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 004难道是我

张东旭来了,而且带着一身的冰冷而来。

突然的就想起泰戈尔的那首诗了,那首经典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丝毫不在意

没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解的星星

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在深潜海底

那时候每次一读到泰戈尔的这首诗,我都会忍不住的想,世界上真的有那么遥远的距离么?

那时候不知道,不明白,对爱情也太懵懂,可现在知道了,也深深的有了体会。

张东旭和我之间就是距离,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我没说话,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或者是反应,而张东旭将我搂进了怀里,一双手臂用力的将我挤压进了怀里。

张东旭的身上还是那么的冷,可我却完全的不再害怕了!

走廊里经过了几个人,我注视着那些每个路过都会看我和张东旭一眼的人,他们的眼神有着疑惑,有着揣测,却就是没有了解——

“王潇然你恨我么?”张东旭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那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见过的悲凉,要是以前我一定会感到心在痛,可现在我的心都没有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丢了的心被人拿走了,还是我根本就已经没有心了,似乎一切都变得淡漠了。

“说句话给我,哪怕一个字。”张东旭的呼吸慢慢的沉重,沉重的将口中的热气铺洒在了我的耳边,而我却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我连感觉都要没有了。

“听说伦敦那边的天气冷,比这里还要冷,可我怎么就不担心冷到我自己,就担心你怎么办?你说冬天为什么就这么的冷,等我走了你多穿点,穿的暖一点,别把自己冻到。”

“你都瘦了,身上也没多少肉,怎么就瘦了呢?”像是再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张东旭在耳边一直说个不停,可我始终没有反应。

推开我的时候张东旭的双眼红了,那种分裂后的红血丝将张东旭一双漂亮的眼白都侵蚀了。

我看着张东旭,没什么反应,更没什么情绪,可张东旭却双手握在我的双肩上,侧过头亲吻了我。

张东旭那两片绯色的唇片轻轻的在我的唇上落下,颤抖着顿了那么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张东旭一直的直视着我,喉结轻轻的滑动,吞咽着什么东西。

“到了那边我就给你打电话,算是我求你,别再换电话了。”张东旭看着我满眼的期待,而我却依旧面无表情。

“这东西你结婚就戴着,离婚也戴着,一定对你很重要。”张东旭低头的时候已经将我的右手拿在了手里,我猛然的觉得有什么不对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张东旭已经把我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摘了去。

“张东旭你……”我突然的大惊失色,张东旭竟然吞掉了我的钻戒,我吓的脸色苍白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双眼,张东旭怎么把我的钻戒吞掉了。

张东旭张着嘴给我看,让我看他是不是已经吞掉了,我怔愣的无法回神看着张东旭一双眼睛都不会转动了。

张东旭却看着我苍白的笑了笑,笑着双手捧住了我的脸亲了我的额头一口,离开之后告诉我:“等着我回来。”

张东旭走了,转开身的那时候走的毫不犹豫,脚步沉稳有力。

走廊里的人已经看不见几个了,偶尔的几个也都无心我和张东旭发生的一切,当我回神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魄一样,身体没有了魂魄的支撑变的飘渺了。

很久我才有了点反应,转身看着病房里依旧没有反应的白浩宇,白浩宇你看见了么,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东西被人拿走了都没去追回来。

我关上了病房的门,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无人走廊里的椅子上。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痛也不恨,更不知道有感觉。

我看着医院里的墙壁独自的享受夜的寂静。

远处传来了轮椅滑动的声音,我慢慢的回神看向轮椅的地方,看到慕容烬一个人滑动着轮椅朝着我的方向来了。

只是看了一眼慕容烬我就转过了头,继续看着墙壁一个人享受夜的寂静。

夜是美丽的,从小时候起爸爸就这么说。

爸说要是没有夜的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梦境,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美好。

人类是最喜欢做梦的,梦境中有很多的美好,而那些梦中的美好很多是在夜里。

想起我结婚时候爸给我妈留下钻戒时候说过的话:这是你妈妈留给你唯一的礼物,希望会给你带来幸福。

爸一定很舍不得,因为这也是妈留给他唯一的念想,爸一定总是拿出来看。

可现在——

我抬起我的右手,看着上面空掉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很纤细的痕迹,是证明我拥有过它的痕迹。

“在看什么?”慕容烬的声音突兀的闯进了耳中,让我放下了手无声的看向了慕容烬,之后就转开了。

“白浩宇怎么样了?”慕容烬一边问一边看着我,把轮椅停在了我的对面,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我。

