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色胆包天,怀疑假芊君
“芊君姐姐,我睡不着…”,漆黑的客栈房间里,小扇和沈芊君分头而睡,只是睁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
沈芊君也没什么睡意,轻声道,“不如咱们睡一头,说说悄悄话吧,说累了就能睡着了。”
“好呀。”小扇高兴地扑通就腾身起来,嬉笑着从另一头钻到了这一头。
看着小人儿如泥鳅般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沈芊君不觉会心一笑,这丫头傻傻地,比扇碧还缺心眼,年轻真好,她感叹着,带着笑意看向探出半个小脑袋的人,“直接下床过来不就行了?为何还要这么麻烦?”
“嘻嘻,我觉得这样比较方便,芊君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忽然,小扇冲沈芊君投来一个好奇而无辜的眼神,即便是在这样的黑夜,也能看出那双眼里盈满的亮晶晶。
“呵呵,你说。”沈芊君浅笑着,帮小人儿捏好被子,朝她靠了靠。
小扇依偎在她怀里,眨巴着大眼睛,忽然低头,“姐姐,男人和女人洞房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和云皇也洞过了吗?”
被这么一问,明显始料未及,沈芊君看了看忽然抬头期待她回答的人,抬眼看了看纸糊窗户晕开的光线,似乎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两个人彼此喜欢,就会成亲,然后洞房……,以后小扇你也会遇到这样的人的。”
“彼此喜欢?那姐姐你不喜欢公子了?”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般,小扇语气有些失落,似乎还有些哀求。
沈芊君被问地怔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当初她真的是因为爱昊儿嫁给他的吗?他们第一次,是因为爱彼此吗?显然不是的。
“我与你家公子只是朋友,其中也有感激,我感谢她在我危机时候救了我一命…”,她抚摸着肚子,并未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说出,顿了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道,“那小扇你喜欢怎样的男子?”
小扇脸立即一红,忙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脸,声音被被子捂着迷迷糊糊,“额…,小扇还不知道啦,嘻嘻,姐姐,我也希望遇到一个像云皇那样爱姐姐的人。只是既然云皇那么爱姐姐,为何您又会有危险,为何又要千方百计地离开他呢?既然他那么爱你,就该拼劲全力保护你呀,姐姐你没有那么爱云皇吧?不然怎么舍得离他而去…”,细细的声音慢慢湮没在夜色中,在小扇的记忆里,爹爹是极爱娘亲的,当年村里发生瘟疫,娘亲染了病,让爹爹带自己离开,可是爹爹死都不放弃娘亲,只把自己藏到邻居的水车上,之后她离开了村子,可是听说后来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就算是到死,爹爹都没有离开过娘亲。
这是小扇对爱的解释,她还不太明白,想的有些难过,她开始呜咽抽泣,“姐姐,心里好痛,想爹爹和娘亲了。”
爹爹?娘亲?沈芊君也被这丫头的无声给牵连了,心绪也不禁飞到了德山,她还未来得及见母亲一面呢,“不哭,不哭,以后有姐姐在这里守着你。”
“恩恩,呜…”,小扇断断续续地抽泣着,两人都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中,却没有人感觉到屋内的异样。
房间的窗户外,正趴着两个人头,他们正细声交头接耳着,然后便见几根香插、入纸糊的窗子,青烟袅袅,一股迷迭晕人的香气传来,然后慢慢朝着床头飘去。
“姐姐,我怎么忽然觉得好困…”。
“我也是…”,沈芊君答着,凤眼却忽然冷眯,她立即晃了晃脑袋,不对,这不是困了的感觉,“小扇,不能睡!”她的耳朵立刻竖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轩,救命!唔…唔…”,在沈芊君惊叫出声的时候,推门而入的两个男人忽然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块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原本还有知觉的人,瞬间被迷晕。
