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别梦观之后的高颜决定不再与奇道宗有任何的交集,并辞去奇道宗长老之位,宗主对她异常的宽容,不仅没有找她麻烦,还告诉她有需要尽管回来。

高颜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也懒得去调查,也非不想弄清楚原因,而是根本无迹可寻,奇道宗宗主从未将自己的面具脱下来过,他的声音也时男时女,没人知道他真实的性别。

陈之离开后高颜也没了太多执念,眼下只想陪伴陈念之左右,她多次想把真相告诉自己的女儿,可话到嘴边总被堵住。

陈念之也觉得异常奇怪,自从别梦观回来之后师傅对她异常温柔,而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总是犹犹豫豫的不开口。

夜里,荔北市的星空很美,陈念之在道观门口阶梯上赏月,他们的道观不同于别梦观那般有花有草有树,庭院布置很简约,一个大鱼塘占据了整个庭院的一大半。

她仰望夜色,内心很平淡的想事:师傅从别梦观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她是思念成疾吗?她和陈之道长究竟有多深的情谊呢,第一次见她这般,也不知道子曾过得如何?他也不带灵君来荔北看我和师傅,还有肖…知意…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不用刻意便让人印象深刻,什么时候能再见一次呢…

陈念之只觉两边脸颊泛起了绯红,这是某个心动之人独自思念某人的后遗症,她都不知道别人的想法,独自一人在这里幻想,幻想着所有美好,却忽略了对方的想法,单方的念想很有可能把自己弄得很糟糕。

过分美好的对立面不就是极度的不称心吗?想思念一个人的前提应该让对方明白你的想法,通过对方的表情,言语来判断应不应该,值不值得想念。

为了谋求公平你最好如此,当然你也可以不问什么值不值得,但这样的话,或许你会显得有些可怜吧。

高颜从房中走出来,边朝着陈念之走来边说道:

“怎么,还不去休息吗?”

“睡不着,师傅你不也没休息吗?”

“我是已经习惯了已有的生活方式,太早是无法入睡的,反而是你,怎么?有心事?”

“念之在想小师弟呢,也不知道子曾和灵君过得如何?会不会遇到什么强大的邪魔鬼怪…”

“你这就多心了,你那小师弟不仅得了你师叔的真传,还有一些让人无可琢磨的能力,我们制服不了的邪灵都不一定难到他。”

“师傅,您这是太抬举子曾了吧,如果他在会不会骄傲呢?肯定会…”

“你不懂,你师叔的眼神很毒辣,如果你小师弟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他就不会收了,他的本领无可预估,甚至可以改变很多人的生活轨迹,生存方式…”

“真想与子曾一起去诛邪,看看他有没有师傅说的那么厉害。”

“会有机会的,我隐隐觉得内心不安,好像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明天你去一下南口村,村长来电话说那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如今才是夏季,天气也很热,但那个村子夜里竟然下雪。”

“好的,师傅您就留在道观吧,听起来很棘手,但我会把事情做好的。”

“我相信你,对了,多带几件衣服,村长说夜里会很冷,有人在这个夏天被冻死了…”

“好的,师傅你就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陈念之背上背包出门,一路颠簸的车程后便来到南口村,村里透着诡异的氛围,路上行走的只有女人,陈念之叫住一个中年妇女:

“大婶,您知道村长家如何走吗?我是村长找来给你们打扫村子的。”

妇人打量了陈念之一眼后,夹带着一口地方口音:

“亏得是女娃,要不得就完喽,来嘛,我指着你走。”

“谢谢大婶。”

妇人指着最中间的一户人家:

“就是那点,赶点克,我们是遇到祸祸了咧。”

陈念之也没再多问什么便朝着村长家赶去,一路上,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走了不久后来到村长家门口,她上前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谁在外边敲门?”

“我是村长请来打扫的专人。”

“你走吧,可能你来错了,我们村子干净,村长不可能会花钱来打…”

屋里说话声被打断,里面传男人和说话那女生的声音,男人克制着音调,如果不是陈念之的听力好根本听不到:

“让她进来。”

“爸,你在想什么,我们村子还要你请人来打扫吗?而且现在还发生这种事。”

“我说你个傻孩子还不信!让你去学校读书你就是不去…她,就是替我们解决问题的道士。”

“啊…是这样吗?我,我这就去开门。”

一个比陈念之小一些的女生打开大门,她急切说道:

“快进来,我爸在里面!”

陈念之也没多问便进了屋,那女生进步紧闭大门,外面一轮火热的太阳挂在苍穹之中,而村长却蜷缩在炕上,盖上厚厚的被子,他露出半个头,克制着自己的音调说道:

“小悦,给道长沏茶,道长,有失远迎实在抱歉,这也是身不由己。”

小悦往里屋进去,陈念之一脸迷惑:

“村长这是生了病吗?”

村长纠结了半天还是把手伸了出来,他摆了摆手后用手擦了额头上的汗:

“唉,真是造孽,也不知我们怎么得罪的冰仙,我在存热呢,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在夜里死去…”

“存热?这说法很稀奇,怎么个存法?”

“说来也怪,这灵异的事件好像只针对男人,女人小孩夜里都没事,她们不会感到丝毫的寒意,尽管外面吓着暴风雪,但他们依旧可以穿着短袖在外面玩耍,但男人就糟糕了,夜里一到身体就冷得不行。”

“那么奇怪?看来你们男人惹那东西不高兴了,而且说不准那东西是女的…”

“所以也是没办法,我们必须在炕上存热,这样的话夜里会稍微不那么冷…”

“是谁告诉你们这样会稍微好一点的?”

“村东南角的李半道,”

“那结果呢?”

“相比于之前,多少有一些…”

陈念之走到炕边问道:

“村长不仅盖了被子,穿的也应该很多吧。”

“必须多穿啊,我冬天的大棉袄都裹上了…”

她一把将村长的被子扯掉,一个中年妇女急忙跑了过来,一把将陈念之推到:

“你个邪道,你想害死我男人不成!”

村长急忙跳下炕,一脸担心问道:

“道长,你没事吧,我家这老妇人不懂,您别跟她计较!”

“啊呀,你呀,你,要害死他了,他要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受!还有你个死人,见到好看的女人就命都不顾!不要以为你干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我告诉他们的男人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村长一脸尴尬,他喝道:

“上不了台面的娘们,赶紧滚出去,她是老子花钱请来的道长,你把人家气走就准备给我收尸吧!”

陈念之慢慢站了起来:

“信息量可真大!但能不能别说你们家的事,我就想知道村里这件事的起因和过程!”

“让道长见笑了,我家娘们就这样子,没读过书,希望你别计较…你,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去做饭!”

“老无赖,你迟早得死在女人手里,呸,我算跟错人了!”

陈念之欲哭无泪,夫妻骂架也不好插嘴,最终村长妻子摔门而出,村长摇摇头:

“她妈的,娶了个悍妇,家门不幸啊!”

陈念之皮笑肉不笑,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们村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都是那么凶的吗?”

“也不…”

村长准备说话,却突然明白陈念之的意思,忙说道:

“道长说笑了,怎么会呢,不是这样的…”

“谁知道呢?行了,被子就别盖了,我看你缩在里面也怪难受的,你们那李半道的说法是错的,你给我说说事情的开始和经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