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北鲜摄政王昊(下)新年有奖

高冉昊拉着萧雨穿进了偏僻的胡同,他打算让浣碧和车夫佯装他们两人将敌人避开,可却不想,红霞的手下过于狡诈,两人刚走深一点,从墙两侧,便飞出一帮人,那些人个个都穿着便衣,但是脸上却蒙着蒙面。

宸王让我们来捉你们回去!为首的人这么吼了一句,便招呼身后的人动手。

高冉昊望了身边的萧雨一眼,伸开手将她护在身后,雨儿,躲在我身后。

昊哥哥,小心。萧雨的话音刚落,高冉昊便扫视了眼前的几名杀手,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以一敌十,高冉昊是徒手和那几人过招,打了十几个回合,他发现这些杀手出手并不狠,意味着,他们只是要活口。

你们的王爷想活捉我们?没那么容易!高冉昊笑着,然后拉着身后的人,随后丢下一个烟雾弹。

迷蒙的白色烟雾,两人疾走飞奔在长巷中,薄汗沁湿了高冉昊的青衣,可即便是在这种危难关头,他依旧是笑若如风。

萧雨看地入神,甚至有些迷恋,烟雾弹你也早就准备好了?

我说由着他们跟踪,可没由着他们把我们抓走啊,傻瓜!高冉昊宠溺看着身边的人儿,嘴角扬了扬,有一丝坏坏的笑意。

你真是~,萧雨叹了口气,知道高冉昊从来就不是普通男人,在他面前,她除了佯装柔弱,是耍不了心计的。

两人跑了许久,总算是跑出了城外,来到了一片早稻的天边,都弯着腰喘着粗气起来,高冉昊看着萧雨,两人对视,都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想不到逃命的感觉是这样,雨儿,你怕么?

有昊哥哥在,我就不怕。萧雨莞尔一笑,缓缓站直身子,从自己的腰际拿出帕子,帮男人小心擦拭。

只是她的动作刚进行一半,四周便传来一阵唰唰地动静,高冉昊立即条件反射般地护萧雨在身后,看向了来人。

红衣红罩体,风风火火的女人,除了红霞还会有谁?

高公子,别来无恙啊,红霞菱唇微扬,眼里流露出魅惑众生的柔光。

萧雨忙走到了高冉昊前,轻声道,昊哥哥,别理这个妖女。

啧啧,昨日高公子在我锦绣山庄休息地可好?红霞唯恐失礼,是以现在特地来问候。

多谢庄主好意,不过你带这么多人来,也叫问候?高冉昊拍了拍萧雨的手背,冲着红霞道。

红霞却避开高冉昊的视线,看向了一边的萧雨,高夫人,不知你的丫鬟你还关不关心?她现在在锦绣山庄好吃好睡,你们要不要去瞧上一眼?

你!你究竟有何目的?萧雨愤慨怒斥着,手悬在半空,指着红霞的鼻子。

红霞不紧不慢,环抱着双肩,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家主人想见见二位,你们是要红霞以礼相待呢?还是五花大绑着过去?

当然是我们自己走过去,高冉昊回笑着,拍了拍萧雨的手,别怕,我在。

恩,昊哥哥。萧雨柔声呼唤着,然后躲在高冉昊的臂弯里,红霞扫了他们一眼,直笑不语。

一天不到,高冉昊他们却来了锦绣山庄两次,而这次,居然是被人架着过来的,红霞走在前面,当到了廊坊转弯处时,她忽然摆手,高公子,我家主子有事单独与你说。

她的意思便是,避开萧雨。

萧雨立即上前一步,拉住高冉昊,昊哥哥,雨儿怕。

不怕,红霞夫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高冉昊出声安慰着,看了眼楚楚可怜的人,冲她会心一笑。

他迈着大步靠近了红霞,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后,才彬彬有礼笑道,夫人请吧。

不敢当,你不直呼我名讳,会有误会的,我可不是你夫人。红霞笑地魅惑,扭着身子便走在了前头,用帕子捂着嘴笑。

萧雨看到两人暧昧的举动,当然是不高兴,但眼下只能忍着。

一间两进制的房间,仪门被一道道打开,入眼便是一个木格,木格上面摆满了各种兵器,那兵器有大刀,长矛,铁锤,几乎能想到的都有。

高冉昊的视线定格在那几乎有上百样兵器的架子上,不免心惊,这个山庄,不像表面那样神秘。

他细想之余,已走到了木格子后面,青石板的石阶上,一个带着银色獠牙面具,身穿白色素袍的男子张坐在巨大的石龙椅上,石龙椅前,两具含珠的石狮子分裂两旁,样子都十分狰狞,屋子里光线很暗,铜质高烛台上垫着几根短小的白色蜡烛,显得屋内更加幽暗。

