而上,起初,山中之景只有枯萎的乔木和树干,待他们走过一座吊桥之后,山中的积雪便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不是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吗?怎么这么冷呀?”顾轻玖呵着白气,冷得发抖。

林宇曦逗她:“小丫头,那是山下的桃花,此处可是山上。要你平日里多练内功,就是为了在这种地方不会觉得冷呀。”

“没事儿,我武功好,我不冷。”语罢,娄玉楼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顾轻玖的身上。

顾轻玖下意识地便想要拒绝,却无法抗拒那份温暖,遂拢了拢领口,而后红着鼻头冲娄玉楼道谢道:“多谢,你真是个大好人。”

“应尽之责。”

林宇曦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武功那么好其实也不是很值得一提。

待三人走到半山腰时,天空居然飘起了小雪,天光映得周遭过分刺眼、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的。幸好,林宇曦凭借记忆很快便找到了她在儿时和娘亲一起搭好的木屋,哦对,林玉和几位长老也有帮忙,所以,这间木屋一点儿也不小,还附带了一个院子。

林宇曦带着两位朋友坐到了屋内,对照着在娘亲房中找到的那份地图,思索起来能藏东西的密室会位于何处。

指着图上的一个方形图案,娄玉楼有些困惑:“你确定这个中空的方形是一处密室吗?”

“应该是吧。”林宇曦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不然,琉璃钥匙是用来打开什么门的?”

“等等,你把地图给我瞧瞧。”顾轻玖将图纸接了过来,发现了什么,“哎,你觉不觉得,这个中空方形有一些像……龟甲?而且,你此前说叶姑姑会用风水来给你提示,对不对?不过,我不太懂龟甲占卜,你懂吗?”

“我……我也不懂啊。何况,我当时才多大呀,娘亲怎么敢断定我在长大后会懂得龟甲占卜呢?”林宇曦有些懵,但是,她觉得顾轻玖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

于是,林宇曦将图纸悬空而放,仔细盯着中空的地方,终于瞧出了什么:“哎,中空的部分是六爻啊!似乎是上巽下坎,这是第四十九卦风水涣卦!卦辞约‘先王以享于帝,立庙。’,所以……”

“我虽然听不懂卦辞,但是,来此之时,我们是不是在不远处见过一个荒废多年的土地庙?”娄玉楼想到了什么。

“对!就是那个庙!”

三人立即赶到了那个破败的土地庙,庙里的土地神像早就不见了,只余下一个两尺见方的神像台,其上有一个原本用来固定神像的凹槽,凹槽的正中央又有一个形状古怪的、看似被人无意中凿出的内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