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儿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游逸之和肖掌柜早已醒了,两人在讨论着望月楼的事宜。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游逸之关切地问道:“小月儿,你终于醒了?”

“游少主,肖掌柜,你们昨晚...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异常?不知江姑娘指的是?”

听到这回答,她就知道,两人对昨晚的事毫不知情。

罗刹的迷药真是厉害,把游逸之也弄倒了,还没有记忆。

她默而不语,随意地漱了漱口,从空间里拿出粮食大口大口吃着。

虽然有了游逸之的庇护,她的膳食好多了。

可始终比不上空间里的新鲜多汁,还能补充灵力。

吃完没多久,只见几名衙差下了牢房,对着她说道:“江月儿,上公堂了。”

今日是陈大人给出时限的后一天,事情是该解决了。

她跟着衙差们走上了石梯,身后还跟着游逸之和肖掌柜。

游逸之傲然众人,拿着纸扇轻轻扇着自己,吹起两侧的乌发,肆意张扬。

幽蓝的眸子与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淡粉的薄唇以口型对她说了句:“莫怕。”

她心知游逸之的本领,即便身在牢狱,也能运筹帷幄。

对他报以一笑,江月儿对此也毫不在意。

也不知道罗刹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真心帮她。

几人来到公堂之上,数十名士兵已经摆好架势。

陈大人坐在高堂之上,堂下,还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江桓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还对江月儿点了点头。

江瀚林则截然不同,恶狠狠地盯着江月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大人,就是她!东平楼被烧当天就她出现,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大人明察啊!”

围观的百姓们一片哗然。

谁也想不到看起来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心肠竟如此狠毒,把人家百年老店给烧了。

“作孽啊,话说这东平楼跟这小姑娘的店也没有交集啊,这是多大的仇啊?”

“东平楼跟他们没交集,可望月楼有啊!说不定小姑娘为了讨好那游家少主,自作主张给人家报复去了。”

“天真!凭游家商会的势力,还需她一个小姑娘帮忙?”

“也有人说,是这小姑娘溜进东平楼偷窃,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才这样。”

“不管怎么说,那天的更夫说只有她在,这事儿她铁定脱不了关系。”

“她的三家店都已经停止经营了,心里没鬼能这样?”

“说到这,幸好那天我眼明手快抢了些货,不然都不知道找谁补偿去。”

“胡说!我阿姐才不是这样的人!”

“我姐姐人美善良,这是被人冤枉的!”

江承轩带着三小只来到公堂外观审,听到周边人的诽谤,愤怒得握紧了拳头。

“公堂还没有定论,你们在乱说些什么?”

“还有那些趁我妹妹不在,抢她店铺的人,我江承轩一定追究到底!”

“等这案子完结了,下一个站在这里的人,就是你们。”

轻柔的嗓音并不大,却铿锵有力,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中。

江承轩的面容清冷,眼神自带疏离感,周身气场冰冷摄人。

吓得围观的百姓们不敢再乱说。

几个洋洋得意吹嘘自己抢过江月店铺的人更是偷偷离开,生怕被江承轩当场抓住。

“江二哥,我挺你!”

一个鹅黄色身影缓缓出现在人群之后。

欧阳灵抛下了万丈居,独自来到衙门外。

听到众人对江月儿的胡乱猜测,古道热肠的她瞬间生了怒气。

她带着笑,挤到了江承轩身旁。

“让开,让开。”

与他并肩站着,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放心,月儿一定没事儿,本姑娘知道她不是这种人。”

在场的人中,除了家人,就只有欧阳灵相信她。

这相当于过硬的交情了。

江承轩点点头,轻声道:“谢谢。”

眼看到了时辰,陈大人一拍惊堂木。

“开堂!”

“威武...”

数十名衙差以木棍捶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震慑住了窃窃私语的人群。

“游逸之,肖拓,本官给出的两日时限已到,若是没有新的证据,本次望月楼毒卤肉事件就要告一段落。”

“还有江月儿,你涉嫌烧毁东平楼,更害死一人。因本官怀疑与本次案情有间接联系,故将你传召堂上,与他们一同受审。”

惊堂木一拍,陈大人朝众人说道:“两日来,我们清泉衙门的捕快走访望月楼和东平楼附近各地,上门与有关人员取证,已得出如下结论。”

“安和堂的伙计称,肖拓曾在案发前一天到他们店里购买鼠药。当时购入的数量偏多,引起了伙计们的注意。”

“我们的捕快已经将证物取回,这是当天和安堂伙计开出的收据,一式两份,还有带着望月楼印记的银票。”

“而搜查当天,那包鼠药正是在卤肉锅边,还被咬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粉末顺着口子掉了许多出来。”

“验尸后,仵作证实了死者是中毒而亡,而望月楼的卤肉中,正是验出了鼠药的主要成分,砒霜。”

清泉镇治安一向很好,甚少有这种大案发生。

为保公正,呈上的物证由衙差们举着,走到堂外向百姓们展示。

看到证据,百姓们不由自主地朝游逸之和肖掌柜望去。

指着他们窃窃私语。

“我们在走访的过程中,还找到了一位更夫。据他所说,审问完肖拓的当晚,江月儿不知为何徘徊在东平楼后门,之后就有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就是东平楼被烧毁了。”

听到这,江瀚林急着想冲向江月儿,可被身后的江桓拉着。

他摇摇头,低声道:“父亲,有什么要对付她的,等案件完结后再说吧,不合适。”

江瀚林赖以生存的东平楼被烧毁,心痛得无以复加,理智尽失。

看到始作俑者,更是想上前打她。

那晚处理完东平楼的事后,他到祠堂里跪了一夜。

对着满堂列祖列宗,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不住地磕头谢罪。

被儿子拉住,他的理智稍微回笼了些,朝江月儿大喊:“你这黄毛丫头!我江家到底有什么得罪你们了!这东平楼比你的爷爷岁数还大,也不怕糟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