“小弟,你抱这个小的。”
“唉。”
两人的声音稀稀疏疏,可听得出非常兴奋,那个将沈芊君捂晕的大汉立马将人扛到了肩头,忍不住在她丰盈的臀、部抓了一把,“不错,这娘们儿不仅脸蛋好,身材更是绝顶。”
“嘿嘿,大哥,我这个也不错。”那个被唤作小弟的人,同样激动不已,在漆黑的屋子里弯腰凑到晕死在床、上的人,一边擦着口水,他的手忍不住抚摸上小扇光滑的脸蛋,然后不由喜滋滋一笑,“大哥,这妞儿的脸能挤出水来呢。”
“走你个没出息的!快些扛着人走,要是被隔壁那两个男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大哥催促着,扛着沈芊君已飞快消失在了走廊里。
小弟请声‘唉’着,忙笑眯眯地将小扇背起,朝外面飞奔而去。
他们的动静不大,可是隔壁的人却睡地浅。
“怎么了?”听到身边有动静,慕容澈懒散地半挣着眼,四周一片黑暗,他居然就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哥,我方才好像听到芊君喊我。”锦澜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剑眉深拧。
“这大半夜的,你不会是错觉了吧,人家大姑娘的,好好地喊你做什么?怕是你自个儿做了春、梦吧?”慕容澈打趣道,慵懒地伸了个腰,打算起身去床、上睡。
“不行,我不放心,我去看看。”锦澜说毕便起身朝大门走去。
“唉?那我随你一起去。”慕容澈在身后唤着,瞬间醒了不少,忙跟着出去。
两个大男人,停在门口,却不敢敲门,慕容澈看着紧闭的门,轻声道,“人家姑娘怕是睡着了呢,方才定是你的幻觉,你太思念她了。”
真的是自己太想她了么?锦澜否定了这个答案,犹豫在门上的手,还是轻轻地敲了下去,“芊君,小扇,你们睡了么?”
屋子里没有声音。
“看吧,估计睡了,咱们也回去眯一会儿吧,明日还要赶路呢。”慕容澈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作势要走。
锦澜眉头始终紧蹙着,应了声,“好吧。”
“恩,好好歇息,不要胡思乱想。”慕容澈揽着锦澜的肩头就要回去,可是锦澜却猛然一顿,又折返了回去,“芊君,小扇,你们在吗?”
屋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回音。
他这么大声音,没道理…
心里已焦急不安,他顿了顿,还是猛然踢开那紧闭的门,冲了进去,“芊君,小扇。”
慕容澈也赶紧跟了进去,忽然也觉得不对起来,忙走到桌边去点上蜡烛。
屋子里瞬间通亮一片,抬眼看去,床铺空空如也!
“不好,定是之前吃饭时那两个贼头贼脑的男人…”,锦澜说毕便夺门而出,慕容澈也一甩袖,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一楼点着昏暗的蜡烛,小二趴在柜台上打盹,客栈的大门死死关着,贼人应该不是从大门出去的,视线立刻停留在开启的一扇窗户上,然后腾身而去。
夜深寂静,千乘县本来就是个小县城,就连打更的也早早去休息了。
锦澜和慕容澈二人急匆匆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月光洒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可是越走,却越找不到线索。
……
“大哥,不如咱们就在前面的破庙歇脚吧,这妞实在是太香了,俺忍不住了。”小弟扛着小扇在后面紧跟着,不时将鼻子凑到了小人儿的胸前。恨不得一手抓过去。
“瞧你个没出息的,不过哥也忍不住了,这娘们儿实在是太撩人心了,走,咱们就去前面的破庙解决了!”大哥彪悍地迈着大步往前走,紧了紧环住沈芊君小腿的手。
两人于是加快了脚步,小弟心情甚好,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东张西望,大哥已推开坡面的门走了进去,他却顿了顿,被贴在破庙围墙上的几张通缉令给吸引了过去。
“唉,这个男的好面熟啊,唉?大哥,你来看看,这上头写了什么?”小弟抓耳挠腮,看着皇榜上写了一大团他看不懂的字,而旁边还附了一张男子的头像,正是和这两个妞一起吃饭的两个男人其中之一。
“你不是急的要死吗?你老二不是快从裤子里蹦出来了吗?别啰啰嗦嗦了!”大哥十分不耐地吼着,将沈芊君扛着朝一大堆麦秆走去。
外面的小弟依旧不肯走,虽然他不认识字,可是对那一串数字却是敏感地很,“大哥,不对,这个好像是一万两黄金的意思!”
“什么?奶奶的”,大哥一边爆着粗口,一边摸了摸自己漏光的后脑勺,难道今天他走狗屎运了,不仅抱了个大美人,还有赚钱的机会?
