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改变必是历经了一些难言于口的伤痛。

白洁离开后季留本想着将余生以清贫安稳的方式过完也想在此等待她归来，但一切总事与愿违。

还是猎妖人时季留受人敬仰衣食不愁，自有钱财找上门，断了手筋脚筋之后的那三个月有白洁鞍前马后，如今白洁离开了对他却是一种考验。

去打猎不方便，去钓鱼也钓不到。入冬后令他饥寒交迫。

季留翻山越岭去集市才发现自己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见一条狗口里叼着一块肉包子，他狼狈的与狗争食让街上的人冷眼相看。

曾经的飒爽英姿与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是大相径庭。

两个肉包子出现在季留面前，饥寒交迫的他以为是遇到好心人正伸手去接时包子掉落在地，一双泥脚把包子踩碎从他手上踩过，口里还说了句：

“狗东西就是狗东西，想吃我叶俊逸的肉包也不会叫两声，你更适合吃屎！”

季留刚狼狈的站起来又被人撞倒，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四脚朝天期待着死亡：

“你听说了吗？姜家前些日子闹鬼了，听说是姜年的小妾找他索命来了。”

“嘘，你是嫌自己命长吧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人，不用半刻他会让你脑袋搬家。”

“唉，我们这些小商贩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吧，别人我们哪管得了。”

…

几个商贩的对话传到季留耳中，他想：

虽然如今半身不遂但对付那些游魂野鬼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艰难的站起来后一路打听着姜府在何处。

来到姜府后同门外小厮说明来由后却被小厮当成臭要饭的轰走，季留被小厮推到一个人的怀里，那人一把扶住他。那人开口喊道：

“季留季师兄？”

被认出的季留连忙把脸遮住说道：

“多谢兄台出手搭救但我并不是你说的什么季师兄，你该是认错人了。”

季留因为手筋脚筋被挑断早已无颜面谈起猎妖人身份，眼前跟他说话的正是他的二师弟王耀祖。

王耀祖苦苦寻觅总算找到季留，不为别的就为炫耀和侮辱他。

现在的王耀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想到季留曾经对他的无视就恨得咬牙切齿。

王耀祖一眼便认出季留但他还是假意说道：

“你真不是季留季师兄？”

季留怯弱说道：

“你认错人了。”

“唉，我那师兄啊也应该不会是你，你那么低贱而他却一贯狗眼看人低，不好意思啊看来是认错人了。”

王耀祖说完话后直接一把将季留推倒在地：

“啊！不好意思啊兄台，我没有救陌生人的习惯，看你如此苟延残喘的活不如我来帮你解脱吧。”

王耀祖用力一脚踢在季留胸膛，一口鲜血从季留嘴里吐出，他恶狠狠的盯着王耀祖离去的背影。

见猎妖人前来，小厮们毕恭毕敬给王耀祖和旁边两人开门留下狼狈的季留，他开口仰天大笑：

“哈哈哈！虎落平阳被犬欺！”

季留回想起白洁在时温馨的生活又想起白洁离开后自己经历的种种，食不果腹饥寒交迫且不说，今日竟然在众目睽睽下颜面扫地还受同门之气。

叶俊逸前来找姜年一起出去寻欢问柳却不曾想来这又碰上季留，他玩性大发叫来姜府的小厮把季留绑进姜府。

姜年却说自己最近遇到的事不适玩乐，吩咐小厮施舍给季留一些钱财银两便送走他，谁想叶俊逸和王耀祖两人互为知己的对季留百般刁难。

姜年喜欢养狗，叶俊逸就背着姜年命小厮把季留关到狗圈里，一群恶狗如同见到猎物一般将季留团团围住疯狂撕咬，他被恶狗咬得遍体鳞伤满脸牙印渗着血。

季留心想：

这次是真的死了吗？如此死去也算解脱，这一生虽然短了些但风光落魄也都经历了，唯一遗憾的是不能最后见一见她。

王耀祖上前怒吼：

“你们这群畜牲怎么围着我师兄，他又不是你们的食物！”

他还顺手杀了几个猎狗，血溅到季留脸上，剩下猎狗都跑开了，王耀祖装模作样说道：

“都怪师弟没照顾好你啊，你看伤成这般，师傅看到肯定会心疼，天寒地冻的师兄也没吃饭吧，师弟特意从那群畜牲那里抢来些许食物孝顺师兄。”

王耀祖将桶里馊了的饭菜倒在季留脸上，味道熏得让季留受不了的咳嗽着：

“师兄可不能浪费啊，要像在猎妖府一般吃得干干净净，在猎妖府你可是师兄弟们的榜样。”

王耀祖感觉特别兴奋想到能报复到一个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他再次凑到季留耳边说道：

