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花临,你脸色不太好。爱玩爱看就来网……”他们在那边纠结几十万年前的事情的时候,观川眼尖的发现了花临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禁多看了几眼,“怎么了?”

“观川,你过来。”花临从幽的手里挣脱出来,往边上挪了挪,。

观川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那个……我觉得自己有点怪怪的。”

“嗯?”

花临皱眉,“就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她犹豫的看了眼四周,见他们好像都没有关注自己这边,迅速的在观川手心写下【我不是那颗蛋】这六个字。

观川看懂了,所以疑惑的看了看花临。

花临也知道这个有些难以理解,不动声色的指了指手上的罗烟玉环,又在观川手上写了【我是血石】四个字。

对此,观川的回应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花临推开他的手,“是真的。”

花临一时没注意声音,幽一扭头见花临和观川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顿时就不满了,“花临过来,别和那小鬼站一起。”

“呃……”花临纠结了一会,冲观川比了个手势,无奈的回到幽的身边。

“嗯,真乖。”幽满意的摸了摸花临的头,又回头瞪了观川一眼,这才一手环住她,跟着善渊穿过结界。

已经天翻地覆的仙界出现在他们眼前。

花临看着往日一尘不染,极尽讲究的众仙人灰头土脸的四处奔走,间或有人茫然的跪倒在在地,神神叨叨的对天祈祷,难受得感觉更明显了……或者说,这是感同身受。

“他们挺可怜的。”花临叹息一声。

世界毁灭的场景她在血石里见过,也一直以为那就是血石的记忆,直到幽出现在她的面前,并说要带她离开。

然而,她是走不了的。就在那一刻,她突然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血石的记忆,而是她自己的记忆。

她就是血石。她是一块石头。

云端大陆在另一个位面也曾存在了几千万,甚至也有可能是上亿年,她和云端大陆共生,在很久远的时候就有了意识,作为一块石头,看着那个世界从空寂逐渐变得繁盛,又由盛转衰,最后走向毁灭。

拥有意识的她成为那里的最后一个生命,

那时候,云端大陆在逐渐崩溃,她以为自己最终会在漫长的孤寂之中走向死亡,善渊他们的举动却意外的救了她。

他们把她从无尽虚空带到这个虽然濒临崩溃,却还算是欣欣向荣的世界——最神奇的是,这里的生命还会修炼。

在接触到他们的一瞬间,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再做一个不老不死,无血无泪的石头,她要活着,真正的活着。

那时候唯一在场的女人就成了她的目标,她想要借住幽的肚子得到一个全新的身体,并为此放弃了对血石的控制。

本来,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她会出生,长大,拿回血石中的力量,说不定还能凭借这些修补濒临崩溃的法则……但意外总是会随时随地发生的。血石不知怎么的被磕破了一小块,那一小块被下界的一个修士修士捡到,又辗转到了一个名叫碧裳的女神手里,并且被炼制成手镯。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偏偏当时的云端大陆已经被开辟成神族的居所,她轻而易举的就能利用手镯控制了血石中的力量,并且被过于强大的力量和附带的怨念所蛊惑,也因此成就了至今以来唯一一个魔神。

而当时,花临的神识正在幽的身体里沉睡……

其余众神发现不对,一起动手想要制服她,已经疯魔的碧裳敌不过众神联手,于是选择带着血石逃跑,半路上被幽击杀,血石却在争斗中落入下界,这才污染血红大陆。

准确的说,污染血红大陆的是碧裳的血,血石至多只是起了一个催化作用罢了。

花临理清了前因后果,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只是……她从始至终都是为云端大陆而存在的,守护生活在这上面的一切生命也是她的职责所在,与生俱来,刻入神魂。

“我……不能走。”她挣脱幽的手,“你一来就想带我走,一定是知道的。我刚才就奇怪了,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幽愣了愣,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我知道你是我女儿,我怀了很多年才生下来的,至于其他的,那并不重要。”

“你就不会怀疑是我中途夺舍?”

“诸神都是命中无子的人,就那唯一一个,其实还是个混血生的。其实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直到见了绿裳,我发现她使用的奇怪力量和你的一样,再后来,我发现自己可以净化魔气……或者说,是你可以净化魔气。”

“我……”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生的,是颗龙蛋没错,绝对是我和善渊的孩子,这个错不了。”

善渊面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吃惊神色。

花临设想过很多状况,唯独没想过他们早已经猜到真相——亏她这一路上心惊胆战,原来都是多余的。

“这样说来,你们果然是知道的。”

“那有什么关系?不是有个说法叫做转世重生吗?你这也算是投胎转世了。”幽说着,又要去拉花临。

“你们快走吧,我是走不了的。”花临看着他们身后漆黑如墨的虚空,深深叹了口气,“每个世界的存在都会伴随着法则的诞生,云端大陆原本也是一个世界,我的本体是那里的核心,就算有了身体……也还是没办法离开云端大路所在的位面。而且,只要这上面上还有一个活物,我就要守护他们。”

小幽从前想不明白,为什么善渊捡个蛋,掉下去就上不来了,在歌那想了很多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听见花临这么说,愣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沉默许久,琉阳猛地抬头,“那简单,让幽把他们都吃了,反正她也没吃饱过。”

对于他这样简单干脆并且十分凶残的说法,花临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可以。”

琉阳:“……”

“你要陪他们去死吗?”善渊皱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我照顾你这么多年?”