“来了来了,催命啊,让哥瞧瞧。”大哥不舍地看了眼躺在麦秆上沉睡的人,是那么美丽,他眼里露出了**、靡的目光,自言自语道,“美人啊,你再等等,大爷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滋润你啊。”
说毕,他便一擦鼻子大摇大摆朝着大门口走去,在小弟头上狠狠一拍,“臭小子,让哥给你念!叫你不识字!”
大哥得意一笑,猛然回头看着皇榜,不禁眯起眼睛起来,皇榜写着,此人乃近日一杀人犯,杀人数十,畏罪潜逃,但凡见此人向衙门举报者,奖银一千…
“蠢蛋,这是一千两,不是一万两,不过一千两也不是小数目,小子,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大哥诡秘一笑,看了眼小弟抱着的小人,露出了一排獠牙,“咱们先去解决了,完事后去捞钱!”
“唉啊,大哥,俺听你的。”小弟嘿嘿一笑,抱着小扇迫不及待地便朝破庙里而去,他看了眼麦秆上的沈芊君,也学着样子将小扇放到另一边,开始慌手忙脚地脱裤子起来。
“你小子,看不出,比哥还猴急!”大哥嘲笑着,却没有和小弟那般,而是慢慢蹲下,认真地打量熟睡的人起来,果然是美人,可以说是极品,那肌肤,大哥看的口水控制不住流下,手毛毛躁躁便探上了人人的小脸,然后在她五官的每一处都来回摸着。
当乌黑粗大的手指停留在人儿的菱唇上时,大哥激动地身子一颤,全身跟着兴奋起来,手忍不住就深入了人儿的嘴里,享受着被她湿热空腔包裹的快、感…
大哥扬起脖子,深深地呼了口气,草,不能忍了!
就在屋内的两个人脱去了外裤时,破庙外稀稀疏疏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哥,不好,他们找来了,看样子武功很厉害,咱们要不要躲一躲?”
大哥顿时被扫了兴致,可是白天所见,感觉那两名男子确实深不可测,不然怎么会被全国通缉呢,其中一个可是杀人犯啊。
“躲!”
“轩,你看看这皇榜。”慕容澈停在破庙外的皇榜前,然后一手将它撕下递给正在疾步的锦澜。
锦澜扫了眼那皇榜上的文字和自己的画像,眉头锁地更加厉害,“高冉昊这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抓我,倒来了这一招,我们得速度离开此地。”
“恩。”两人说话之余,已大步朝破庙迈了进去,锦澜站在门外冷扫了眼里面,一尊大佛破破烂烂,屋内看一眼就知道什么也没有,除了高高堆砌的麦秆。
锦澜快步朝麦秆走去,已握住未出鞘的宝剑想要去撩开,可是动作还未出,便被身后的慕容澈喊住,“这里没有,再去其它地方找找,得尽快,不然后果不敢设想。”
“恩。”锦澜闷闷应着,收剑转身快步朝大门出去。
麦秆后躲着的两个男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只是此时沈芊君已迷迷糊糊醒来,虽然一睁开眼睛还是一片黑暗,可她能感受到身后抱着她的人陌生的气息,不仅陌生,身上还带着一股令她作呕的气味,她想起了方才在客栈里晕厥…
不好!她想呼喊小扇,可是又怕惊扰到身后的男人,直到两个男人确定锦澜他们已经走远,这才将两人打横抱出。
“大哥,还继续吗?”小弟似乎已有些害怕,提着苦头不想要再继续。
“当然继续,哥的老二还没下去。”大哥不满道,看了眼破庙外漆黑的一片夜色,将裤子一丢。
“好,好,俺也继续。”
就在两人毫无防范时,沈芊君从腰际掏出了一样东西,正是前几日锦澜给她的金笛,现在只能试试运气了。
她快速地握紧金笛凑到嘴边吹了一声,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骇地二人脱衣服的手一颤。
“方才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笛子。啊呀,你那娘儿们坐起来来了。”小弟惊讶地喊道,忽然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大哥这才看向麦秆上的人,不禁脸一沉,露出狰狞的横肉,“你还敢搬救兵?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看爷怎么收拾你!”