主人,人来了。红霞抱拳立在石阶前。

石龙椅上的男人本是侧身的,听到来人的话,将脚从椅子上拿下,换了个姿势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摆了摆手。

红霞等人都退下了,空****的屋子里,于是只剩下二人。

许久沉默后,高冉昊终于抬头出声,阁下是北鲜太子殿下吧?

他的声音高亮,在屋内回音变得更加响亮起来。

石龙椅上的男人缓缓起身,石阶而下,走到高冉昊面前,银色面具下的他嘴角勾起,然后,缓缓地,他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

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高冉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视着他,并不回答。

彼此沉默试探了许久,拿着面具的男人才将手一松,那面具立即就掉落在地,他跟了高冉昊三年,他们彼此熟悉,可是看到眼前人这般镇静的反应,他知道,高冉昊确实是失忆了。

他便是锦澜,同时也是这锦绣山庄幕后的主人。

你果真是失忆了,不然你不会忘了芊君,转而又将那个女人揽在怀里!

锦澜声音压得很低,可是仍然掩藏不住他的愤怒。

当初,他本可以带走芊君,可是只是因为她心中还有仇恨,有眷恋,所以他只好放手成全,可如今…

呵呵,你们怎么都这么说?芊君?阿君?她叫什么?我看看能不能记起来?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高冉昊已经觉得心口微微不适了,只是他仍旧强忍着,只是想要问个明白。

算了,锦澜忽然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个腔调,既然你已猜出我北鲜太子的身份,那么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

高冉昊眯缝着眼浅笑,何为明路?

就是让你和你现在的夫人好好过日子的明路,既然宸王已知道你没死,并且在派杀手追杀,你们与其辛苦四处躲藏,不如随我去北鲜如何?锦澜负手而立,认真地看着高冉昊,他在赌,拿他们三年的情分赌,他们三年,不仅仅是主仆那么简单,更多地是互相地信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也没有谁比彼此更加了解对方了。

你就那么自信我会答应?高冉昊与锦澜对视着,却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知为何,当与这个男人见面时,他便觉得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摄政王的位置如何?

当锦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高冉昊几乎愣在了原地,他并不在乎什么权贵,也不在乎什么金钱,他只是好奇这个男人开口的竟然是这样至高无上的权力!

的确诱人,可我只想和我的妻子好好生活,普普通通地生活。高冉昊答道,紧了紧拳头。

锦澜看出了他的犹豫,忙哈哈一笑,我最了解你的个性了,你不会如此浑浑噩噩过一生吧?我们北鲜有良药,可以救治你的失忆症。咱们只许一年,若一年你不想要这摄政王的位置,我成全你和你的妻子归隐田园。

高冉昊呆怔不语,他确实不甘,更不想如此稀里糊涂地活着,而他更好奇,那个叫芊君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好,此事我们好商量。

锦澜唇角微微一扬,他也有他的打算,如今父皇身体不好,时常卧病在床,高冉昊治理国家的本事他早就见识过了,让他辅佐父皇,定能让北鲜百姓安居乐业。

而他自然还有他的另一番打算。

相府

练习了一日,沈芊凤深得韩尚宫赏识,而沈芊鸾,则是一个人躲在屋里生闷气。

西苑的小院内

二小姐,奴婢都仔细找过了,确实没有看到您的耳坠子,是不是小姐记错了?

院落的茅房外,沈芊凤一身火红,正捂着鼻子,脸上满是不耐。

忽然,她一把朝眼前半弯着身子的奴婢甩了去,眼里带着怒火,死奴才,你还敢跟本小姐顶嘴了是不?本小姐刚上完茅房就发现耳坠子丢了,不是掉在这里了难道是被人偷了啊,要偷也是你这个死奴才!

