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餐桌成了会议桌。

李总对设计方案非常满意。

苏希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起身离开。

李总和林听予对接了一下后续工作安排。

下午出发去项目地。

林听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动。

以往工作,都是为了生活。偏离所学专长。她不喜欢,却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进到“西林”,大半是为了梦想。

-

一行人来到千溪河度假区。

刘杨刚下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慕晚?”

林听予跟着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车窗摇落。

坐在副驾驶座的人,穿着大红薄绒衫,复古的中卷发随意披散,慵懒而散漫。

这副打扮,倒像是来度假。

刘杨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还真是不一般。”

“我们走。”

林听予收回目光,清冷出声。

慕晚也看到了她们,嘴角轻勾,眸色意味不明。

林听予将她“踢”出小组群。她有些不悦,却并未恼怒。

她和她们不同,并未把建筑设计作为一辈子的事业。

来洛城,她只是为了疗伤。

伤好了,她就会回去。

窗外下着秋雨,风从车窗灌进来,冷飕飕的。

慕晚关上了车窗。

无聊等待中,她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好巧不巧。

晚餐时。

她和林听予她们在“百花谷农庄”又撞上了。

站在她身边的那位。对于林听予来说,再熟悉不过。

“哟,这不是被赶出门的林大小姐吗?”

阴阳怪气的腔调。

“……”

林听予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她怎么也想不到,慕晚竟和苏易安玩在了一起。

洛城豪门公子哥,苏家三少是出名的纨绔。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装什么装?”

苏易安见她不出声,咬了一下后牙槽,奚落道。

碍于客户在场,林听予没有和他计较。收回目光,跟着李总朝着包间走去。

“呸。”

上一次在听雨轩,苏易安就窝着一团火。好不容易强行熄灭,这下又呼呼点燃。

唾弃一声,眼中滑过一道阴毒的寒芒。

“三少,还吃不吃饭了?”

慕晚面无表情,冷冷问了一声。

苏易安脸色一转,咧嘴笑道。

“晚晚,饿坏了吧?”

“别这样叫我。我们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慕晚不冷不热,眼神却很是嫌弃。

“那叫什么?”

苏易安挠了一下后脑勺。

“我没名字?!”

慕晚白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朝着另一个包间走去。

农庄。农家菜居多。山珍海味极少。山野干货却是很多。

李总经常过来这边吃饭,对这里的菜品很熟悉。

很快,热气腾腾的饭菜上了桌。

“林助,这里的果子酒味道极好,要不来点?”

李总热情提议。

“好。”

盛情难却,加之又是果酒,度数不高。林听予没有拒绝。

绛紫色的酒液倒在青花瓷的酒杯里,亮晶晶的。

“林助,合作愉快。”

李总先干为敬。

林听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甜沁沁的。

微带了一丝淡淡的酒味。

“李总,合作愉快。”

林听予为表诚意,一口饮尽。

刘杨和程欢也举起了酒杯。

山珍野味,配上农家自酿的果子酒,味蕾得到了极大的享受。

不知不觉,几人喝了三壶酒。

李总喝得最多,一人喝了一壶半。

林听予少说也喝了半壶。

突然,胃里没来由一阵绞痛。继而,隐隐泛起了恶心。

起身,去往洗手间。

很短的距离,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两侧额角似抽痛的厉害。

疾步走进隔间。

“唔……呕……”

吐了十几分钟,喉管烧灼得厉害,口腔里全是发苦的味道。

哗哗……

流水不断冲刷着马桶,头皮一寸寸绷紧。

那种绵密的刺痛,令她痛苦不堪。

长这么大,不是没有喝醉过。

唯独这次,脑子十分清醒。

吧嗒吧嗒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紧跟着,傲慢的女声在洗手间内响起。

“陆承安,说完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林听予耳膜一刺。

慕晚?

“陆承安,你贱不贱?”

慕晚的愠怒声,让准备推门出去的林听予僵在了原地。

“呵。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要你。”

砰。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慕晚吼完这一句之后,愤怒地砸了手机。

林听予抿着唇,静静站着。

慕晚这人,一向散漫。似乎任何事,任何人都进不到她的眼睛里。

如此发怒。

想来,那个叫陆承安的男人和她之间,有很深刻的牵扯。

林听予无意探究他们的关系,只想早点出去。

“慕晚?”

刘杨找了过来。

见到正在洗漱台前补妆的人,怔了怔。

慕晚瞟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自顾自涂着口红。

“林助理,你还好吗?”

刘杨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从她身后走进。

慕晚握着口红的手一僵。唇心多了一抹重色。

“我没事了……”

林听予心下尴尬,却又不得不出声。

作势又冲了一遍水。

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李总让我来看看,你真的没事吗?”

刘杨见到她,关心道。

“没事。”

吐完,胃里舒服了不少。白皙的脸颊着了淡妆,掩盖了泛起的苍白。

“那就好。”

刘杨推开了另一个隔间的门。

“我先过去了。”

林听予见状,走了出去。

洗手台前,慕晚已经离开。

林听予一边洗手,一边对着洗漱镜苦笑了一下。

隐私被人偷听了去,慕晚这会儿应该比她更尴尬。不过,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在乎。

朝包间的方向刚走了两步,嘲弄的男声叫住了她。

“林听予,这就想走?”

是苏易安。

冲他这话,就知道绝非偶遇。

林听予脑子“嗡”地炸开,顿了两秒,加快了脚步。

胃里虽然吐空了,身体却有些发软。每走一步,好似踩在棉花上虚软无力。

“问你话呢?”

苏易安两步追上来,拽住了她的手腕。

醇烈的酒味喷袭而来,林听予只觉恶心。眸光一紧,挣扎道。

“苏易安,松手。”

“我偏不松。”

苏易安愈发用力,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在林听予还未反应过来,他将她扯进了一个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