言毕,大哥作势就要朝人儿甩巴掌。
“看来你们真是市井流氓,连金笛神君的名讳都不知晓?你可知这笛子是什么?若不想死的话,就快些逃命去!”沈芊君支撑着自己坐起,抓起手中的金笛举了起来,她脸上带着几分冷笑,丝毫不带惧怕之色。
两个流氓被女人如此镇定自若的态度个唬住了,小弟身子不觉一僵,哆哆嗦嗦道,“大哥,不如,咱们还是逃命吧…”。
大哥也蹙眉,抓起裤子方想走人,却猛然一回头,“你妈的唬我啊,金笛神君会是杀人犯?还被皇帝全国通缉?你随便拿一个破笛子就想要让老子走人?臭娘儿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大哥呸了一口,将手中裤子一丢,旋即又要再来,只是这一次,他的步子还未来得及上前,便啊呀一声被打飞了出去,身子哐当碰到破庙后面的烂墙,然后像扔你把般落了下来。
“大哥!啊呀呀,大哥。”小弟急忙着急地跑过去搀扶摔成肉酱的人。
只见一阵风从门外进来,接着便见两抹身影飞入,锦澜快速走到沈芊君跟前,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声音担忧,“芊君,没事吧。”
“没事,去看看小扇。”她快速摇头,手自然而然地抓上了男人的胳膊。
慕容澈走进便去拍了拍地上昏死的小扇,小扇咿咿呀呀地醒来,还不断地挥舞着手臂,大喊着,“姐姐快走啊,有坏人。”
一记记小拳头打在慕容澈的胸口上,他无奈地抓住人儿的小手,抱怨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啊?”小扇这才完全睁开眼睛,睁大又再睁大,确定了周围的人物后,这才嗖地起身朝另一边麦秆上的沈芊君走去,然后关切地紧紧抓上她的手,“姐姐,你没事吧,不要害怕,公子他们来救咱们了。”
“恩。”沈芊君笑着回答,将自己的手牢牢地扣住了小扇的手。
“呵,爷当是什么江洋大盗呢,原来就是两个市井流氓,居然还敢动我们的人,看来你是不要命了!”慕容澈威吓着被逼到墙角的两人。
那大哥倒也反应机灵,急忙哆嗦着磕头下跪,也不顾自己心肝脾费方才被摔地不轻,“大侠饶命啊,饶命啊,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胆敢动了您的人,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放过我们吧,要是我们知道,是绝对不敢的啊,就算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大侠饶命啊,饶命啊……”。
“是啊是啊,我们没对两位姑娘做什么,真的,求大侠饶了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小弟见状也哭绕起来。
慕容澈好笑地看着他们的窘态,回头看了眼锦澜,“二弟,杀不杀?”
“此时还是不要节外生枝。”锦澜微微出口,已打横抱起沈芊君要往外走。
小扇也跟着起身,却未跟上锦澜,而是朝慕容澈走去,“澈哥哥,既然不杀他们,不如就把他们扒光了掉在破庙门口吧,看有哪位好心人路过,将他们救走。”捂着小嘴偷笑,显然她的这个坏点子得到了慕容澈的赞赏。
“不错不错,臭丫头,你真是太机智了。”说毕,不等那两个人求饶或叫嚣,慕容澈已大笑开口,“小丫头,还不快出去,我要给他们的衣服大卸八块了哦。”
“啊,不要啊。”
接着便从破庙里传来两名男子似是被人强、上的凄惨声,破庙院子枝头上,几只鸟儿被惊起,扑腾了几声翅膀,远远飞走。
马车上重新有了欢声笑语,小扇捂着嘴一直偷笑,“哈哈,大家看到被剥光的两人会是什么反应呢,怕是根本没人敢去救吧,哼哼,谁让他们色胆包天。”
“小丫头,你的思想很**、**哦。”慕容澈拉长了声音,看了眼身旁的丫头,而后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马车门。不知道二弟和沈姑娘在里面怎么样了。
“身上有没有受伤?”锦澜出声温柔问着,揽着人却不舍得松开,垂眸看着她身上衣服上破破烂烂的小洞,蹙眉。“那帮家伙,真该死!”他恨恨道,忽然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人儿的身上。
沈芊君身子一颤,犹疑抬头,“为何给我披上衣服?”