沈芊凤狠狠咬着牙齿,又上前一步死死拧住丫鬟的耳朵,疼得那丫鬟直哇哇叫。

丫鬟带着哭腔,直哆嗦着称不是自己,二小姐饶命啊,真的不是奴婢啊,不是。

她的脸被沈芊凤拧地通红,然后冲着此刻正朝游廊走来的沈芊鸾求救,三小姐,救命啊,求你救救奴婢啊。沈芊鸾在屋里呆地不舒服,想出来透透气,主要是院子里有人哭哭啼啼很吵,她便循声出来,不想便看到一边沈芊凤的丫鬟哭哭闹闹,她不想多管闲事,尤其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的姐姐一直针对自己。

沈芊鸾转身刚要走,身后的丫鬟哭地却更加凄惨起来,三小姐,救命啊。

你还敢搬救兵?你这个贱人!说毕,沈芊凤便凶神恶煞地扬手给了那丫鬟几耳刮子,小丫鬟疼的哭喊不停。

姐姐,她都被你打成这样了,若是偷了你东西,早就招了,你又何必纠缠不清?非要把人打地半死不活呢?

沈芊鸾实在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搀扶了那被打的丫鬟起来。

那丫鬟被打地脸早就哭花,然后躲在沈芊鸾身后,害怕地再也不敢上前。

妹妹,你不要多管闲事啊,我教训自己的奴才管你什么事了?你管好自己,别看着我现在得宠了,就处处来与我作对!

姐姐!我哪里与你作对了!沈芊鸾气地不能说话。

我管教奴婢你也要插手?你是觉得我凶残?还是觉得自己很善良?贱人,快滚过来!

你!沈芊鸾抬着手指着沈芊凤的鼻子,沈芊凤则是狠狠把那丫鬟拉扯了过来,那丫鬟再从沈芊鸾身后出来的时候,神秘一笑,然后又佯装可怜,谢谢你三小姐~。

你这个贱人,还敢谢她?说毕,沈芊凤便拧着丫鬟的耳朵,一路拉着她。

看着走远的两人,沈芊鸾摇了摇头,她知道,她们姐妹之间,已经相去甚远了。

西苑的主间

上演了刚才凶残怒打奴才的戏码后,沈芊凤便带着丫鬟匆匆忙忙走进了梅氏的房间。

娘,是真的假的,那日皇上离宴后同爹爹指明要大姐进宫选秀?

屋子里坐着梅氏,几个丫鬟正在伺候着剥水果皮,只见梅氏闭目养神般含住丫鬟递来的一颗鲜嫩的李子,轻轻咀嚼。

娘啊,你就不急么?沈芊凤焦急地来回,晃**着不停地跺脚。

瞧瞧你,这就是我养的没用宝贝女儿?她沈芊君顶着个大肚子,又是先皇后,怎么入宫选秀?你不用脑子想一想,待到选秀那日,皇上没见到沈芊君,会不会龙颜大怒?她的死期,不远了…

冷哼着,梅氏缓缓睁开眼睛,里面带着无限的不屑和戏谑,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般。

沈芊凤这才缓缓站稳,然后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向了梅氏,笑道,还是娘高明,害我那么紧张。

你呀,不要老想着排挤你妹妹,咱们共同的敌人可是沈芊君。梅氏白了沈芊凤一眼。

沈芊凤自是不满,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娘居然还是这么处处维护妹妹,她心里虽然不满,可是嘴上却还是甜美附和着,这是当然,我们姐妹可要扬眉吐气,可不能让沈芊君一人霸占了沈家世代的基业。

对,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嘛。梅氏摸了摸沈芊凤的手背,笑意中总算多了几分明媚。

因为梅氏的说辞,鸾凤两姐妹又重修旧好,而在沈芊君心心念念想着沈家绸缎庄生意之际,梅氏母女三人正在酝酿一个惊天的计划。

……

几日后

大早,沈相便遣人来喊沈芊君随同一起去绸缎庄,看来沈相很心急沈家生意。

只是织锦陪同着走到了大门,却没见沈相的身影。

相府内的一小厮弓着背缓缓走来,不紧不慢,大小姐,老爷说让你先去,二夫人又犯病了,得耽搁一阵子。

早不犯病碗不犯病,偏偏在她要去铺子的时候犯,沈芊君冷冷一笑,却隐藏地极好,好的。

织锦,咱们走吧。府外马车早就准备好了,小厮拿了矮凳准备,织锦将沈芊君搀扶了上去,马车很快就徐徐前进了。

只是比起坐马车,沈芊君更想骑马,无奈还是得扮富家小姐,纤指轻轻撩开帘子,她依旧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外面的喧杂。

