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官见江月儿慢吞吞的样子,心里立马起了不好的预感。
找来下人低声吩咐道:“通知场外的士兵们盯紧了,你赶紧去收钱,没收到钱不要让她离开!”
“是。”
小厮得了命令,连忙捧着托盘,来到江月儿跟前。
“姑娘,免得您走一趟,把银票放在这儿就行。”
他的话语诚恳有礼,可眼睛却带着警告,笑看着江月儿。
明显是监视来了。
没有办法,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几张票子。
“喏。”
小厮点算了一下,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身朝拍卖官看去。
“两千两...金票。”
场内众人都等着看江月儿笑话,安静得可怕。
那小厮的音量不大,却能够让全场听见。
瞬间,此起彼伏的笑声响彻三层楼。
“哈哈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两千当一万,笑死了!”
“不是,她是不是以为先交定金啊?也太离谱了吧!”
“定金也得先给一半啊!她这两千两黄金能做什么?”
“肯定是没钱给了,装疯卖傻呗!这种人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准备吃牢饭吧!”
“每年总有这么几个傻子,亏我还以为能见识一下最高价的拍品,可惜啊。”
周围人对江月儿的嘲讽不绝于耳,听在洛云裳耳里,仿佛天籁,就连墨澈何时离开,也并未发觉。
与此相反,仨男子的脸上净是不悦。
游逸之首先来到江月儿身边,大声喊道:“裘安姑娘拍下玄木珠,是本少主的授意,这钱我出了!”
“游少主不必破费,这珠子本王志在必得,就由本王付。”
“这玄木珠正好本公子也有兴趣,不如两位让让我?”
三巨头同时表达了对玄木珠的意向,又一次争夺着给钱。
江月儿无语地看着三人,不知说些什么。
什么呀,这是看准了她没钱给是吧?
她确实是没钱,不过还有...
不得已,从腰间取出一颗珠子,朝裘清悄悄询问道:“裘老板,麻烦您帮我估下价。”
“月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裘清还没说完,那颗圆润饱满的珠子就落在了眼前,将她的话全部堵在喉中。
“你还...有这么厉害的珠子?!”
裘清战战兢兢地将珠子拿起,对准顶上的烛光。
在这一行十余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这么完美的珍珠!
拍卖会场内光线昏暗,可那颗珠子却散发着莹润的银光,随着转动,带有弧度的光线不住闪耀。
几名有幸坐在旁边的宾客,惊讶地张大嘴巴,看得眼睛都值了!
江月儿再次见到这珠子,心里也不自觉地被震惊到了。
方才在万灵之境光线充足,她还没发现这珠子的绝妙之处。
昏暗的光线并没有让珍珠蒙尘,反而是将它衬得越加璀璨夺目。
无论是形状,光泽,还有大小来说,这颗珠子都是能进国库,作为贡品的品质。
“天,那珍珠好美!”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高品质的珍珠。”
“美,绝美!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形容词了...”
皇甫风在江月儿的正对面坐着,从他的角度望去,能清晰地看见裘清手上珠子光泽动人,足以说明这珍珠的大小和品质有多么惊人。
“这小姑娘,深藏不露啊...呵呵。”
他笑得眼睛眯起,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极具喜感。
“月,月儿,你这珠子,我估算不出...”
裘清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珠子,生怕一时不察,弄丢了,连忙还给江月儿。
珍珠无价,这种品质的珠子,就连多看一眼都是亵渎,更别说给它定价了。
隐在暗处,一直对周围发生事漠不关心的裴怀瑾,在看到江月儿的珍珠时,竟也眼睛一亮。
有趣,果真是有趣。
见多识广的墨澈,游逸之和白修然,在江月儿拿出珍珠的那一刻,也同时沉默。
知道江月儿总能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些惊人之举。
可这珍珠的品相...也太夸张了。
墨澈回想着漠北里的宝库,还有皇后的头饰,仿佛能与之匹敌的珠宝还未出现。
游逸之则是嗅到了金钱的味道,连忙问道:“小月儿,这等品质的珍珠,本少主很是感兴趣,不知你能不能卖给我?”
不是他夸张,就连当今皇后的头冠,也没有这么完美的珍珠能镶嵌得上。
放在游家商会里,当传世之宝也妥妥地够了。
江月儿转而对着游逸之说道:“那游少主出个价吧。”
“这...一时之间,本少主也不会出价了...”
游走商界多年,游逸之第一次遇到了难题。
这样的稀世珍宝,他还真是不知道该给多少。
“那...这位大人你帮帮忙,定个价,让我好换点钱。”
对方是专业的,一定能行。
现在压力交到了拍卖官头上,险些将他压垮。
“定...定价?”
拍卖官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珠子,他涨红了脸,张大嘴支支吾吾。
“要不...一千两白银?”
“姑娘,一千两就别卖他们了,我出一千五百两!”
不知从哪里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喧闹。
“怎么?一千多很厉害吗?我出两千两!”
“看看你们,这小气的。我祖母恰逢生辰,还正犹豫送些什么呢!姑娘,我出三千两,买你手上的珍珠!”
瑰宝难求,江月儿手上的珍珠惹眼得很。
谁都想成为那珠子的主人。
在场的人见过不少精美的首饰珠宝,心里的审美竟被江月儿给刷新了高度。
心里面不约而同地觉得,也就这般品质的珍珠,戴出去才够面子!
新推出的拍品十分可怜,没有存在感地被众人忽视着。
大家为了江月儿的珍珠,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最后将价格炒到了五千两白银。
就连等着看好戏的洛云裳,此时此刻眼里只有一颗纯白珍珠。
正躺在她厌恶之人的手上。
生怕被别人看出了心思,只能高傲地转过头,强迫自己不看,不想。
可越是这样,那晶莹的光泽越是在脑中浮现,勾得她心里痒痒的。
“澈哥哥...”
望着台下的墨澈,为了那村姑离开座位,还主动承担拍卖金,她的胸口就像堵了一口气,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