“不一定会死。这个世界崩溃的根本原因是没有核心,正好血石可以替代……如果把云端大陆和桫椤大陆,血红大陆结合,重新补全这个世界未必会崩溃。”

善渊脸色阴沉的走上前,“做不到的,我们试过。现在就走!”

幽连忙点头,两人护在花临身旁,像押解犯人一样带着她去天之极,破开虚空,然后就想许多年前一样,花临突兀的从他们手中滑脱,直直的坠落下去。

“原来是这样。”幽猛地冲下去抱住花临,“那怎么办?我们把血石带上行不行?你本体不是那块石头吗?”

“没用的。”花临回抱住她,母亲和父亲毕竟是不同的存在,她记得善渊坚实的胸膛,却几乎已经忘记被幽抱着是什么感觉。柔软,安心,还有独属于女性的温柔,“这是命。”

花临转身要走,善渊和幽都无法阻止她,只有观川,坚定的拉住她的手腕,“别去。”

“我是石头,我没有心,所以,其实我不懂什么是爱,我只是喜欢你照顾我的感觉。”花临低头看着观川的手,“你不想回属于自己的世界吗?忘了我吧。”

“那不重要。这个世界又有谁留恋过?我以前就奇怪,为什么手指就算戳到了,割破了也不会有感觉……反正石头是没有手脚的,倒是不奇怪了。”观川释然的笑了笑,“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爱你不就好了。要怎么做?我们可以帮你。”

“……”

“如果身体没了,你可以再找个人把你生出来,多久都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下去,忘了我也没关系,我会去找你。”

“……”

“我从一出生就是火,浴火重生,不死不灭,所以,即使这个世界毁灭了,我也可以带你走。那时候,你就自由了吧?”

“……”

“你去吧。”

“嗯。”花临想了想,又垫脚亲了观川一下,“这回,我是真的原谅你了。等我回来。”

“好。”

“爹,娘,还有琉阳……叔叔,你们先走吧。”花临看着逐渐收拢的的空间裂缝有一瞬间的怔忪,“开辟空间裂缝不容易。”

“我们走了,那这么多年善渊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幽看着花临,声音有些沙哑。

“我会去找你们的,真的。”花临立刻大声说道,“谢谢你们,明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孩子,还是愿意爱我!”

“都说了你是我们的孩子……”

“你们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花临说着,背过身不再看他们。

“臭小子,好好照顾我女儿。”

“遵命。”观川认真的对他们行礼。

过了好一会儿,花临才问道,“他们走了吗?”

声音哽咽,已经是哭了。

观川点头,又说:“你可别哭了,下面水深火热,你再这么一哭,真是雪上加霜了。”

花临抹了抹眼睛,“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听说以前元初大陆是一整块,能不能用云端大陆吧无尽之海填上?”

观川看着认真思考的花临,心情微微有些复杂,“应该是可以的。”

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阻止善渊他们离开,否则,之上可以帮个忙……花临其实也是没什么把握的吧?

“失败了也就是他们命不好,你尽力就是了。”观川叹息着说道,“反正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花临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的说道:“你又不能破开空间壁障。”

“那我也可以带着你的本体,要是失败了,你就把神识藏到血石里,那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花临点头,“我走了。”

观川皱眉:“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放心,我也没打算为他们拼上性命。”

许多许多年以后——

“所以,我们能有如今的生活,那都是花临娘娘的功劳。”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篱笆墙下,给村里的孩子讲一辈辈流传下来的故事。

扎着两个小辫的女孩蹲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爷爷,“那我以后可以去修仙吗?然后就能见到花临娘娘了?”

“那是很难的,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花临娘娘是神,想要见到她,你得先拜师修怎,然后经历无数劫难才能成仙,之后又经历无数劫难才能成神,这样才有可能见到她。”老人摸了摸长长得胡子,抬头看天,“天有九重,她就住在第九重云上,有时候风吧下面的云吹散了,我们在地上也能看见宫殿的影子。”

九重天上没有飞鸟,除了漫天的星辰,就只有冰晶玉树在刺骨的罡风中顽强的立着。雕梁画栋的宫殿就悬浮在半空中,冷冷清清的孤单琴声回响其间,平添几分顾忌。

一曲终了,观川站起身,穿过九曲回廊,推开一扇镂空雕花的门。

夜明珠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屋子,被纱幔一层层围绕着的是熟睡的花临。

“睡了这么久,还不够吗?”观川伸手拂过她的脸庞,“再不醒,我真的生气了。”

当年,她用一己之力将三块大陆合为一体,却也将血石中的能量消耗殆尽,连自己也陷入沉睡……要不是观川知道她还活着,当时就想让这世界给她陪葬了。

也不知道花临是做了什么,那帮天道的愿望倒是实现了,只要实力够,所有人都能成神——只要挨够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期间还要克服心魔的考验。

听起来是容易的,只是至今为止,尝试的三个人都灰飞烟灭了而已。

只是这些对于观川来说都不算什么,他只关心花临一个而已。漫无止境的等待最是磨人,他已经等了几千年,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

“还要睡多久呢?”观川在她身边躺下,缓缓闭上眼睛,“一天?一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话音刚落,花临数千年没动一下的睫毛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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