在府里看着那些女人成天斗来斗去,她早就累了,终于又可以趁着走铺子出来逛逛了。古代就是这点规矩不好,女子必须足不出户,然后天天憋在那种深宅大院里,若不宅斗,那怕是真没有什么生的乐趣了。

鸾凤两姐妹之前因为选秀之事不和,如今又复合的事她也知晓,张妈也劝过她趁机将沈芊鸾拉拢,可是思索了再三,她还是拒绝了,就由着她们闹吧。

云都的街道每天都很繁闹,手工作坊定是多,街上到处是卖丝品布匹的店铺。

只是她没有发现,一家喧嚣的茶楼上,一个玄青色身影的男人正悠闲地呷茶,而他旁边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凌然握剑。

王爷,你又何必日日都在这条路上等呢?

无名立在旁边,叹了口气,王爷自从从三合镇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然后每日都来这茶楼喝茶,只为等沈芊君走过,看上一眼。

无名虽然叹气,但是眼里还是流露出欣喜。比起无名的欣喜,高允显得十分淡然,只是斜咪着眼睛看着马车里探出的小脑袋,嘴角扬起。

原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高允说着,削尖的脸上不带一丝赘肉地笑着,悬胆般高挺的鼻子微微哼着,动作十分优雅地将被子轻放在桌上。

沈芊君一向是路痴,而织锦从绸缎庄子到相府,也只来回过一次。只是当她们越走越偏僻的时候,织锦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小姐,怎么织锦觉得不对劲啊。凑到马车便,织锦对里面小声道。

可是沈芊君却在里面睡大觉,织锦刚出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就飞出好几个黑衣蒙面人。

只听外面一声惨叫,接着马车便猛地停了下来,沈芊君的头猛地就和马车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姐,有杀手啊!

织锦惊恐地大叫着,而那个赶马车的车夫和旁边的两个随从早就昏倒了,杀手们瞬间一起朝着织锦攻来。

沈芊君速度很快,立即陷入警备状态,跳下了马车,一看外面,有四个黑衣人蒙面,手里正拿着银晃晃的大刀。

那四个杀手将织锦围攻地让她无法抽身。

忽然其中一个杀手转变方向,将那如杀猪般的大刀朝着沈芊君砍来。

只是沈芊君并没有躲,而是右腿一抬,直接朝着来人的天灵盖踢去,那杀手立即感觉天昏地暗,晕死在地上。

手拿着大刀,沈芊君立即大吼了声,朝着那三人而去,受死吧,就你们这几个屠夫,想杀本小姐?

一口口水正好吐在一个杀手脸上,那刀子旋即就劈在了男人背上。

三人都是惊讶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怎么这么能打?他们毕竟不是来取人命的,只是得了梅氏的好处,想教训教训沈芊君。

走啊。一声沙哑粗犷的声音,三个男人拿着刀子就疯狂地逃走了。

手上的大刀狠狠地插—进土里,沈芊君拍了拍手,意犹未尽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好逊的杀手。她爽朗的笑有些出奇。

织锦呆怔在原地,看着躺了一地的人,眼巴巴地看着沈芊君,小…姐,你,你会武功?

哦,不会,看人打过几招,就会了。

沈芊君边笑边说,急忙去扒黑衣人身上的黑衣,不多时,那黑衣人便只剩下一身中衣了。

织锦怔怔地看着,却被沈芊君招呼过来,快,把他搬到草地里去。

很快,沈芊君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扔在马车里,自己则是穿上黑衣人的一身。

小姐,你这是?织锦有些不解地看着沈芊君的这番奇怪举动。

这些小厮定是自愿被那些黑衣人打晕的,那些黑衣人也没有真的要杀我的意思,一看便知是府里的人所为,不如就将计就计,我倒要看看谁敢这么狠毒。

冷冷一笑,沈芊君直接掉头,往回路走去。

咱们去去逛街玩玩吧,待会等府里的人来寻。一摆裙子,她沈芊君假扮男人还真起劲了。每逢出来,都必定是一身男装。

一家一家绸缎铺子逛,沈芊君专门挑最好的布匹,可和老板说了许久又不买,因此没少被老板赶出来。

小,哦不,公子,为何要把京城的绸缎铺子都看一遍呢,这些绸缎大多是来自沈家的。

织锦不解,可又没办法,毕竟沈芊君才是主子,而且她似乎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根本摸不到心思。

只是两人刚要踏进一家铺子,却被一群人流挤了出去,织锦刚想要发火,却被沈芊君拦住。

走,咱们也去看看。

可是公子你不是要看铺子的么?