“你衣服破了…”,锦澜别开头去,有些害羞,方才他还隐约看到了人儿破洞衣服内的内衫。
马车一路飞驰,似乎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起来,都已忘记了那两个流氓给他们带来的不好记忆。
翌日,车速减慢,在一马平川的绿野上徐徐前行,因为过于疲惫,沈芊君靠着锦澜的肩头,沉沉地睡去。
马车外,小扇叽叽喳喳也算消停了,裹着慕容澈的衣服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风景。
绿野尽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光满万丈地挥洒大地,让人瞬间心情愉悦起来。
只是忽然,原本安分缓行的马儿,抬起前提,嘶鸣了起来。马车因此忽然停住,车内的人冷不防一个前倾,都彻底地醒了过来。
“大家小心!轩,有人声。”慕容澈警惕地环顾四周,四面八方都是一片绿野,小溪潺潺。
车内的人开启车门,也朝外面看了一眼,“沿着水走。”
“恩。”慕容澈应声,拉起了缰绳一吼,“驾!”
马儿便狂奔了起来,金光闪闪的水面,倒映着快马奔走的影子,只是越往前面走,感觉冷风越来越大,似乎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车又走了一段路程,忽然彻底地停住,大约二十几人,一身五军都督府将军的打扮,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我乃奉皇上旨意,捉拿人犯锦澜,不相干者回避,错杀不怪!”
坐在马车内的人儿身子一颤,这声音她听得出,是柳剑南!她有些激动地想要出声,可是却被身边的锦澜一把点主穴道,他飞快地撕下衣袍上的一块布料,蒙上了人儿的面部…
“原来是柳将军啊?你瞧瞧我是谁?”慕容澈将手中的软鞭扬起,朝着柳剑南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柳剑南身子一僵,不觉一笑,“呵呵,这回可以一箭双雕了,原来二皇子你也在啊,哈哈,那车内坐的,该不会就是咱们的锦大人吧?”
他眼里一狠,扬手冲着身后的人一声令下,“将一干人等拿下,除去北鲜大皇子,其他人若反抗,杀!”
“呵呵,想不到我还有优待。”慕容澈冷冷一笑,从马车底部抽出宝刀,对着身边的小扇道,“丫头,听到没,不要反抗,反抗者死,你就蹲到一边去画圈圈,等画满了一百个,哥哥就帮你解决了这些人了。”
“好大的口气!”柳剑南瞥视了眼小扇,见她果然乖乖地下车站到了一边,“那姐姐怎么办?”
“她自有人照顾,你快去画圈圈,别害我分神!”
“哦哦!”小扇急忙呆呆地应着,看着那刀光剑影从眼前划过,一阵胆战心惊,不过她觉得好刺激,在山庄里,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些呢。她站到一旁,也忘记了画圈圈,而是开始观战起来。
马车内,锦澜坐立不动,用真气将车门推开,冷冷地看了眼外面的柳剑南,“柳将军,别来无恙。”
“果然是你,你这个叛徒!”柳剑南顿时气红了眼,旋即举起刀子便朝马车而来,锦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抬手,嗖地几声,只见十几根银针飞了出去。
柳剑南反应飞快,急忙躲闪了冲着他飞来的几根,接住其中一根冷笑着,“想不到一向光明磊落的锦大人,也会用暗器?”
“呵呵,柳大人,我爱惜你是人才,不如你离开高冉昊,跟了我,我岂会拿一个小小五军都督屈就你?”锦澜出声凉薄,飞身抢过马车缰绳又稳稳坐回了车内,看了眼身边的人儿后,大吼一声,“驾!”
