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尘封的国度中重现的是四万年前的故事。

帝都的巷子中满是来往的贫民,就算是这里身为帝国的最阴暗的角落,但是帝都的威名依旧让这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流。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和实在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闲汉时不时就经常在这贫民窟中闲逛,希望找到什么吃食与联络的方式,好让自己多活几天。

这里可以说是整个帝都最黑暗的角落,没有什么正经人会在这里呆上哪怕一秒种。

换到三大咒的黑暗纪元中,这里面呆着的人几乎第一时间就会被阴影所捕获变成什么乱七八糟的魔怪。

只不过在这个宽容的世界中,他们依然是很自在的行走在这阴暗的贫民窟中,没有任何担忧和顾虑。

从来不会担心世界末日和死亡随时可能降临这样的事情。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宽容了。

宽容到了容忍了绝大多数笨蛋和傻子在这个世界上横行。

他们不会担心自己身上的灵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用想自己的思维究竟会带来怎样的魔咒。

更不会顾虑自己的思维能够产生怎样的波澜。

就像是一个个在天堂中的生命一样,自由的思考着,自由的生活着。

对着自己如同天国一样的环境发出一声声咒骂和抱怨,对着自己的生活表示出种种的不满,表示自己的生活究竟有多么的糟糕,甚至不是人住的。

如果要是这种生活都能被称之为噩梦的话,那么我现在生活的世界就连噩梦中都不会出现吧?

靠自己的灵魂来换取存在,用自己的力量争取活下去的空间。

稍有不慎,身上的灵光就会被迅速的消耗。

当灵光消散一空的时候,那就是面对真正的三大咒,面临死亡的时候。

“四万年的天堂,时间的力量是如此的伟大,让人不论几次都能够回味到那传奇的声音。

就算是重新降临在这梦境之中却总是希望要做些什么,不然就感觉灵魂缺掉了什么。”

一身在四万年后的黑暗纪元里面格格不入的白色牧师袍在这个世界中却十分流行。

那些在贫民窟里面的流氓混混看到那一身白洁的牧师袍脸上也纷纷露出一副严肃的神色,躬下了身子退到了道路两边,带着有点羡慕的神色看着那白色的牧师袍。

在那个年代,这个牧师袍就意味着圣洁与荣耀,是所有人都不能玷污的神圣性,世界万物都要归于它的荣光。

除了法师。

看着在梦境中那远方皇宫山上闪闪发光的尖塔,李林眼中有一丝莫名的神色。

除了那些原本就高高的位于帝国之上的帝国法师团,只有帝国法师团才会对圣光的荣耀不屑一顾。

四万年前是如此,四万年后也是如此。

可能再来四万年也是一样的。

在世间的流逝下,那原本童稚时代的仇恨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于帝国法师有着莫名的仇恨。

正相反,他现在对于帝国法师的力量产生了更加恐怖的思考。

在那混沌的世界中也能保持自我的帝国法师们所能拥有的力量究竟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

李林可没有什么兴趣用自己的生命来证实一下帝国法师们毁天灭地的能力。

哪怕是自己这种无逻辑的不死性,在法师手里面也能玩出花来。

别的不说,就是那个无限造物的巴别塔和彻底颠覆世界原本根基,让整个世界延续了两万年的晨曦之星就是李林想都没有办法想象出来的经典奇迹造物。

别说逻辑了,就连想想都会觉得荒谬的东西。

不过很可惜的是,在这个梦境中他要面对的就是那些奇迹的残骸。

“我心为盾,承载世界一切迷惘之物。”