慕容烬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因此皱了皱眉,皱眉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他拿走的?”慕容烬说话的时候伸手拉了我的手,把我的右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眼神专注的落在了我右手的无名指上。

我想要收回手,慕容烬却拉住了不肯放开,那时候我才发现慕容烬看上去很消瘦,身体很无力,可他的力气却惊人的大,甚至比张东旭的还要大。

慕容烬只是拉住了我的右手就让我完全的拉不回来,让我深锁眉头看着慕容烬。

慕容烬低头浅淡的笑着,一双眼睛左右的在我的右手无名指上审视着,一边审视一边淡若一缕清风的说:“怎么不回答?”

“她有什么理由回答你么?”白浩凡不羁的声音从走廊的一头传了过来,就在电梯的门口。

我看过去的时候慕容烬放开了我的手,并且转过头看向了一身白色的棉服,很拽走了过来的白浩凡。

“这么晚怎么还没有休息?”白浩凡看了我一眼冷漠没有表情,一双似深邃的眸子看向慕容烬更冷了几分。

“我们又见面,烬哥。”白浩凡显然认识慕容烬,而且看上去不是见过一面的片面之缘。

“是么?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慕容烬淡然的样子让人看不出说的话是真是假,说话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就在此时走廊慕容烬来的方向阿靖出现了,但却没有靠近,阿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这里。

慕容烬抬头看了一眼阿靖,阿靖马上又消失了,白浩凡回头看向阿靖消失的地方,转过头冷淡的笑着问:“烬哥要我帮忙么?”

“你大哥见到我都要礼敬我三分,想不到你见到我竟然一点薄面都不给我,白家的人都让我吃惊。”听上去慕容烬和白浩宇也认识。

“我知道,所以我才叫你一声烬哥。”白浩凡完全没有理会慕容烬的话,走了两步到了我的面前,伸手给我:“太晚了,先去休息。”

我看着白浩凡递给我的手,没有把手给他,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我也能够走得很好,我也不会惧怕任何的一个人。

寻求保护总不是办法,自己学会保护自己才是最有力的保护。

我站起身朝着白浩凡看了一眼,绕过了白浩凡的身体,走向了白浩宇的病房,推开病房直接走了进去。

门外的白浩凡不知道又和慕容烬说了什么,很久才推开病房的门进门,进门就看向了已经躺在**的我。

我看着白浩凡问他:“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不看时间还不知道,看了时间才知道都已经快三点钟了,这个时间白浩凡就是在贪玩,也玩不到这个时间。

“李护理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人找她。”简单的一句话,解释了很多的事情。

白浩凡关好了病房的门,脱掉了身上的大衣直接去了另一张陪护的**坐上去,脱了鞋躺在了上面,看都没看我转过身扯上了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白浩凡睡息的声音我才翻身面朝着白浩宇的方向,一双眼睛一直的看着,过了一会我关了灯。

病房里没有了任何的光亮黑了,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无尽的空寂。

我也有些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的很熟。

早上的时候白浩凡先醒了,醒了就下床来回的走动,我睁开眼的时候白浩凡正在用我给白浩宇刮胡子的刮胡刀刮胡子,我坐起身注视着白浩凡告诉他:“以后你自己准备一个。”

我的一句话差点让白浩凡把下巴刮破,但即便是没有刮破,白浩凡也瞪了我很久才算过去。

我离开医院的时候白浩凡去公司顺便送了我,车上白浩凡又把那首风的季节放开了,我安静的坐在车上,白浩凡不声不响的开着车子,似乎这就是我和白浩凡相处的方式,沉默无言。

“路上小心点。”下了车我朝着车子里的白浩凡笑了笑,白浩凡冰冷的看了我一眼,一眼之后启动了车子离开了。

“白浩凡长得确实不错,给我介绍认识一下。”蓝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的,在身后说了一句话吓得我不轻,我突然的转过身去,看到蓝玲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

我看着蓝玲不由的皱眉,蓝玲这是——

“我爷爷过几天就生日了,我再不回去,回去了一定五马分尸什么的,我不回去不行,可你们家那个宝贝的弟弟不给我假,我是没办法,我才这么做的,你可不许回去告诉他,他不在出门了,我昨晚跟王潇风说我去做头发,说要一天。”蓝玲一边走来,一边朝着我不以为意的笑笑,可我总觉得蓝玲笑的有些失落,带着淡淡的哀伤。