柳剑南飞速从马背上跳下,追上马车,并挡在了马车门前,当他看到车内一蒙面女子一动不动时,显然一怔,可是旋即再看向锦澜时,却又毫不留情,“那就看看锦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锦澜不动了,手忽然探到沈芊君的腰际,摩挲着她腰际的东西。
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薄唇间,吹出玄妙的声音,那隐约婉转如山泉流水,但又似慷慨激昂的战歌,只见一个个类似于音符的东西随着笛子的几个小孔出来,如一个个暗器般朝着柳剑南而去,柳剑南始料未及,急忙躲闪开,而那一个个音符便随即朝着四面发放而去,拼杀的其他人都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杀戮结束,锦澜优雅地收起金笛,抬眸看了眼捂着胸口狂吐了一口热血的男人,悠悠出声,“回去告诉文帝,我们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柳剑南不可置信地看着马车飞速在绿野上行走,慕容澈急忙飞身拉起一边观战的小扇,将她送入了车内,“让这丫头坐里面吧,我一人来赶车。”
“恩。”锦澜出声,将小扇一把拉了过来。
好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小扇双目呆滞,还停留在方才被慕容澈抱起,腾云驾雾的感觉,直到马车忽然狂奔起来时,她才哇哇大叫,拍着巴掌起来,“轩哥哥,你好厉害。”
锦澜无声勾了勾嘴角,忙点开沈芊君身上的穴道。
身子一软,沈芊君有些失落,方才直差一步。
“对不起。”锦澜紧张道,忙伸手去轻扯遮住人儿脸上的布,他是有私心,他害怕沈芊君被认出。
“你也是为了我好”,沈芊君淡淡出声,心里却不是滋味,忽然,她抬头一笑,“小扇,来,坐到姐姐这边来,咱们说点话。”
“恩恩,好啊好啊。”小扇微微看了眼脸色不好的锦澜,知道现在公子很自责,芊君姐姐似乎也在隐忍什么,心里不好受吧,毕竟方才是她夫君手下的人,就差一步,若是那个柳将军发现了车内的人,估计芊君姐姐此刻便可以去见她的夫君云皇了吧。
……
柳剑南负伤而归,一干手下都死的毫无征兆,他跌跌撞撞,一人快马闯入云宫,来到高冉昊面前,“属下该死,没有将锦澜拿下,反而让他逃走了。”
“没想到你也不是他的对手。”高冉昊默默地斜靠在龙榻上,按揉着太阳穴,显得有些棘手,他摆了摆手,似乎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柳剑南并未退下,忽然支支吾吾道,“皇上,锦澜的身份可疑,他今日以一魔笛出音,杀人于无形,若属下没有猜错,他定是江湖上名声响当当的金笛神君。”
清风山庄的金笛神君?江湖上的流派怎么会和北鲜的皇子勾结?高冉昊百思不得其解,那好看的眉头蹙地越发紧了,“去,将清风山庄和金笛神君的底细给朕查清楚了。”
“是,皇上,不过今日属下围剿锦澜的时候,的确发现了他与北鲜大皇子同行,但却是北鲜大皇子赶车,而且,车内还坐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蒙面,虽然看不清楚容貌,可是属下私认为,她的身份显赫,定是比北鲜太子的身份还尊贵。要不然,咱们先从那女子下手?”柳剑南提议着,仰望了片刻高冉昊的神情。
高冉昊微微点头,女子?“此事你便宜行事。”
“是。”柳剑南领命退下。
幽暗的大殿内,瞬间只剩下高冉昊一人,就在他失神之际,窗棂上忽然飞来一只白鸽,他款步过去,解下绑在各自小腿上的字条,打开细看。
“太后请沈母出山,恐以此要挟沈相。”
高冉昊原本清峻的双眸忽然冷眯了起来,难道他中了调虎离山之际?难道太后早与锦澜有勾结?在太后上德山之时,锦澜劫狱,他必然回宫处理,而后太后便可以赵夫人要挟沈相交出另一半虎符?
虽然当初回宫未及思考,可他对沈芊君还是寄托很大希望的,他不认为君儿会倒戈太后……
“传朕旨意,护送太后皇后等人回宫!”
“是。”外面传来内监高亢的回声。
……
德山车队整装待发,扇碧搀扶着赵夫人上了马车,嬉笑着看了一眼假芊君,“小姐,你真的不陪着夫人?”
“本宫去陪着太后说说话,娘,你先上车坐着,咱们来日方长。”假芊君脸上虽带着笑,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一丝温度,她凉凉说着,便朝着前面更为豪华的马车而去。
春尚宫急忙上前,冲着假芊君微微一笑,那眼里满含关切,她伸出手搀扶着她上车,假芊君也认真地看了眼春尚宫,想要说些什么,却极好地忍了回去。
这几日高冉昊不在,千乘太子觉得无聊地紧,更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个嫂子有些古怪。
且不说现在这个嫂子见了自己就像是见了路人般,那脸上的表情更是像自己欠了她几百万黄金一般,臭地比茅坑的石头还…,他调戏的心情也**然无存。
这个和他之前见到的湖边美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千乘太子抓了个苹果塞到嘴里,看着马车忙忙碌碌,然后转向了后面的马车,他打开车门,冲着扇碧嘿嘿一笑,“那个那个,我跟你们同乘一辆马车吧,如今耗子不在,要是我跟嫂子一起,嘿嘿,瓜田李下啊。”
扇碧无奈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那你就坐这,可不能靠近夫人。”
靠啊,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虽然说自己外表表现地**了些,那也是队美色才会,这种上了年纪的,他才不会…
千乘太子也白了个眼,将手里的苹果核一扔,冲着暗处自己的影卫冷扫了个眼色。
随着内监一声长长的呼唤,车队在仪仗队的簇拥下,缓缓离开德山行宫,沿着蜿蜒的山路下去。
车内,千乘太子明显被晾在了一边,他三番五次想要去和扇碧、赵夫人搭话,可是扇碧每次都拿后脑勺对着他。
“你你你,丫头,你怎么对我这样啊。”
“小姐说的,但凡遇到你就要躲。”扇碧不以为然,继续陪着赵夫人讲着笑话。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千乘太子有些不满,好歹自己也是一国太子,这来德山几日,先是被那一对奸夫**妇暴打在马车内,而后又在宴会上坐在走廊口当看门狗,这几日耗子不在,那一帮奴才连顿好饭都不给他吃,现在这丫头还不理他?