织锦无奈摇摇头,沈芊君已大步朝着人群挤了进去。

耳边的锣鼓声惊天,一栋三层的红楼上站着一个一身黑色带红圆锦袍的中年男人,男人大腹便便,正笑眯眯地看着台下的观众。

大红的对联和横批,当沈芊君看到百年好合四个字时,忽然激动起来,看样子这像是在比武招亲。

锣鼓声阵阵,台下的男人们也跃跃欲试起来,新娘,新娘,新娘。

好好好,我李某人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今天无论是哪里的勇士,只要能夺魁,李某便把宝贝女儿嫁给他,当然还有李某的家财。不过已成亲者和未成亲有孩子者,都请自行绕道,多谢多谢。

李员外抱拳鞠躬,却惹得台下观众大笑起来。

李员外正捋着胡子跟着一起笑的时候,从红楼的房间里,一个一身红装的翩跹女子被两个凌厉的丫头搀扶了出来。

这位就是李家小姐,个子出挑,身材苗条,虽然头上被红盖头盖着,但卡她那轻盈的步子,便不难猜想定是个美人胚子。

沈芊君在人群里被挤着,惹得织锦满脸愁容,可是看她家小姐的样子,怕是要看戏到底,不肯走了。

台下的人都像是狂擦口水般地蜂拥着,就等着锣鼓敲响拥上擂台,有些胆小的即便不会武功,也是色心太大,不怕死地拥挤着。

哐…

锣鼓一声敲响,接着随着李员外一声令下,擂台上立即就站上了一个人,不过一看,样子起码有六十了吧,让李员外喊他句老爹都不过分。

另外一个,不怕死地慢慢爬了上来,竟然是一个瘸子。

噗,小姐你看呢,这些都是什么人啊,那小姐看样子姿色也不凡,若是嫁给这种人,死的心估计都有。

织锦浅笑着,不过多半是觉得这些人肯定会被人打败。

沈芊君也是默默点头,一轮下来,居然是老头子打赢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接着,又有好些人上来,居然都打不过那老头。抬头一看红楼上,李小姐身边的丫鬟一直在她耳边说着战况,只见小姐的手紧紧地捏着手帕,怕是心里也担心。

终于,打了二十几个回合,那老头出手也越来越狠了,先前只是把人打下台去,这会儿竟直接把人打到吐血!

台下的人都不敢再上去了,生怕被那老头打伤。

比武比武,都是点到为止,可是这老头却不怕红事变白事,很是嚣张。

小姐,你看,这结果一目了然,看来这李家姑娘遭罪了,咱们走吧,省的看得心里难受。

织锦越看也越紧张,狠狠咬牙,只恨自己不是男子,不然一定上去好好教训那糟老头。

沈芊君的秀眉也深拧起来,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大抵也猜出了结果,刚打算掉转身走人,身后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前辈,在下是花鼓张生,赐教了。

张生?沈芊君好奇回头,一看,果然是前些日子在河边救起的那名男子,看他一介文弱书生的样子,竟然还能打?

等等,再看看。

沈芊君缓缓道,细细朝那老头看去。

一尺七的个子,并不驼背,一身藏青色的粗布,整个人看上去是干瘪没有一点活力,那络腮的胡子微微发白,只是头发却偏生还黑着,那眼角爬满了皱纹。

看他衣襟开着,衣服**不羁的样子,定是个色老头,就看老头出招,也是带着半分醉意的。

就这样只知道喝酒的色老头,却还痴心妄想想要娶媳妇?看来云都的治安也并不好。

在张生站上擂台的同时,台下唏嘘一片,而老头同样是半晌呆怔。

眼前这个小子细皮嫩肉的,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他的眼神里,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杀气,那种气势,即便是那单薄的身体也遮挡不住。

老头心里惧怕,可是嘴上却不饶人。

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定是打不过我老头,不如回家去,否则我定不手下留情,叫你没了这张俊俏的脸去!

是么?那倒要看看是我的脸没了先,还是你的衣服先飞了?

面对老头不饶人的挑衅,张生非但不惧怕,反倒是加重了嘴上的狠戾,手掌一握,狠狠地就捏紧了拳头。

小姐,我身上没有兵器,可否借你手中团扇一用?