“什么时候回来?”其实我不关心蓝玲回去,我只关心蓝玲回不回来。

“还不确定,家里已经在给我张罗婚事了,你知道你们家宝贝的弟弟也不主动一点,这么让我一个人拉锯扯锯等到我头发花白牙齿掉光也不会有进展,我现在也有点茫然了。”佩服蓝玲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说过多少回了,可我确实还是佩服蓝玲,都这种时候了,原本是临别依依,难舍难离的情节,却让蓝玲说的我想要发笑。

我忍不住的发笑,蓝玲看着我一双漂亮的眸子盈动,还不肯放过我,站到我的面前纠结着两条秀气的眉毛,一声叹息:“人生像一条船,世界像大海,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船,浩瀚的大海中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他却站在我眼前忘了我,我怎么觉得我的人生如此的悲伤呢,比肖邦的夜曲都要悲伤。”

“大道理真多,就这么放弃了?”我总觉得蓝玲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虽然前路崎岖不平,可蓝玲的性格就是那种遇柔则柔遇钢则钢的人。

“我是不想放弃,可是你总不能让我蹉跎了我大好的青春年华,陪着你哪个明明很聪明却白痴一样的弟弟,就这么耗下去吧?你们家的基因我太感慨了,你们家就要破世界记录了。”蓝玲边说边走,一边走还一边拉着我。

蓝玲要走了,我也该送送她,真不忍心看着蓝玲拉着行李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可现实就是现实,我又能替别人改变什么?

我们这地方平时车子不多,加上雪天路滑,来这边的人很少,出租车也就自然没有几辆。

平时这里的车子都是路过的出租车,打车其实并不容易。

蓝玲拉着我走到了路旁看了我一眼松开了我的手,一只手暖着已经发红的脸,一只手放开了行李箱的拉手放进了小棉服的口袋里。

我看着蓝玲,把不算暖的手伸了过去,给蓝玲暖着脸,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可你知道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因为你知道我不会那么的自私。”

听到我的话,蓝玲勉强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

“其实我了解你的心情,为什么就走不进他的世界,那种心里徘徊,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心到底想要去的方向很无奈。

或许你会在黑夜的时候想起他,想起他不屑的眼眸,想起他对着你嘲讽的嘴脸,可是你却不生气,也不觉得讨厌,即便是你的心里已经知道,他的每一次不屑,每一次嘲讽都是给你一次次的打击。

其实你比谁都了解,你放不下他,但你又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因为你担心他会把你伤得更重。”爱情不是游戏有了伙伴就可以一起进入游戏,爱情同样不是左岸和右岸,只要站对了方向你们就能够靠近,要是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分分合合了。

蓝玲抬起头晶莹的泪花在眼睛里闪烁着,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问我:“可他是我此生不渝的一个梦。”

蓝玲将我抱住了,我看不见蓝玲晶莹的泪水,也看不见蓝玲因为哭泣都苍白的那张脸,可我却看见了蓝玲不甘寂寞的心。

“可你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这一辈子?”说出这种话就好像我要他们两个就这么天涯海角永不相见一样,可我不只是在说给蓝玲听,也是在说给自己。

我们已经爱过了,还遗憾什么呢?

蓝玲突然的哭出了声音,大哭着拍打着我不结实的脊背,拍的真疼!

“蓝玲。”我抱着蓝玲好一会才在蓝玲的耳边轻声的叫蓝玲,蓝玲答应了一声,推开了我一边擦眼泪一边瞪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问我:“干嘛?”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蓝玲这样的一个女孩连我都喜欢,为什么小弟就是没有感觉?

难道说小弟这一生都要活在过去,活在那个梦里了么?

看着蓝玲我伸手个蓝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想了想才说:“我和张东旭结婚的时候没有伴娘,我没什么朋友,从小就家境贫寒的我没有什么朋友,而且我也不懂得和朋友相处的方式,你能不能给我做一次伴娘?”

想起来那时候身边的空**,其实是我做人的方式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我的身边都没有一个朋友?

