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白絮霏缓缓回过头来，眼神疏离淡漠。
冷墨琛敛着眉眼问：“这个墓，是你盗的？”
白絮霏收回目光看向被毁得彻底的墓碑，“冷先生，凡事都要讲证据。我听人说这里有个跟我同名同姓的墓被毁了，骨灰也被盗了，就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冷墨琛敛着凤眸，“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白絮霏忽然就笑了。
冷墨琛戒备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想，要是五年前我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也会这么安静地待在这里？待在这里，比待在居心叵测的人身边不知道要安全多少。”
“五年没见，拐着弯骂人的技术又长进了不少。”
白絮霏不动声色回了过去，“半夜三更来墓地管别人的事，冷先生真是清闲。”
“你现在是我的员工，我要保证我的员工的安全。”
白絮霏又是一声轻笑，却不再跟他吵，“冷先生您慢慢欣赏月色，我先走了。”
她说走就走，冷墨琛根本没来得及问正事。
他黑着脸问助理，“确定她可疑吗？”
“是她，不会有错。”助理欲言又止。
冷墨琛说：“想说什么，直接说。”
“老板，你有没有觉得白小姐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会不会是……她根本就不是白小姐？”
不是白絮霏？
冷墨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
从墓地回来，白絮霏没有回酒店，而是在市区绕了一圈之后，来到市中心的高档别墅群。
一进门，宋佳灵就开始碎碎念。
“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墓地折腾别人，霏霏，你真的要跟我去看心理医生。”
白絮霏在家里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人。
宋佳灵皱眉，“白絮霏，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不去，我也是认真的。”
宋佳灵无奈扶额，“我就不该答应小姨来照顾你的，简直比祖宗还难伺候。”
“明天我给她打电话，让你收拾东西回去。”
宋佳灵：“……你赢了。”
两人在沙发上说了一会儿话，宋佳灵忽然想起一件事，“穆东阳刚才给你打电话，问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要上班。”
“行，那就下班了约。”
翌日。
白絮霏上任的第一天，事情少到她都怀疑自己是来镇场子的。
她以为冷墨琛会因为昨晚的事情来找她的麻烦，却不想一天下来，他连个脸都没露。
下班后，白絮霏去了跟穆东阳约定的餐厅。
一入座，穆东阳便把一束花递到她的面前，“鲜花配美女。”
白絮霏没接，“你已经是个已婚男士了，请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季捷没有那么小气。”怕白絮霏继续拒绝，他连忙转移话题，“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你有什么打算？”
“这么快？恭喜你，终于学成归来。”
穆东阳看着她，眼底藏着宠溺和难过，“要不你也回来吧？”
白絮霏说：“我现在在冷氏集团上班。”
穆东阳眉心紧紧地拧了起来，“为什么要去那里？”
白絮霏不太想跟他聊这个问题，便道：“下个月我要回去复查眼睛，到时候把小野一起带过来。”
提到小野，穆东阳心中一痛，“霏霏，我知道说这句话很难，但是……这个病的治愈率很低，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几乎是下一秒，白絮霏就接话道：“不可能！说好了不再提这件事的，东阳，我不可能放弃他，他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
见白絮霏的情绪激动起来，穆东阳连忙柔声安慰：“不放弃！我们不放弃！我的意思是，要不重新考虑一下还换中医治疗方案？”
白絮霏闻言情绪被安抚了下来，她说：“等我在这边安顿好，就去把他接过来。一定有办法的！”
穆东阳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白絮霏。
当时她刚做完眼角膜手术，孩子就被查出来有先天性疾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小小的孩子，吃尽了苦头。
“对，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会帮你留意中医这方面的专家，你不要担心。”
“谢谢你，东阳。”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隔壁的那一桌，季捷戴着墨镜背对他们而坐，把他们的话悉数听了去。
听他们提到先天性疾病，季捷微微蹙眉。
印象中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查不出原因的先天性疾病，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一直都知道穆东阳的心里有白絮霏，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白絮霏对穆东阳没有感觉。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季捷回到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会儿，她忽然问：“妈，我们家是不是之前出过一个得了先天性疾病的长辈？”
对方似乎很忌惮这个事，当即打断她的话，“没有！什么先天疾病，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你，以后都不许再提这件事，知道了吗？”
季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便没再继续问。
——
白絮霏又回了酒店住，因为她对外称在清城没有落脚的地方，现在是在等公司给她安排房子。
这天，白絮霏终于等到了公司给她安排的房子。
“副总，这里就是给你安排的住处，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我们公司好几个高层也在这里有房子。”
白絮霏了然，恐怕是养人用的。
秘书又说：“这个套间仅次于总裁的套间，也是总裁特意给你空出来的。副总，我看总裁对你挺上心，我们私下里都说你们是竞争关系，看来不是啊。”
白絮霏一顿，问：“冷墨琛在这边也有房？”
“是的，他就住在你的隔壁。”
白絮霏愣住。
秘书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把事情安排好后她就离开了。
白絮霏终于回过神来。
得知冷墨琛就住在隔壁，白絮霏有一瞬间是有忌讳的，但是一想到冷墨琛是有家的人，这边估计就是个空房子，这才好受一些，否则她进进出出就没那么方便了。
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出门，她就碰到了从隔壁套间出来的冷墨琛。
四目相对，最后是白絮霏先挪开了目光。
她踩着高走进电梯，眼看着冷墨琛就要进电梯，白絮霏眼疾手快关了电梯的门，硬生生地把一步之遥的冷墨琛关在了一米之外的地方。
然而下一秒，白絮霏发现已经紧闭的电梯门被重新打开，冷墨琛阴沉着脸看着她，手里拿着电梯的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