在周围人们奇怪的目光中,李林抓起来自己腰间的古旧经典摊开来吟诵着上面的诗句。

和原本灰蒙蒙的经典上开始逐渐升腾起淡金色的流光。

细碎的金色符文就像是一个个无形的盔甲在李林的周围形成一道符文的光圈,在周围人敬畏的目光中堂堂正正的走在街上。

空气中那股地下的潮湿气息已经快消散殆尽,生活区域所独有的糜烂味道开始在周围缭绕。

眼睛也开始看不清外面地下的街道究竟有着怎样的景物,现实与虚幻的境界已经开始暧昧不清。

那些原本只是朦胧光影的人形开始迅速的呈现出色彩与神态。

那些让开的流氓混混脸上敬畏的油汗和饮食习惯不良导致的青春痘在李林的瞳孔中清晰可见。

现在这里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遗迹或者是梦境了,而是真正的四万年前,那个被混沌之王卡奥斯一世摧毁了的梦境。

把这个世界从天国直接拽向了地域,用一己之力活生生诅咒了整个多元宇宙,让这世界重新归于混沌形态,让人在里面挣扎求存。

而李林要做的现在就是,在这个梦境中找到那个混沌之王的投影。

然后去跟他战斗,最后还要努力的去杀死他。

不然的话在这尘埃之国的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就永远不会重现。

“反正老子也已经活腻了,不趁现在再来点刺激的我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啊。”

李林低着头喃喃着,粗糙的手掌拂过身上的白色牧师袍。

那原本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长袍在他的手掌中如同遇到了魔法一样顿时焕然一新。

整个长袍都变成了一种异常奢华的姿态。

兜帽上方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淡金色的溜边与背后用精金与秘银编织出来的十字架组成了一个覆盖在整个长袍上的巨型符文。

不论那袖袍上编织撰写的一个个秘密记号,就光是这在他背后的那一个十字符文就能够给他带来足足一个圣光大教堂等级的防御能力的同时还有炽天使级别的净化能力。

毕竟这东西在当年可是二十三代教宗陛下无数年心血的结晶。

但是还不够。

想要面对那个毫无逻辑可言的存在,这种等级完全不够。

李林穿着那一身奢华的长袍在贫民窟中行走着,将脖子上悬挂的银制十字架扯了下来。

在周围孩子们胆怯的目光中,那淡银色的十字架好似流水般变成了一滩银色的**,逐渐在李林的手掌心中凝聚延伸,组成了一只如同月光般精美的优雅长刀。

这柄水月长刀能够轻松的将那些低级非概念的物体变成两半,面对圣光或者时空一类的上位元素也能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

作为一柄神话武器,他的延伸就是白面的水月长刀。

那些看起来如同水银一样的长刀都是由这个神话武器来进行的复制品。

“我心似火,烧尽人间一切虚妄幻象。”

勇气在那水月的长刀上熊熊燃烧,在这世界周围铸就起来一道白金色的火焰之墙。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居民做出了符合他们身份的动作,纷纷尖叫起来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巷子。

少数信仰虔诚的圣光教徒一脸狂热的样子对着李林跪了下来,高声吟唱着圣光的名讳。

就算是梦境中的信仰,那虔诚的力量也依然让水月长刀上的白金火焰越发的炽热了起来。

就连天上的太阳都仿佛蛰伏在了这璀璨的光辉之下,在李林的脑后逐渐升腾起来一股淡金色的灵光。

温暖和煦的如同晨曦的阳光一样,在他的脑后泼洒下一道道淡金色的粉末。

脚印所踏足的地方都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金色的道路,他走过的痕迹更是凝聚起了一层层白色的精芒,让周围那些身怀病痛的人病痛全消,焕然一新。

就如同诗卷中记载的那些神秘的天使一样,兜帽下的面孔逐渐的扭曲同化成了一片虚无的黑影。

背后闪耀的圣光在那纯粹的意志下更是凝聚成了实质,如同利刃一样散射的圣光实体漂浮在李林的脑后,给这个行走在人间的圣徒带来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

手掌上提着的是灭世的圣剑,上面燃烧着代表着世界美德的火焰,告死的天使行走在地面上,所经过之地皆为圣地。

凡人目睹可消百病,凡人亲吻足迹更是可以延寿百年。

‘但是,还不够!’