“可我要回去给我爷爷过生日。”蓝玲纠结着眉,看着我收起了眼泪,看着我一脸的歉然。

“我知道,可你可以把你爷爷带过来,我是说请你爷爷做我的主婚人。”虽然不是和相爱的人结婚,可我还是希望我能够得更多人的祝福。

蓝玲被吓到了一样,突然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以为蓝玲是不愿意,连忙说:“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反正……”

“你可要说话算话,千万不能改了。”蓝玲突然的将我抱住,整个人都欢快起来,和刚刚完全的不一样了,变成了两个人一样。

我笑了,笑着看见天空的雪花飘了下来,这样希望能够在给小弟争取一点时间出来。

“那走吧,我得先回去和我爷爷好好的说说,跟他给你要个大礼包什么的。”蓝玲推开我,一改刚刚的低迷,拉着我拉着行李等不及的沿着公路走。

我好笑的被蓝玲拉着,看着蓝玲高兴的样子,爱一个人总是叫人盲目,盲目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机场的时候蓝玲和我说了好多的话,可却迟迟的不肯转身离开,我知道蓝玲不是舍不得我,也不是想等什么人,而是有话要问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已。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你放心。”看着还不肯转身的蓝玲我没有要帮蓝玲提问的意思,我总想有些问题从蓝玲的嘴里提出来我会更好的回答。

蓝玲看着我不再说话,好像是已经把要叮嘱的事情都叮嘱完了,已经没有再需要叮嘱的了。

我笑了笑,笑着说:“还有二十分钟了。”我是在提醒蓝玲,再不说就没有时间了,飞机很快就会起飞了。

蓝玲回头看了一眼,又愁眉苦脸的一声叹息才转过头很突然,英勇就义的样子问我:“你们是亲姐弟么?”

我突然的就忍不住发笑了,忍不住笑的都肚子疼,果然是为了这个。

“你笑什么,别这样,飞机要起飞了,你快点说,是死是活你也给我一个痛快,让我一次哭个痛快。”蓝玲推了我一下,手在肩膀上用力的推了一下,让我的身体猛然的后退了几步,几步之外一个人双手擎住了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猛然的一僵,蓝玲的脸色一阵乌黑,一双清澄的眸子立刻染了清冷鄙夷,冷冷的哼了一声,拉着行李走了过来。

“小心点。”身后擎住我身体的张东旭声音很低,怕被人听见一样的压低,却透着丝丝的担忧。

蓝玲快步的走了过来,我回头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我的眼眸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四处的寻找,结果却一无所获。

我明明是听见了,而且我身后确实有人擎住了我,怎么一转身人就消失了呢?

机场里来回赶着飞机,或是和朋友相聚的场面比比皆是,远处的人也都各自拉着行李和朋友说笑着离开,张东旭不可能这么快出现就消失。

蓝玲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看着我问:“刚刚的人你认识么?”

“刚刚的人?”转过身看着蓝玲,对蓝玲刚刚的人有着困惑,难道说蓝玲看到的不是张东旭?

“你看到了?”我看着蓝玲不由得脱口问出,蓝玲鄙夷的看着我挑了挑眉:“我有那么……。”

下面的话蓝玲没说,白了我一眼转身拉着行李一边走一边说:“像个美国情报科的间谍,穿的跟福尔摩斯似的,我还以为他要对你行凶呢。”

福尔摩斯?那是什么打扮?

“对了,你倒是说啊,你到底和王潇风是不是亲姐弟?”蓝玲还没有忘记刚刚的问题,回头看着我问。

我一愣笑了笑,笑着回答:“同父同母,你说是不是?”

蓝玲的双眼放着光,看着我突然的笑了,笑着转身就走,修长的双腿一点都没有因为穿了保暖的裤子而感到笨重,一双棕色的保暖鞋踩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格外的有节奏,每一步都那么的有自信。

这就是蓝玲,洒脱不羁,如风一般张扬的女孩。

目送着蓝玲离开我打了电话给小弟,一边走一边等着小弟的电话。

“姐。”电话接通,里面就传来了小弟还没有睡醒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感冒时候的那样。

“你在家里么?”我一边问一边走向了机场的门口。

“不再,我昨天晚上应酬喝了点酒,没回去。”所以就错过了蓝玲离开。

“难怪!”我佯装很疑惑的口气。

“怎么了?”

