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之渐渐衰老,如今就像一个垂死的老妇人,她不急,反倒把自己的徒弟杨时急坏了,他一直期待着李子曾出现,却期待很久也没期待到。
最近的陈念之总做一个梦,确切来说这不叫梦,而是奇道宗宗主为了给她治疗而造出来的梦境,但每一次她都尤其的反抗,不愿意接受奇道宗对她的治疗。
曾经的高颜也是如此的,越到后来越不愿继续接受治疗,林易已经看着自己的姐姐死在自己面前,如今他不能再看到陈念之离他而去了。
尽管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他也还有情,这是他不同与其他反派的一点,同时也是他的软肋,之前自己诈败,让何问心和肖白一行夺走他额头上的东西,这些种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有其他的计划,这个计划会死亡很多生灵,但这所有生灵中,他排除了陈念之。
虽是诈败,但也伤到了自己本体,他也顾不得自己太多,就想着给姐姐的骨肉治疗,陈念之不知道这一切对林易的伤害有多大,所以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抗拒。
如今的陈年知已满头白发,眼睛都睁不太开了,平时吃饭都是杨时鞍前马后伺候着,短短半个月不到她就从一个漂亮女人变成将死的老人。
这一日,杨时给她喂饭,喂着喂着就哭了,陈念之听了许久才听出来,她说道:
“你个傻孩子,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杨时看着她,哭诉道:
“也不知道师叔哪里去了,他那么神通广大,难道不知道您出事了吗?等那么久也不见回来,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啊,你是,我是,你师叔同样也是如此,况且我这算自然老去,能有啥?”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老师,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这样子才是真正的我。”
“我不要,老师,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你…”
陈念之叹气道:
“没办法啊,这就是我老的样子,不喜欢也没办法…”
杨时抽泣了一会儿后说道:
“老师,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也一样啊,我们是师徒,当然把最深沉的爱给对方。”
“不,不是师徒之爱,而是男女之爱,我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守在你身边,这种感觉从第一眼,到现在,一刻也不曾改变过。”
“小时…”
“陈念之,我不想只做你徒弟,我还要做你男人!”
杨时一把将陈念之枯瘦如柴的手握住,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满脸皱纹的陈念之,陈念之说道:
“胡闹,我可是你老师,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你师叔回来,准有你一顿打!”
“我没有开玩笑,念之老师,我爱你,起初认识的时候我只觉得这道姑太高冷,太冷,之后又不小心触碰到了你的孤独,再看到了你的故作坚强,和你经历过很多事之后我把对你的第一眼感情确定了,它就是爱!”
“别说了,我困了,你出去吧!”
陈念之发怒了,说到底是自己心虚,因为她这一生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肖知意,本来以为他会是遗憾。后来他成了错爱,之后出现了杨时,那种爱是陪伴,是依靠,也叫心安,杨时说道:
“不,念之老师,我要说,我怕现在不说以后没有机会,我告诉你我爱你是希望你不要在那么洒脱了,想活就活,想死就死,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对你身边的人不尊重…”
“我们在一起好多年了,我不曾想过要离开你,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我希望你留下来,老师,我爱你…”
“走吧走吧,你不懂的,是命也就躲不过了,你也不用难过,我们年龄差距太大,根本不适合,你总会遇到一个女孩,和你一样年纪,有美貌,懂你所想,爱你所爱,她会贯彻你的余生,我们师徒一场已经算是天恩了,求太多就是担心了…”
“不行,我求你了,留在我身边…”
李子曾推开别梦观的大门进来,吱吱作响的大门响声依旧如初那般没变,他穿过庭院,来到陈念之的房间,他的声音让两人觉得亲切,杨时更是如见到救命稻草般喊道:
“师叔,师叔,你总算回来了,快,快救救我老师,救救我老师!”
李子曾走向他,说道:
“你先出去吧。”
“那你一定,一定救救我老师,一定啊。”
他一边抹泪一边走出去,并将房门关上,李子曾来到床边蹲下,说道:
“师姐,我回来看你了,你为什么不接受治疗呢?其实只要你活下来,方法不重要,我们也不害人。”
陈念之眼睛没能睁开,她轻笑一声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觉得活多了也没用,我这命早该结束了,是他们救了我,让我活了好几个十年,我觉得差不多了,是命总归躲不掉,这一天早晚都回来,我做好准备了。”
“那你走了,小时怎么办,这孩子的感情也跟你和盘托出了,其实我知道只要你愿意接受治疗是可以恢复年轻的,但…”
“我们学道的你应该明白阴阳了吧,此消彼长,我这里活下来了,是不是就有某个地方就得填补我的位置…我不愿意了,你也不用劝我,就这样吧,我也没什么留恋的,走了,你来了,小时交给你,我放心。”
“可他更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师姐,我觉得你应该为他想想。”
“我老了,别的不图什么,就希望自己安安静静的,死活都希望安安静静吧…”
“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些年,这几天遇到了一些事,我仿佛对命这种东西有些信了,也不全这么说,但总觉得它会有自身的规律,我们要做的是力所能及时能力挽狂澜与命运,但有些时候改变不了的就不用去相信奇迹了,它不会来的,命是你的,我想你已经自己想了千百遍了。”
“你真的总在改变,不过你说得没错,子曾,我走后你要自己好好的,还有你的两个小徒弟,也顺便麻烦你照顾我的小时,偷偷告诉你,我也爱他的,但我们的年龄,以及我在人间弥留之际已经不允许了,我是时候该走了…”
陈念之静静躺在**,安详地走了,李子曾走出房间门,杨时看着他平静的表情问道:
“怎么样?老师她能不能救,缓解些了么?”
“嗯,应该缓解了…”
杨时迅速跑进屋里,只见陈念之安详地躺在那里,他爬的跪下,紧接着,屋里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停驻在道观旁边鸟儿被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