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想清楚了?”

“……

嗯。”

黑斯延斯脸上挂满着冰冷的汗水,捂住自己的胸口艰难的喘息着,榨取着氧气。

明明没有任何魔法施加在他的身上,但是那上百次的时间逆转所带来的精神残留却依然让他的肌肉下意识的**着,回想起来那上百次的时间叠加起来的折磨。

那已经不是用地狱所能形容的刑罚了。

黑斯延斯相信自己没有精神崩溃绝对是眼前那个黑袍的巫师做的手脚。

他故意让自己的精神完全地感受到一次次的痛苦,却又把那些痛苦完美的平分到了精神的每一处角落,贯彻了整个灵魂和脑髓。

黑斯延斯有理由相信自己哪怕是再被针扎一下就可能导致精神全盘崩溃变成了一个废人。

但是眼前的那个黑袍人仿佛拿捏住了他精神最后的底线一样,在他濒临崩溃之前重新操纵着时间,将他的身躯还原到了原来的样子。

面对这种从时间上开始展开并且无限制蔓延的刑罚,黑斯延斯已经彻底丧失了任何对抗的理智和信心,只求他给一个痛快的结局。

“要优雅,要优雅啊黑斯延斯。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但是面对黑斯延斯的屈服,对面的黑袍人似乎并不感到满足。

虚弱而熟悉的面孔上满是一股让人感到恐惧的笑容。

他究竟知道多少?

黑斯延斯的脑袋里面一片混乱。

眼前的男人能够操纵时间也能够操纵记忆,他甚至不知道在过去的时间里他说了些什么,他更不知道在那些时间里做了些什么。

或许他早已经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眼前的男人,但是他依然感到不满足。

那么他究竟还想要得到些什么呢?

黑斯延斯已经绷紧了的神经中勉强的趟过这些思绪,身躯却如同烂泥一样瘫倒在地面上,连那石板上冰凉的触感都没有办法感觉到。

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因为他所有的神经几乎都在嚎叫着他们的痛楚和疯狂,那残留下来的时空记忆叠加在一起的时候让黑斯延斯的脑子差点没有当场炸开。

就连灵魂都快要爆炸了,那么所谓的触觉也自然而然的随之消失了。

只能感受到体内一团混沌的感受,连痛苦和哀求什么的都不存在,就像是下一秒就要随着一声巨响炸碎小时一样。

“不要做梦想要自杀或者欺骗我。

黑斯延斯。”

看着如同虫子一样喘息的大贵族,黑袍人的脸上勾画出了一个不屑的弧度。

名字叫做卡奥斯的大巫师就像是一个玩弄虫子的小孩一样,带着一种绝对而纯粹的恶意来将他的精神彻底的撕扯成无数条碎块。

“……”面对那样的质疑和嘲讽,黑斯延斯很明智的低下了头颅,放弃了自身的尊严。

我究竟怎么惹到他了?

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在脑子里转动过。

但是很快黑斯延斯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他的生命与思想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而是那个黑袍人。

卡奥斯,帝国法师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巫师。

现在正以一个敌对法师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用那上百次的轮回折磨和完全不知所谓的对话与谩骂清楚的告诉了黑斯延斯一个消息——你的想法我完全不在乎,我所在乎的仅仅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你在想怎么惹到我了,对吧?

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似乎已经玩腻了,黑袍的大巫师站了起来不再用时间的魔法折磨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黑斯延斯。

“你在某个时间线里可是直接用你袖子中的克罗萨尔密剑把我杀死了。”

但是现在却换成了智商上的污蔑。

“……

您是在羞辱我么?”

蓝色的眼珠毫无感情的凝视着面前的黑袍人,黑色的瞳仁里呈现出来一丝讥讽的色彩。

就算是黑斯延斯快死了,他也要保持一个大贵族所应该有的尊严。

对于这种完全没有逻辑更不会有数据支持的事情,他也只能用一幅嘲讽的神色来面对。

因为那个大巫师不仅仅是要侮辱他的优雅,更是要将他的智商彻底埋葬。

杀死一个大巫师?

就凭他?

别开玩笑了,那数百次的轮回折磨就是最好的答案。

只要这个大巫师想,甚至连手指头都用不到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毁灭上数百次。

“所以说你这种反应让我真的感到很无聊。”

黑袍的大巫师耸了耸肩,一脸不可置否的样子。

似乎完全不在意黑斯延斯想些什么。

“每一次都告诉过你,你每一次都是这种不敢置信的样子。

现在你的精神已经压迫到了极限,我也不可能继续再跟你玩下去了。

所以我决定这回还是直接奔向主题好了。”

果然是在曾经已经发生过了么?

