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是一瞬。
江南知到底是没办法彻底放下心来的。
此刻心里唯一的希冀是,周宴刚才的离开,是真的从她的世界里退场。
——
周宴退不了场。
他之所以选择离开,是愤怒嫉妒达到了顶峰,多呆一秒就会忍不住动手。
而他的忍耐,不过是,他受够了江南知看向他时,眼里的恐惧。
好像他是最危险的恐怖分子,明明,他根本不舍得动她,就算在对她的怨恨愤怒达到最顶峰的情况下,依旧不舍得。
因为不想她眼中的的恐惧更甚,他在情绪无法克制之前,落荒而逃。
像一个失败者。
他的确败了,败给了江南知的狠心,败给了他对她的在意。
他竟然没有在她说出,爱上别人的话时,伸手掐死她,而是担心自己会愤恨到用力到捏碎她的肩骨,而松开了手,宁愿自己疼到筋挛,也不舍得让她疼。
可她。
她无视他的痛苦,狠心到只想逃离他。
周宴恨透了。
又毫无办法。
坐回车上的周宴,没有离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间屋子,盯着灯光。
如果那盏灯灭了,而她没有出来,他大概会丧失所有的理智。
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甚至在想,因为江南知,他真的成了一个杀人犯,值得吗?
当然是不值得的。
他要的是得到她,要的是让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而不是被情绪支配,最后,反倒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周宴偏执暴躁,但能小小年纪在波云诡谲的商业战场中站稳脚跟,他有的就不止这些。
手段。
对于他来说,只要目的确定,用上最适合的手段,没有什么是拿不下的。
江南知,只能是他的掌中之物。
——
周宴一直等在楼下,等到楼上的灯熄了,他盯着手腕上的表,给了江南知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后,江南知出现在了小区楼下,身边如影随形着那个刺眼的男人。
周宴只冷冷的看了一眼,打转车头方向,驶出了小区。
之后一连几天,周宴每天都收到两人一起的照片,视频。
苏司禹搬了家,搬进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他和江南知经常一起买菜回家做饭,姿态亲密的让周宴心里发狠。
唯一,让他能够坚持忍耐的是,江南知每晚都会回周家别墅,由苏司禹送回。
周宴让人监视着她们的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了解她们所有的动向,却没有一次出现在过两人跟前。
一段时间的平静,甚至给了江南知和苏司禹一种错觉。
周宴收手了,他们安全了。
一直笼罩砸两人头顶的阴霾,开始渐渐消失。
生活逐渐趋于正常和平静。
苏司禹除了在医院工作的时间和睡觉时间以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和江南知在一起,而江南知,除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其她时间继续用来做她的小玩偶,她在一个平台上,开了一家玩偶店。
叫,‘榛子小屋’。
专卖她的小玩偶,除了上架的款,还接受定制。
生活充实又充满期待。
这天,苏司禹下了班,照旧来周家接江南知,两人也如往常一般,买了菜牵着手一起回家,没想到到了家门口,却碰到了突然来探望苏司禹的苏母。
苏母平时也很忙,经营的私人医院最进在采购一批医疗器材,她一直忙着这些事,之前听苏司禹说从自己买的公寓搬出来住,她满肚子的疑惑,也没有精力问他。
今天得了空,回家的路上,犹豫了一下转头来了苏司禹新租的住处,临时起意,她也忘了给他打电话。
等到了门口,反应过来。
电话刚拨出去,铃声就在身后响起。
转头就看见自家儿子牵着个小姑娘的手。
这牵手的画面倒是苏母从苏司禹小时候长到现在,第一次见。
惊讶之余,下意识的就打量起面前的江南知。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头发又黑又长,皮肤又白又嫩,眼神清澈,穿着简单大方,还有些害羞,见她打量,便悄悄的用力,想抽出手。
但自家儿子不肯放,不放就算了,还握的更用力了。
一看就是喜欢的紧。
“妈。”
苏司禹叫了声苏母同她说,“这是我女朋友,江南知。”
接着又同江南知道,“这是我妈妈。”
江南知闻言,乖巧礼貌的叫了声,“阿姨。”
她心下其实有些忐忑,大概和很多没有准备,不小心见了家长的女孩子一样,不自觉的就有点拘谨,以及担心。
苏母看着她,一笑,“你好。”同时对苏司禹道,“眼光不错,不愧是我儿子。”
苏司禹道,“你应该说我眼光很好。”
苏母配合道,“眼光特别好。”
苏司禹低头摸了摸江南知的头,他自然知道她刚才说有点忐忑的,用着让她安心的眼神,说,“我妈很喜欢你。”
江南知从言语中能感受到一些,同苏司禹微微一笑。
苏司禹打开门,三人走进去。
苏司禹问苏母,“今天怎么过来这里了,最近不是很忙?”
苏母道,“今天得了点空,过来看看,本来是想来关心关心你的,现在一看不用关心了,你过的可比你爸妈滋润多了。”
说完,伸手握住江南知的手,拍了拍,问她,“司禹对你好吗?”
江南知点头道,“很好。”
苏母笑,“好就行,要是不好就是我教子无方,必须好好说说他。”
话落,又问江南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有太久。”
“没有太久是多久?”
江南知迟疑了一下,她不太确定应该是从老家开始算,还是前阵子开始算,刚准备说快两个月时,苏司禹抢先道,“一个星期前。”
苏母听完道,“怪不得今天看你状态变好了这么多,恋爱果然是改变心情的最好良药,你前阵子那样子,差点没把我和你爸吓死。”
前阵子。
江南知凝着眸子看向了苏司禹,她知道一定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