千乘太子一肚子牢骚,就等着发作公布自己的太子身份,然后让这一群人好好膜拜膜拜他。
“知道啊,你是道人的关门弟子,不过你和道人的脾气秉性还真像,你不会是他的遗腹子吧…”,扇碧忽然来了兴趣,回头笑道。
“什么?你说黄石道人那个老鸭怪?我是他的遗腹子?啊呸!”千乘太子作势呸了一口,这帮有眼无珠的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和那老鸭怪是死对头么?他是南越太子,不是什么遗腹子!
“哈哈,老鸭怪?你这词倒是新奇。”扇碧笑着,一边的赵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倒是好些年没见过道人了,他现在可好?”
“好的很呢,比三年前还会吃。不过小姐对他还是不好,两人一见面就互掐。”扇碧宠溺笑着,想到小姐这个词的时候,却明显眼色一暗。
“碧儿,怎么了?”赵夫人拉着扇碧的手亲切地问着,淡淡的眉头也跟着紧蹙了起来。
“没事。”扇碧只觉得委屈,这几日,小姐对她的态度大变,她都快要不认识小姐了。
“唉,我跟你们说正经事,你们有没有觉得沈芊君那丫头性格有些变了?”忽然,千乘太子冷不防一句,引起了扇碧和赵夫人的注意…
一说到性格大变,原本还心觉委屈的人,忽然抬起了眼眸,冲着千乘太子认真问道,“这话怎么说?”
千乘太子没理会扇碧,却是认真地看向了赵夫人,“干娘,难道你不觉得吗?她是你亲生女儿,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干娘?扇碧急忙咳嗽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这货怎么乱攀接亲戚关系,真是不要脸。
赵夫人倒没在意这些,却立即垂眸,要说芊君的古怪,她在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母女是连心的,虽然觉得现在的芊君有些古怪,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有一种许久未见心疼的感觉,好像自己的一块肉剥落的那种心痛。
赵夫人摇着头,却忽然坚定道,“君儿的确和以前有些不用了,可毕竟我与她三年未见,不过我可以以一个母亲的直觉确定,现在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女儿。”
是么?千乘太子蹙了蹙眉头,更加狐疑起来,既然人家亲娘都说女儿还是那个女儿,那……
“丫头,那你说,我虽然只见过嫂子几次,相识也不久,但我敢肯定,从嫂子那日出去换衣服回来后,她便有些古怪了。”千乘太子煞有其事道,已不似以往的玩世不恭。
被他这么提点,扇碧也越发狐疑起来,的确,好像小姐的变化正是那日她们去换衣服,自己被打晕后,那日她分明看到了刺客黑影,可是小姐却说没有看到。
一切,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嫂子被下了蛊毒,或者咒语什么的?”千乘太子又开口补充道。
蛊毒?前些日子,宫里还闹过巫蛊之术,说不定真是。
“唉,丫头,我跟你说,你这么办这么办,看看结果如何,再来告诉我。”千乘太子凑到扇碧的耳边,给她出着主意,扇碧立马抬头,不满道,“为何是告诉你?不要脸!”
“唉?我是道人的关门弟子啊,这种邪魔外道的事,我最清楚了,此事还是先别告诉耗子,他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你说是吧,干娘,你说是吧?”
车内瞬间一片寂静,三人对目,然后都不约而同地点头,好,就这么办!
------题外话------
下回预告:千乘太子想出了什么馊主意?假芊君的身份会被发现吗?锦澜他们去往南海的过程中,还会遇到什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