黑斯延斯迅速的捕捉到了大巫师话中所蕴含的某些讯息。

可能真的是在某个时间段里他差点把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巫师杀死了吧,不然的话就凭一个大巫师的气量他是根本不可能气的连规矩都不管直接把棋盘掀开玩的。

失误已经铸成,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黑斯延斯也并不是那种所谓的骨气的人。

任何一个有骨气的人都不可能在贵族圈中活的太久。

这个在平日里有着无比权势的大贵族濒临破碎的脑海中迅速的构筑起了全新的认知体系。

十分清醒的对着眼前的黑袍巫师深深的低下了头颅。

做出来就连面对皇帝时都不曾有过的谦卑状态。

“……

十分抱歉,卡奥斯阁下,我会对您奉献上永久的忠诚。

请您说出您的疑惑,如果我能够解答的话我会为您解忧。

只希望您能说出来自己的问题,让您忠实的奴仆为您解答。”

脑袋磕在地面上,眼皮紧紧的合拢,就像是奴隶面对主人一样的姿态。

作为罗斯特家族的领袖,他自然是知道奴隶是什么样子的,此刻学起来也是有学有样。

但是这种谦卑的姿态并没有换来什么好的对待,而是被黑袍巫师一脚踹翻到地面上,完全践踏了他的效忠。

“你那维持了二十分钟的忠诚我才懒得要,黑斯延斯。”

时间的掌控者对于未来的绝对操纵让他能够洞悉黑斯延斯的所有阴谋与计划,甚至连他接下来的步骤都很清楚。

“你在接下来的过程里会把我送到一个密道中,那下面有着十头十分怪异的魔兽。

用这些魔兽组成了一个通往地狱的传送法阵。

你趁我对魔法阵进行解析的时候会对我释放出克罗萨尔密剑,并且袭击我,或者两者一起行动,你干过的,就这样把我推入深渊。”

黑袍的巫师在黑斯延斯有些不安的注视下一脸平静的说着他后续的计划。

那一脸轻松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人跟别人说他去了隔壁的城镇里玩了一天一样淡然而漫不经心。

或许对于那些真正强大的法师来说,去地狱看看可能比去旁边的小镇要简单得多。

“你要知道的,虽然对于我来说次元跳跃并不算是十分简单的一件事,但是托你的福,我还是能很轻松的从那个味道特浓的地方跳跃回来重新把时间轴调到我们刚见面的时候。”

卡奥斯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面上的黑斯延斯,灰黑色的瞳孔中满是冷漠。

“现在我懒得和你玩游戏了。

我不能用傀儡术或者搜魂术来对待你,因为那样的话可能会让妮雅感到点伤心。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我可不希望将来我们之间会有什么芥蒂。

所以,乐园组织的黑斯延斯。

我不想知道你手套上的恶咒是谁添加的,我也不想知道你地下室图书馆禁忌知识是谁撰写的,我更不想知道那些恶魔生物是谁制作的。”

卡奥斯的声音越发的冰冷低沉起来,就像是从某种漆黑的角落里传来的呓语,要将精神拖入那无尽黑暗的深渊里。

那种冰冷滑腻的感觉让黑斯延斯下意识的在脑海中想出来了一条在水沟里吐着芯子的黑蛇。

那毫无感情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黑斯延斯的灵魂。

不能撒谎,撒谎就会被杀掉。

不能隐瞒,隐瞒也会被杀掉。

不能转进,转进依然会被杀掉。

感受着那灵魂中渗透出来的冰冷与滑腻的感觉,黑斯延斯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液,想要从这绝境中找到什么能够脱身的办法。

就算是放弃了优雅与自尊也无所谓。

但是那从喉管中传来的,仿佛切割着骨髓的痛苦却让黑斯延斯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不说实话就会死。

大巫师已经玩腻了这个游戏,准备再一次的掀开棋盘了。

“接下来,黑斯延斯你会如何选择?

是赌我对妮雅的感情让你还保持着神智?

还是赌我残暴不仁直接杀人灭口?

反正你都会说出来的,看看自己的选择不是更好?”

黑袍的大巫师阴森的笑了笑,对着跪在地上的黑斯延斯露出了一口闪亮的牙齿。

就像是即将吞噬灵魂的怪物一般虎视眈眈的等着黑斯延斯的颅骨。

已经有了能够小范围改变世界能力的大巫师阴寒的注视,让这个大贵族的额头上迅速的布满一层非自然力量的寒霜。

“那么,现在说说看你的选择吧,黑斯延斯。

罗斯特。

你是想要站着死,还是想要跪着活?”

啊……

怎么写都没有写出那种感觉。

真是对不住各位了。

我尽量试试能不能补回来好了……

顺便再一次厚颜无耻的求票求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