“蓝玲刚上飞机,说是回去给他的爷爷过生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原本是想早点给你打电话,可蓝玲说先不告诉你,怕你不给她假。”我说着笑了,我这么做不知道算不算是食言而肥。

似乎不算,我可是没有说过我答应了,是蓝玲以为我答应了。

“我知道了。”小弟的电话很快就挂断了,让我完全的听不出来,他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我看着手里的手机,很久才收了起来,这小子还是很固执,像我们家的人。

离开了机场我直接回了公司,可人还没有到公司就接到了白浩凡的电话。

“有事么?”如果有事应该早就告诉我,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

“我爷爷去你那里了,你小心一点,我马上过去。”白浩凡在开车,听上去车子开的还很快。

“你在开车么?”我有些担心,现在的天气不适合开太快的车子。

“嗯。”

“你小心点。”

“我知道。”白浩凡答应了我一声电话就挂断了,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收起了电话我看着出租车的司机,沉默了。

白老太爷不是回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是不是事情有什么变化,觉得用白浩凡的婚姻自主权做交换条件不妥了?

疑惑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公司厂房的门口,我回神付了车钱下了车。

就在我下车的时候白浩凡的车子也停在了我的面前,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急刹车却很快。

我看着白浩凡的车子在看向已经下车的白浩凡,不由的皱眉,这么快的车子以后还是不要开了。

身后的出租车倒了出去,白浩凡下了车看了我一眼直接走去了公司的厂房门口。

而我再又看了一眼身后白浩凡酒红色的跑车之后,才转过头看向厂房一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看上去早就到了,车子上已经铺满了一层雪花。

脚步有些迟缓,回头又看了一眼白浩凡的酒红色跑车,冬天开这种车子是不是很张扬?

转过身一边走一边拿出电话打给了小弟,小弟接起电话的时候似乎是很忙,身边有几个人在说话。

“姐,有事么?我在做事。”听出来了。

“白老太爷在我们这里,如果你不忙就回来一下。”上一次小弟说要见没见到,我想这一次应该不会在见不到了。

“我知道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回去。”小弟又是很快就挂掉了电话。

其实男人也挺不容易的,特别是我小弟这种男人,晚上要很晚才睡,早上要很早就起,还要在外面应酬,还要担心我这个没什么用的姐姐,也不知道他这日子是怎么一天天过的。

收起了电话还没有推开公司厂房的门,就听见了里面祖孙俩又在大吵的声音,年轻就是好,吵架都有气势。

白浩凡的声音洪亮如雷,而白老太爷的就逊色多了,说起话虽然是中气十足,却也差了那么多的分贝。

“这里不欢迎你,不是已经说好了么,这个月的月底就举行婚礼,你还来做什么?”白浩凡似乎很不想见到白老太爷。

“我来走亲亲,看我孙媳妇关你什么事?”白老太爷毫不示弱,说的很有理。

“说的好听,别倚老卖老。”白浩凡说话真不好听。

“我倚老卖老,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你……”

就在白浩凡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目及的是一大群人站在楼下正膛目结舌的看着一老一少针尖对麦芒的对峙,而年少的正脸色冷淡的对着年老的,是听见了我推开门的声音突然的看向了我,而年老的正看着足球吵着架,我进门的时候也看了我一眼。

这一幕要是从前我一定也会像安他们吃惊的愣在那里,可我都见过一次了,也就不觉得吃惊了。

“白老太爷。”我脱掉了身上的大衣一边走一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白老太爷叫了一声。

“我孙媳妇回来了,这么早出门做什么了?”白老太爷转过头看着我笑呵呵的问,笑容和蔼的一点都听不出他是在拷问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他在拷问我的感觉。

“出去送一个朋友,等了一会飞机,您吃早饭了么?”八点钟应该是没有吃。

“还没有。”白老太爷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瞄了一眼站在一旁安静无声的白浩凡,我也看了一眼白浩凡问他:“浩凡你吃了么?”

白浩凡没说话,看样子是没吃,我转开头看向站着看热闹的安他们:“你们吃了么?”

“没有。”异口同声。

“那吃饭吧。”我说着上了楼,把大衣送到了楼上下楼人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白浩凡坐在了沙发上,白老太爷不屑白浩凡一眼看着电视,听见我的脚步声才抬头朝着我呵呵的笑了笑。

问我:“丫头啊,听说你有个弟弟,上一次我过来没看到,这次不知道他在不在?”

“快回来了,说起来他应该去看您,可最近的工作一直很忙,也没时间去看您。”我说着已经走下了楼,并走近了白浩凡低头看他:“不吃饭么?”