李林另一只空着的手重新抓起来那厚重的典籍。

已经变得一片阴影的面孔下吟诵着莫名的符文,白金色的光芒逐渐在经典中闪耀,将那看起来腐朽不堪的经文变得透明虚化,如同**一样流入李林的体内。

在那白金**流入的一瞬间,背后闪耀着的金色光芒更是蜕变成了一团白金色的圣光。

隐约的吟唱与歌颂的声音开始从那脑后的天国中传了出来,将周围的世界变得一片洁白。

那原本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更像是用玉石铸就的那样,有着一层温润的光彩。

那些在梦境中的居民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天国降临的一幕,嘴巴微微张开,下意识的跟着吟诵着那圣光的名讳。

白金色的光尘在李林的身后飘落,如同星辰一样的色彩将在场的所有人拖入了一个久远的画卷之中。

似乎所有人都来到了那个天国的战场,即将跟随着这降临的天使前往一个不可知的绝地,迎接着自己最后的末日。

“圣光啊……”民众的眼神逐渐迷茫起来,纷纷提着木杆竹棍,穿着粗布衣裳跟在这个降临的天使身后。

小孩领着老人,女人带着男人,就像是一只朝圣的军队跟在他的身后。

就算是一身破烂,在歌颂的圣歌之下,那些木杆与布衣也仿佛变成了神兵与钢甲。

这些虔诚的人狂热的跟在李林的身后,让那白金的光芒荣耀着自己。

自己吟唱歌颂的圣歌又反过来荣耀着前行的李林。

交叠的圣域形成了一个白金色的队伍,飘飞的破布变成了洁白的圣骸布,身上的污垢被蜕变为一个个四溢的神尘。

这些虔诚或者被裹挟的教徒们机械的跟在李林的身后,带着白色的祥云对着那尘埃古都的最深处发起了一次未名的行军。

目的地是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信仰和荣光。

这些光辉的子民身上散发着白色的光辉,在那些无心者们惊恐的目光下横行在这个法师的国度中,对着这个世界的中心发起了一次决绝的冲击。

没有任何开始的征兆,只是单纯的在梦境中闯入了一个强盗。

这个名字叫做李林的匪徒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乡巴佬在那些贵族与法师们惊讶的目光中缓缓的前进。

如同一只贯穿了整个城市的白色长箭一样对着这个城市的正中央笔直的插了进去。

白色的祥云如同真正的光芒一样,将这个城市渲染成了天堂山一般纯粹的白光。

“这就是天国的光辉!”

狂信徒们一脸高亢的呐喊着,穿着白色或者灰色的长袍,挥舞着他们手上的竹竿或者布条在这城市之中奔走相告。

他们相信经典中所记载的应许之日在今天已经来临。

地面的人与天空的交相辉映,响彻天际的圣歌凝成了无数淡金色的符文纸页在天空中不断的飘洒。

那是一场对于这个都城救赎的光雨,让无数心怀愧疚的老人都洒下了激动的泪水。

骑士团的年轻人更是一脸兴奋的握住了拳头对着天空不断的挥舞,欢呼着天国的王朝即将来临。

但是……

“聒噪。”

在所有人的心中忽然传出来一名男子淡漠的声音。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迅速的席卷了整个圣白的队伍,让狂热的人们惊恐的停住了脚步。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李林抬起了头,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黑袍人。

那颗已经度过了四万年时间的苍老心脏因为过大的刺激不可遏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那是一名苍老的年轻人。

一张本应该充满着朝气的面孔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一片怪异的惨白色。

就像是连续熬了数个夜晚的普通人一样带着一圈黑眼圈。

干枯的手掌搭在黑色的木杖上,颇为有些不满的敲打着木杖上的木瘤。

一身黑色的长袍将他瘦弱的身躯完全包裹了起来,那对醒目的灰黑色的瞳孔中满是一副被打扰了好心情的不耐烦的样子。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倒的病秧子拦在了李林圣白的行军面前。

明明感受不到他身上有着任何超自然力量的讯息,明明没有任何力量的存在,但是却不满的瞪着他灰黑色的眸子,烦躁的敲击着自己的拐杖,对着那近万人的队伍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你们这群人,真是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