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这突然的精神倒是让林帘愣了下,她睫毛微动,抱住小丫头,看她虽然一下精神却依旧含着睡意的小脸,“什么事?”

“可可要……”突然的,湛可可声音止住,小嘴闭紧,大眼眨巴的看着林帘。

这说话只开了头没有过程没有结尾,明显不是小丫头的风格。

林帘看着这一下睡意褪去不少的小丫头,可爱眨动的眼睛,说:“怎么了?”

湛可可立刻拨浪鼓似的摇头,说:“妈咪,可可洗澡澡睡觉觉!”

说完,她快速的脱衣服,站在花洒下,对林帘说:“妈咪,洗澡澡~”林帘看着那站在花洒下光不溜秋的小丫头,脸上浮起笑来,走过去,拿过毛巾给她洗澡。

侯淑德和侯淑愉到了套房,侯淑愉把相机一放,便打了个哈欠。

“今天真是美满啊。”

侯淑德把今天买的东西放茶几上整理,听见她的话,说:“去洗澡。”

“当然得去!”

侯淑愉看整理东西的侯淑德,心里一动,走过去,坐侯淑德旁边,挽住侯淑德的手,“姐,今晚林帘那模样,你心里什么想法?”

林帘那样明显的变化,让人心疼又无可奈何。

偏偏她总能很快的从沉痛中走出来,让你连安慰她的机会都没有。

这孩子啊,真是好的不知道让你该说什么。

侯淑德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然后手收回,落在膝盖上,看着侯淑愉,“淑愉,我想让林帘知道自己的身世。”

侯淑愉一愣,说:“好啊!”

“这是好事啊!”

“什么时候?

需要我做什么?”

之前侯淑德说暂时不让林帘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也就没再把这事儿放心上。

毕竟她姐决定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当然,还有一点,目前的情况,林帘知道了确实不一定对她好。

但现在,侯淑德说让林帘知道,她虽没想到,但联想到今晚林帘的情况,侯淑德说这话,也就一点都不稀奇了。

本身,对于她这人来说,向来就不怎么顾忌。

她一般想到就做。

侯淑德这么说,她支持。

不过……看侯淑德这模样,侯淑愉笑道,“姐,你现在在犹豫吧?”

要告诉的话,她姐就不会说’想’这个字了。

侯淑德沉默。

她确实犹豫。

因为怕伤害到林帘。

赵家的事还没有结果,当年的事还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只有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告诉她,她才会心安。

现在要告诉,她无法心安。

而她的心,已是千疮百孔。

“其实,说了有不好,但也有好的,万事都有两面性,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当然,如果等事情都结束了再告诉林帘会更好,但那孩子伤的太深,需要有人抚平她的伤口。”

“亲情,是最好的东西。”

侯淑愉看着侯淑德,神色难得认真。

侯淑德低头,沉思。

侯淑愉一笑,起身,“姐,没多久就是你生日了,那天想林帘来给你祝寿吗?”

侯淑德一顿,抬头。

侯淑愉去了衣帽间,拿了衣服去浴室了。

她生日。

是啊,快了。

就在下周六。

湛廉时和湛起北在凤泉镇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便回去了,湛起北的腿不能走太久,一个小时已经很多了。

祖孙俩没买什么东西,一路上也没什么话,尤其在见到林帘后,那便更是沉默。

即便凤泉镇无比热闹,也冲不散祖孙俩的无声。

车停在别墅门口,湛廉时和湛起北进去,刘叔跟在身后。

“早点休息,爷爷就不耽搁你了。”

到客厅后,湛起北对湛廉时说。

“嗯。”

湛廉时没多说,上了楼。

湛起北的卧室在楼下,免得老人家上下楼,所以付乘把他的卧室安排在了楼下。

湛起北站在那,看着上楼的人,直到那身影,他才转身,回卧室。

刘叔跟着湛起北一起进去。

“赵家那边最近都没什么动静,赵起伟和林娇娇林有定,李梅送到国外后,便不再有消息。”

房间门关上,刘叔出声。

湛起北杵着手杖到沙发上坐下,“他们应该知道廉时在查当年的事了。”

刘叔来到湛起北身前,“湛总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想必也是故意让他们知道,自乱阵脚。”

湛起北掌心摩擦着仗柄,看着外面的夜色,“他们只有两条路能走。”

刘叔心里微动,说:“不论是哪条路,怕都没有用了。”

湛起北没说话了。

他一双老目在此时尽是深沉,无声的威严从他身上漫开,刘叔嘴巴闭上,不再说。

如果赵家不被湛总盯上,那他们当年做的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但他们被湛总盯上了,那么无论他们怎么做,都阻止不了当年的事浮出水面。

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好久,湛起北说:“那老东西不会就这么任人宰割的。”

刘叔眯眼,看着湛起北此时眼中出现的厉光,“您的意思是……”湛起北五指收拢,握紧仗柄,“他的手段,我知道。”

湛廉时上了楼,他没有去书房,而是回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灯光,但并不是一片漆黑。

外面有路灯,有月光,卧室里的一切都在这些微光里露出它们的轮廓。

湛廉时看着这里面的一切,他在门口站了会,然后走进去,把门关上。

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光来到沙发上坐下,看着那张床,不再动。

这里的一切,深寂,无声,沉默。

托尼躺在**睡着,突然,他一下坐起来,往洗手间里冲。

“呕!”

趴在马桶上,吃的东西全部奉献给了马桶。

直到吐的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托尼一屁股坐到地上,扶着头缓过这阵劲儿。

他已经很久没喝成这样了。

这滋味,真是难受啊。

火烧火燎,不比那爱情的苦轻松。

托尼坐了好久,睁开眼睛,脑子依旧晕眩,人却是清醒了不少。

他看四周,然后抬起手腕看时间。

十一点多了。

托尼皱眉,扶着马桶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卧室。

走廊上的灯亮着,但是,很安静。

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都出去了?

他摇了摇头,往湛廉时书房去。

他敲门,里面没反应。

他又敲了会,还是没反应,他直接开门进去。

书房里一片漆黑,没人。

没人?

怎么回事?

这么勤恳,矜矜业业的人,突然懒惰了?

托尼关了书房门,往楼下去。

这次,他直接来到付乘的房外,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