白浩凡看了我一眼起身去了厨房那面,看着白浩凡走进的厨房我才坐到白老太爷的身边,看了眼白老太爷身后的人,才转过脸问白老太爷:“您这一次过来应该不光是为了见我弟弟一面而来,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看着我的白老太爷一双慧黠的眸子审视着我,才看了眼身后的人,身后的人转身退到了一旁,似乎是担心厨房里的什么人出来听见我们要说的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白老太爷是怕白浩凡听见。

转过头我看着白老太爷一脸的淡然,白老太爷红润的脸上浮上了淡淡的笑意,朝着我笑着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说:“浩宇或许是对的,你确实让我意外。”

“是么?”我淡然的笑了笑,白浩宇和白老太爷提过我么?我们也才刚认识而已。

“是不是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白老太爷站起身,伸手示意我把拐杖给他,我站起身拿了拐杖给了白老太爷,白老太爷拿起拐杖似有所思的看了一会手里已经举起来的拐杖,看了一会放下才走向门口。

我没穿大衣但还是跟了上去,白老太爷似乎是注意到了,回头看了眼站在厨房门口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立刻把白浩凡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服给我送了过来,另一个人把一件褐色的棉衣给白老太爷穿在了身上。

穿好了衣服白老太爷把没有拄着拐杖的手给了我,我扶了他一把才离开。

这时候的天气不说是喜怒无常也让人不敢恭维,冷的有些钻心。

一出门就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寒风,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次次的想要撬开我的口一样,往口里钻。

然而这样的天气我都感觉到冷,白老太爷就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一样,完全的没有表现出冷来。

脚步依然平静从容,身体也依然如泰山一样的无法撼动。

“浩宇对我来说是个传奇,我想你能够理解。”白老太爷在走了几步之后看了我一眼才迎着寒风说。

“您有话可以直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做。”这是我亏欠白浩宇的,同样也是亏欠白老太爷的。

黑发人送白发人送的理所,可白发人送黑发人却不该。

无论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没办法弥补曾经一息间铸成的错,那么就只能现在弥补当初的错,也只有这样良心才能得到救赎。

“你是个很懂事的丫头,有些事对你或许有些残忍,但是这是你欠浩宇和我白展云的,丫头觉得我说的对不对?”白老太爷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停下了寒风里依旧坚毅的双腿,看着我一双眼睛看向了已经刮起风雪的天空。

我皱了皱眉,看着白老太爷已经泛红的脸,毫不迟疑的回答:“对。”

“那就好,只要你觉得对就好。”白老太爷又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之后才说:“浩宇现在躺在**,我的身体也大不如前,原本我是打算等你和浩宇的婚礼结束之后我在和你提这件事,但现在不行了,白家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我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我不是很明白白老太爷的意思,但是我却没有问,只是在看着白老太爷。

“昨天下午十五点三十六分四十七秒钟,我正是被确诊为末期肺癌,医生说我的时间只剩下两个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白老太爷的话完全的震惊了我,让我茫然的注视着白老太爷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看上去他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管是他的精神,气色,还是他的身体。

他连走起路都显得强健有力,看着人一双眼睛也炯炯有神,怎么会得了肺癌。

我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却没发出一点的声音,就好像只要我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让什么东西破碎,碎的从此再也无法拼凑。

白老太爷朝着我淡然的笑了笑,笑着说:“我也有过年轻的时候,所以我知道爱并不容易,真爱更是难能可贵。”

白老太爷说着转身一个人独自走向了远处,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脱掉了身上白浩凡的棉服,追上白老太爷披在了白老太爷的肩上,白老太爷转过头看着我笑了笑,笑着说:“如果浩宇没有躺在医院里醒不过来,我的早死晚死都不重要,但现在浩宇成了植物人,我的离开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我想你能够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您还能够说的再清楚点么?”我其实不是很理解白老太爷和我说这些事是什么意思,我又能够帮什么忙?

白老太爷看着我,染了沧桑的眸子在风雪里尤为的暗淡,转开头继续说:“浩凡还不懂事,虽然也很聪明,但是还缺少历练,而且还很刚愎自用,二十岁的年纪把白家的担子交给他,太为难他了。

即便是我相信他能做得好,可我却不能用我白展云一辈子的积攒开这个玩笑。”

“那您的意思是?”我不理解,如果白浩凡不适合接替白老太爷的家业,那么谁还能够接替,白浩宇显然不可能,那是——

我突然的抬起头看着白老太爷,难道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