张生猛然,这一声却惊得在场有**了,大多数人是觉得这公子轻浮。

可是红楼上的人却思索了片刻,终于把团扇交给她身边的婢女,婢女正要下楼来递扇子,可是张生却不耐地让人直接丢下,并一个腾身,轻巧地接住。

这姿态,显然让老头带着几分憎恨又几分惧怕。

你就用这个和我打?老头眼里带着狐疑。

张生不置可否,眉眼轻抬,里面满是杀气:不然呢。

那一句反问随之而来就是扇子直插老头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老头竟敏捷地躲了过去,只是张生的几个动作连续,没有一点间隙,让老头只能招架而不能反击。张生的一招一式都以快见长。

老头心有不甘,可是张生周身所散发出的一股寒气让他寸步难行,就在二十招后,张生忽然拿扇子在老头的后背脖颈数寸处一敲,那老头立即狂笑不止起来。

起初还是隐忍着笑,可到了最后居然癫狂地捧腹在地上打滚起来。

众人看着猖狂的老头瞬间像个疯子般,都鄙夷了起来。

那老头在地上打滚,笑地眼泪直流,肚子直痛,要是在这么继续消下去,不出三个时辰,定会毙命。

少侠逃命啊,我认输了,认输了啊。老头的样子忽然由刚才的狂妄变得谦卑起来。

大家都笃定这新郎官就是这位面白如玉的公子的时候,忽然,老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阴狠,从衣袖里掏出银针,就要朝张生的脖颈刺去。

这一刺,他必死无疑!

啊,小心!织锦本是担忧着,可就在此刻,当她看到老头那举动时,为时已晚。

楼上就连李员外都紧张起来,可是吩咐家丁阻拦也是无济于事。

就在众人都担忧之时,忽然…

啊…那声音短促,仅仅眨眼,回头一看,那老头已猝死在血泊中,脑袋几乎崩裂。

啊,死人啦,死人啦。

本是喜庆的比武,一下子就闹哄起来,大家一哄而散,竞相呼喊,李员外的脸更是惨白,看了眼死相恐怖的老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起来。

哎呀,闺女啊,咱们快些走吧,这红事怕是要变丧事了,这婚事,咱们不要了。

李小姐显然不想走,可却被丫鬟搀扶着,不得不离开,在她离开之际,大红的盖头掀开,回眸一看那擂台上男子的长相,默默记下。

张生狂傲而冷漠地似乎不把地上的死人当一回事。转身便想走。

小姐,咱们赶紧走吧。可千万别卷入这事里。万一这事被老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啊。

织锦拉了拉沈芊君的衣角,小心翼翼问道,家里的二夫人、小姐们个个巴不得抓到大小姐的痛脚,然后狠狠地陷害一番。沈芊君呆怔着,看着张生疾步走下擂台,脸上却没有一点惊恐,反而是带着一丝阴森的笑意,然后朝一个方向而去…

小姐,热闹看够了,咱们早些回去吧,不然张妈又要受罚了。

走,这就回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十分匆忙地又回到了她们被人行刺的地方,果然,那里早已不像开始那般尸横遍野,而是早就空空如也。

小姐,这帮该死的奴才,还真的自己回去了。织锦气地狠狠咬牙。

可是沈芊君却不以为然,冷冷一笑,然后快步朝着相府方向而去,必须尽快回去,不然还不知道梅氏和两个妹妹是不是要给自己挂丧呢。

黄昏的余晖打在相府的朱门上,带着一道浅浅的金黄色,喘着粗气,两人已来到大门口,却发现门死死地关着。

织锦立即蹙眉起来,这帮奴才明明知道小姐还没回来,怎么就擅作主张关门了?

正生气着,沈芊君却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安慰着身边的人,无碍,定是府里的人吩咐的,不然你何时见过相府这么早关门的,咱们且自己进去,杀她们个措手不及。

呵呵,定是梅氏母女知道皇上亲自点名了让自己入宫选秀,她们才按捺不住,玩了这一出吧?不过伎俩太小家子气。

好叻。织锦脸上本是愁容,却忽然舒展开来,织锦爬墙跳进院子给沈芊君开了门。

这边两人悄悄进来,可是沈府的大厅里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闹哄哄的。

大堂高坐,梅氏一脸当家主母的风范,仰着头像是在听意见事不关己的事般,弹了弹指甲里的灰尘。

忽然,她眉头一紧,狠戾起来,你当真是亲眼看到大小姐被歹人所害?这问话一点不像是在询问,反倒是在威逼,那小厮本就胆战心惊,这下被吼地立即全身颤抖,直喊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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