“师傅太固执人又老了，师弟心疼他老人家就送他走了，放心吧没流一滴血也没让他感到疼痛的，在小师妹夜夜服侍下猎妖府被我打理得很好。”

哈哈哈！

他笑着走出圈外在小厮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季留恨恨的咬牙切齿，他心想：

如果我能活着必让你血债血偿！

四个小厮向季留走来把他抬到门外扔了出去，被砸到地上的季留鲜血从脑袋上流下。

他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忍受着十多天的饥寒交迫前往阴山去和天海缔结契约，契约条件是出卖灵魂和记忆。

季留已经尝了很多人间疾苦他不愿在如一条狗般活着了，加之身上还背负着为师报仇的使命便咬牙答应。

他身上的筋骨愈合后充满了力量，现在的他算是已死之人了，他的执念就是：姜府杀王耀祖。

获得强大的力量后季留一个转身化成一股黑烟来到姜府。

姜府是大户人家，降伏此等女鬼对王耀祖来说简直是不在话下但他想多停留在姜府享受一番，便不断的推脱说女鬼太过强大需要些时日才能降伏得住，实则是他与姜府姜年的妻妾们缠绵不休的浓情妾意。

一番巡视季留在姜府的井底找到红衣女鬼并表示愿意帮她除掉这一家人。

夜里姜府。

狂风呼呼呼的将屋上的瓦片被吹起，王耀祖察觉到女鬼戾气增加忙从姜年二姨太房中出来。

房屋的瓦被一片一片吹到庭院井口边，众人也纷纷从屋里出来，王耀祖大喊道：

“大胆妖孽，有我在此你休要造次否则非让你魂飞魄散。”

嘻嘻嘻，嘻嘻嘻…

瘆人的笑声围绕着整座房子。

啊～！

一声惨叫传来，姜年的左眼球被被红衣鬼神不知鬼不觉的抠下来，鲜血顺着鼻翼直流而下，王耀祖心中有些怯意，因为刚才女鬼出手他都没有任何预料。

女鬼又用最快的速度将在场除了王耀祖外所有人的眼球扣出，她发出阵阵瘆人的笑声。

在场的人痛苦倒地捂着眼睛大喊大叫。

王耀祖看着众人倒下而自己完全没有意识整个人变得有些狂躁，准备张嘴大喊时嘴巴被数个球状东西填满，他想吐掉但却吐不出来他只得咬牙吞下：

“畜牲！你躲躲藏藏，有种你出来！”

女鬼继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大笑，她开口说道：

“仙友，那畜牲的姨太你都玩遍了，要不要尝尝我这个鬼姨太的身子，我可比那些庸脂俗粉漂亮可人多了。”

哈哈哈，女鬼的声音渗透在姜府的每个角落：

“妖孽，有种你出来！”

“好啊，你那么期待那我可要出来咯说好别害羞哦。”

女鬼刚探出头便被季留拉住：

“你的报复结束了，接下来是我的时间。”

季留将女鬼一嘴一嘴啃食了，女鬼的头滚落到王耀祖脚边，他立马将猎妖符贴在女鬼头上。

王耀祖知道是季留来报复他了，落了下风的王耀祖强装镇定的说道：

“果然是师兄前来了，数年不见不知师兄过得如何，前些日子…”

王耀祖话没说完双腿被切断整个人倒地不起，他大喊大叫起来，季留出现在他面前，说道：

“师弟记性可真差，我们不是前几天刚见一面吗？你还给师兄准备饭菜呢怎能说数年不见，割掉双脚就当小小惩戒了只为了让师弟变得更好。”

“听说师弟已经做了猎妖府的猎宗了，还杀了师傅那老不死的又让小师妹服侍，师兄恭喜你荣登宝座。”

季留拿出两把匕首插在王耀祖两肋，王耀祖痛不欲生说道：

“你杀了我吧，栽在你手里我认了。”

“哎，师弟说什么胡话，师兄还害怕保护不好你呢怎会杀你？”

季留又把王耀祖的双手给切断：

“这样看还有点人模人样了至少比之前好。”

季留把女鬼没杀的那些人一一杀光，唤来鹰犬咬食他们的尸体又将王耀祖扔进粪池活活淹死。

季留转身离开时姜府上上下下连人带畜牲没留下一个活口，血腥味绕满整座房子，天海也感到了无尽的快感。

季留的记忆灵魂渐渐被占据吞噬，他忘记了所有人所有情，变成一个嗜杀如命的地狱邪灵。

从那之后他所到到之处必是毫无意外的血流成河，他的名号传遍江湖，人人避之而不及。

最后的结局谁也没有遗憾或者痛心，这就是宿命给白洁和季留的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