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边护着湛起北,边看屏幕上的来电。

而这一看,他脚步停下。

也就是这一停,湛起北和他错开,后面的人也朝他推来。

付乘脚步踉跄了下,他下意识看湛起北,因为人太多,刘叔不放心湛起北,他扶住湛起北走。

看到这,付乘划过接听键,脚步跟上,“喂。”

“付助,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刘小姐让人把一张照片发出来,而那照片是今天刘小姐和湛总在一起的照片。”

付乘一瞬皱眉。

今天和湛总在一起?

付乘想到D市,甚至……他视线落在凤凰河中间搭起的圆型活动台上,沉声,“告诉要发出去的人,刘小姐给他们多少钱,我们给双倍。”

“是。”

电话挂断,付乘拿下手机,看两岸站满了的人。

他心微沉。

今晚怕是不太平。

林帘她们已经到了河岸了,但是身边都是人,她们被挤着,几乎无法看到前方的景象。

而且她们来的晚了,前面的位置都没有了。

偏偏,林帘不高,她只有一米六几。

这凤泉镇多的是一米七几的人,尤其男人不少,她这身高真的无法看。

湛可可在她怀里,倒是能看,但是她带着两个老人家,在这样拥挤的地方,很不安全。

林帘看四周的人挤人,微微皱眉。

湛可可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她看着凤凰河里的一艘艘灯船,船上还有人穿着长裙划桨,眼睛都直了。

“好漂亮呀……”侯淑愉被挤的也是不舒服,最主要这样挤着,味道很大。

对于她这个爱干净的美丽老太太来说,实在不喜。

侯淑德倒是没有不喜,只是看着林帘和湛可可。

只要林帘和湛可可高兴,她怎么都可以。

“可可,我们……”话刚出口,巨大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

“各位安静!请安静!”

这突然的声音,让喧闹的人都止住了声音,大家一致看向那凤凰河中间的活动台。

上面站着一个男人,穿西装打领带,手里拿着一个话筒,似乎是一个主持人。

“各位各位,不要着急,不要惊慌,为了让大家在今晚的灯会能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十分钟后,会有上万的凳子送上来,供大家安心观看今晚的演出。”

上万?

这可不是普通的数目。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湛可可小嘴也张大,成了O型。

她扳起指头数,“个,十……”数完后,她啊的一声,对林帘说:“妈咪,好多呀!”

这震惊的呆萌小模样,林帘脸上浮起笑,“是的,很多。”

她都没有想到。

但这么多的人,想必办这场灯会的当地镇政府心里早便有数,所以为了安全着想,让人把凳子送上来。

毕竟,这么多人,要出了什么事,那便麻烦了。

侯淑愉说:“这倒是人性化。”

不然她都想走了。

林帘弯唇,“看我们待会有没有位置,没有的话,我们就不看了。”

湛可可当即说:“肯定有!”

她这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林帘怔了下,然后笑着摇头。

“嗯,有。”

侯淑愉听见两人的话,看林帘,她心里动了下,然后看四周,有数了。

十分钟很快,上万的凳子送上来,还有安保人员维持秩序,安排老弱妇孺先坐,后面才是年轻人。

对此,没有人说不好的。

林帘她们一行,可不就是妇女,老人,孩子。

自然的,有位置,而且在前面。

能清楚的看见凤凰河里的景象。

湛可可开心的在林帘怀里拍手,“好耶好耶!”

“可以看到了!”

“可可就知道我们有凳子!”

“可可这么可爱,必须有!”

听见小丫头这自恋的话,几人都笑了。

近一个小时,来看活动的每个人都有凳子,也都安稳坐下。

而为了保证每个人能看到,活动并没有举行。

大家都赞叹当地镇政府做的好。

此时,河水上,一艘船里,托尼喝着当地的特色绿茶,看着河岸上都坐好的人,说:“还真是大手笔。”

上万的凳子,维持秩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除了那人。

湛起北说:“快开始了。”

托尼看湛起北,“老爷子,您猜今晚有什么活动?”

湛起北摇头,“不知道。”

托尼笑眯眯的,“我要不打电话给湛廉时问问?”

这话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湛起北呵呵的笑着看他,“你要想打就打。”

不需要问他。

托尼啧了声,“您这样说,我还就不想打了。”

“呵呵。”

两人说着话,付乘坐在旁边,看着河水中间的活动台,他心里隐隐不安着。

九点整,活动准时开始。

音乐响,河面四周都安静了,坐在凳子上的人都看向河水中间的活动台。

等着即将开始的演出。

湛可可在林帘怀里,小手不动了,小嘴也不说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

她很期待接下来的演出。

林帘圈着她,也看着活动台。

她没什么惊讶也没什么好奇的,对这些东西她没什么兴趣。

但可可喜欢,她便陪着她。

侯淑愉和侯淑德一人坐林帘一边,章明和李叔坐林帘身后。

她们自然是不会远离几人的。

只是。

章明和李叔清楚的感觉到一道视线看过来,落到她们前方坐着的人身上。

而这道视线,在很早之前,她们便感觉到了。

甚至,她们能大概知道那人是谁。

包括,现在那人就坐在她们的身后。

和林帘相对的位置。

章明没有转头去看,她看着林帘。

这一路林帘一直紧紧牵着湛可可,注意着两个老人,她不知道有人跟着她。

更不知道那跟着她的人是谁。

即便这人现在离她很近。

四周皆静,唯有放大的音乐声响起,这里变得不一样。

许多东西也都在滋生。

湛廉时坐在章明身后,他看着章明前方的人,长发全部别在一侧编好,头上没有戴什么饰品,只有戴面具的细绳系在她的乌发上,火红的点亮这一片墨色。

她不时低头看怀里的人,不时转头和身旁的人小声说话。

她戴着面具,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隐隐看见她柔和的下巴弧线。

从他这个角度看,她是笑着的。

笑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