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战
胡彪还没直起身子，就闻到一股很浓的汽油味，再一看五十铃和卡罗拉的车底下，翻倒着两个‘花’生油桶，里面的油已经快流光了。
附近的地面湿湿的，全都浸满了汽油。
“不好！”他脸‘色’大变，跳起来就想跑。
程诚跑出几步，转过身，半蹲在地上，对着那片‘混’凝土地连开了三枪。
他已经渐渐习惯了P229的后座力，那么大的固定目标，很容易打中。
火‘花’在‘混’凝土地上飞溅，淡蓝‘色’的火苗倏然而生，以燎原之势迅速扩散。
淡蓝‘色’的火焰就像浮萍般在地上飘动，有一种慑人心魄的虚幻美感。
但在当事人眼中，这火焰非但不美丽，反而像地狱之火一样可怕。
五十铃和卡罗拉完全笼罩在火焰里，车身表面的漆很快就融化了，像烛泪般流下来，车玻璃迅速变白，像‘蒙’上了一层白雾，然后噼啪碎裂，浓烈的黑烟和烧塑料味从车里窜出来，呛得胡彪直咳嗽。
眨眼的工夫，蓝火已经爬满了王新强的双‘腿’，越过了他的腰际，吞噬了他的半边身体。
胡彪直起腰，转身想跑，王新强却死死搂住他的大‘腿’，发出厉鬼般的号哭声。
“彪哥！救救我！我疼啊！”
王新强身上的警服成了烧焦的纤维，紧紧粘在他的皮肤上，他的皮肤像烤‘肉’般滋滋作响，大片大片的水泡从皮下鼓起来，然后噗噗破碎，流出稀薄的脓水，却浇不灭蓝‘色’的火焰。
胡彪心胆俱丧，恶魔般的蓝‘色’火焰已经顺着王新强的手臂爬上来，把他裆下的‘毛’燎了‘精’光，让他理解了大街上卖的烤驴鞭的感觉。
他用手中的92式对着王新强的脑袋就是两枪，结束了他的生命，也让王新强的双臂失去了力量。
9mm子弹掀飞了王新强的半个头盖骨，胡彪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大‘腿’内侧也全是血泡。
但他这人能做出那么多人神共愤的恶行，自有一股狠劲儿在内，他不顾烧伤的痛苦，“八”字型迈开双‘腿’，向程诚冲过去，边跑边开枪。
子弹呼啸着从程诚身边飞过，他不敢再跑，和身一个侧滚趴在地上，举枪还击。
胡彪以前当过兵，是个老兵痞，不过后来因为违纪而被部队开除，回到老家又托关系当了几年保安，他的‘射’击技术比半路出家的程诚强得多。
胡彪以不规则的S型战术动作向程诚跑过去，程诚连续五枪都打了个空。
咔嚓咔嚓，P229的子弹夹打光了，发出空仓挂机的声音。
程诚从‘裤’兜里‘摸’出仅剩的一个备用弹夹，匆忙退出空弹夹，装入新的，这个过程如果是在特警手里，大概只要两秒，但是程诚并不太适应这种灯塔国空警的制式手枪，足足‘花’了一倍的时间。
反观胡彪，他双手各持一把92式，左右‘交’替，有节奏地轮流开枪，虽然在运动中也很难命中趴在地上的程诚，但却对程诚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无法全神换弹夹。
程诚刚换完弹夹，还没来得及按下空仓挂机柄让套筒复位，胡彪已冲至他身前，飞起一‘腿’踢中他的手腕。
程诚骨痛‘欲’折，P229被踢飞到一边。
他抬起头，只见到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脸。
完了！他的心沉了下去，千载难逢的重生，没想到却死在这么一个下三滥的逃犯手里。
他很不甘心，但没有任何办法。
真该死！如果自己觉醒了某种强大异能就好了，偏偏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觉醒的是何种异能！
他根本没有指望这个手狠手辣的悍匪能手下留情放过他。
“嘿嘿，臭小子，还‘挺’扎手的，不过遇到你大爷我，就算你倒霉！”胡彪说着又是一脚，踢在程诚的左耳边，把他踢得横滚出好几圈。
剧烈地冲击下，程诚的左耳很快肿了起来，耳中嗡嗡作响，好像有一列火车在耳边鸣响汽笛。
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头昏目眩，星光仿佛形成了一个涡旋，在空中不停地转动。
“小子，看你斯斯文文，没想到下手够狠，就这么杀了我兄弟。虽然他是个废物，死了也活该，但兄弟义气还是要讲的，我不能放过你，不过我可以让你选，你是选择吃枪子，还是选择在脖子上挨一刀？我推荐后面一个，吃枪子虽然死得很痛快，但卖相很难看，让你家里人看见了，肯定很难过。”
胡彪‘阴’笑着说道，“你选哪个？我数到三，你要是不选的话，我就用‘裤’腰带勒死你。据说窒息而死是最痛苦的，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程诚的后脑勺枕在‘混’凝土地上，突然感觉到越来越强的震动声，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他仰起脖子，对胡彪说道：“可惜，你的死法没得选……”
胡彪一愣，他的侧面突然亮起耀眼的灯光，他不由地伸手挡住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马达的轰鸣声受骤然提高，卡宴像幽灵般冲出黑暗，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撞在他的‘腿’上。
胡彪就像中了一记超重量级拳王的左勾拳，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整个人都被撞飞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像只破口袋一样脸孔朝下落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然后没了动静。
“我……我杀人了……”江叶馨坐在驾驶室里，脸上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她全身都在哆嗦，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是自己做出来的。
她自小在优越的环境里长大，除了解剖课上的青蛙以外，连只小动物都没伤害过，此时亲手把一个大活人撞飞，即使那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还是让她难以释怀。
她并不完全是为了救程诚，更多的是见到便利超市里那些‘女’孩的惨状，‘激’发了她的义愤，在怒火的支使下，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阻止这家伙杀人！
现在她真的杀了胡彪，热血逐渐冷静下来，才蓦然察觉自己做了多少可怕的事。
她再也忍受不了，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痛哭起来，说不出的伤心和难过。
从灾难开始的那一刻起，她的美好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程诚死中得活，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把手伸进车窗，拍了拍她‘抽’动的肩膀，安慰她道：
“谢谢你，这下咱们扯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