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在这?怎,怎么回事…”
祝宁慌忙无措看着肖知意,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只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她所倾爱的,肖知意虚弱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受自己的控制,对不起你…”
祝宁看着穿过他胸膛的那半截竹子哭道:
“我,我该怎么做…”
“别管我了,我记得我对你做过的所有事情,我很抱歉,这也算我的报应,想必我活不了了,你走吧…”
“不,我不走,我心甘情愿的认识你,跟随你,走,我,我带你回去…”
祝宁咬牙将肖知意慢慢扶起,随着半截竹子从体内抽出,鲜血如水一般往外涌出,肖知意满头大汗,祝宁如是,她同肖知意一般感同身受:
“你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我,我给你包扎…”
“谢谢,谢谢你的照顾,我感觉,好冷,好困,我想睡了…”
“别睡,现在不能睡,听到没,我,会治好你的…”
祝宁泪流满面,此时外界的寒彻透骨似乎对她不起一点作用,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用了很大的力气将衣服撕成几块,又就地取材了一些植物叶,连同布块一起给肖知意包扎。
忍耐不住疼痛的肖知意还是晕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旁边还有一堆小得可怜的火,这个空间是祝宁花尽全身气力搭建的。
寒天冻地的环境中,为了给肖知意一个养病的空间,祝宁满山的寻找大石头,用大石头把木头敲坏,徒手搬倒大木头,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将木头扛到肖知意所躺的位置。
到处找寻枯败的树枝干叶,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才搭建好这个可遮风挡雨的“家”,至少在她看来这就是他们的家。
搭建这个温暖空间的过程中,祝宁被石头砸到手指,被树枝弹伤眼睛,摔倒被大树砸到。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含着泪搭建成了一个能给她和她喜欢的男人遮风挡雨的避风港,虽然很不容易,但搭建好的那一刻,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眼里悲伤的泪顷刻间变成欣慰的泪。
尽管自己劳累成疾,历经折磨仍旧不放弃,过程中还不断走向肖知意,给他呵气暖手暖脚,肖知意也多次被微热的**打在手上和脸上。
祝宁抱着自己蜷缩在火堆旁,见肖知意醒来后艰难的朝他移动,此时的她比肖知意还憔悴:
“你醒了…”
“我,我也以为自己醒不过来的,但我在梦里听见一个女孩一直在我耳边讲话,她说她需要我,她害怕失去,她…咳咳…”
肖知意咳了几声,祝宁一脸担忧道:
“你知道的,那个人…”
“我知道那人是你,谢谢,我不想回去那个令人痛苦的地方,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你可以喜欢我吗?”
听到肖知意这般诚恳的恳求,祝宁既感幸福又觉欣慰: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肖知意伸手握住祝宁的手,脸上也多了自陈之离开后难能可贵的平和之气,他说道:
“即使我是个怪物你也不嫌弃吗?”
情窦初开的祝宁只觉得此时自己是万千人中最幸福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比拟,因为自己所爱的人祈求自己去爱他,这是多么幸运的事: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你给我一种不同于别人的感觉,我说不上是什么,但我想一直在你身边…”
肖知意一把将身上包扎的布袋给扯了下来,祝宁先是一脸担忧,看到他胸口上毫发无损后又满脸惊讶:
“这,为什么会这样…你的伤,怎么,怎么…”
“起初我也很惊讶,但从遇到你之前到现在,我总算明白,我体内住着一个我不熟悉的家伙,我本应该死去,但却因为有它让我活下来了。”
“它?会伤害你吗?听,听起来,好像不会…”
“我不知道会不会伤害我,我也不理会他会不会伤害我,但我害怕他会伤害你,伤害我身边所有我在乎的人。”
“我才不怕,我相信你会打败他的。”
祝宁依偎在肖知意怀里,他开口说道:
“我再也不想提及过去,我只想这样活着,只要身边有你,别人我都可以学习着忘记…”
“我愿意陪着你,也愿意你陪着。”
外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点光,空间中的柴禾也已经烧烬,肖知意将身上的衣服披在祝宁身上,此时的她如同依偎在幸福里。
两人如胶似漆黏在一起,正因为有了爱,所以他们抵御了所有来者不善的冷冽。
在肖知意心底是有些矛盾的,他既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犯了错就应该留下给她一个交代,或许这就是我的归宿吧,我深爱着梓惜,可我不能伤害祝宁,外面的世界如何我已经不想参与了,什么狗屁问心社我也不想改变,眼下我要担负起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寒夜过得很漫长,但于祝宁而言却是稍纵即逝,肖知意换上普通人的衣服,过起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简单生活。
在同祝宁生活的半个月后,祝宁的爷爷回来,她将肖知意介绍给他的爷爷,老爷子看了一眼肖知意,也很喜欢这个青年。
农村人的思想很纯粹,尤其是老人,他们就想着自己的子女儿孙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然后在一起生活,结婚生子,如此简单而已。
肖知意又继续和这对爷孙生活着,照顾着他们的起居,上山打猎挖药成了他和祝宁的日常,他渴望这份安然能一直让他从世界消失,但往往,你越有渴求越会破灭。
生活了三个多月后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赶在一起来了,祝宁爷爷病故,龙梓惜上门寻找肖知意,问心社的几个成员也找上了他,甚至镜花村的村民找上门,他们都嚷嚷着要把肖知意绑回去。
原本以为可以安宁度日,却不曾想这样的日子如此短暂,那些不安的岁月又一次和他纠缠不清。
为了不让祝宁担心,他一个人面对所有的麻烦,将爷爷的葬礼办得妥妥贴贴,还不时的安慰她,一个人是可以抗下许多磨难,但终究还是会累倒。
肖知意是真的卷了,他不想再回到过去,为此还杀了前来邀请他归去的问心社长老,夜里,他做了噩梦: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宁可杀了你们我也不会回去!”
一旁的祝宁见他满头大汗,准备伸手给他擦汗时,肖知意突然掐住他的脖子,迅速翻身下床,将祝宁压在**,右手握拳,准备朝祝宁的脑袋砸下去,看清人后他羞愧的放手,满头大汗且一脸愧疚的说道:
“对,对不起…”
他坐在**,双手捂住脸,祝宁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她坐在肖知意面前,一副善解人意的贤妻模样: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