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小溪,苦了你了,跟着外婆没享一天福,净摊上这些糟心事。”

说着,外婆就落下泪来,她年纪大了,一伤心就收不住。

明溪眼眶也发红,“外婆,以前是您护着我,现在换我来护您。”

周横山是个不成事的,天天不着家,外婆为了供她上学,捡过垃圾,卖过小吃,吃了很多苦。

所以,现在落下一身病,基本是没有离开医院的可能了。

“外婆别的不担心,就是怕走了以后,没人照顾你,都没能看着你找个好人家,外婆这眼就算闭了,心也不会安的。”

明溪抹了把眼泪,说:“外婆,您别这么说,您肯定长命百岁,而且您不是和我说好,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回老宅去住一段时间吗?”

外婆浑浊的眼露出希望的光,喃喃道:“还能......回去吗?”

“当然能,那个老宅虽然被舅舅卖了,但房主也没住,我就租下来了,等以后我还会把它买回来的。”

外婆握着明溪的手,开心地说,“好,好,那就好。”

她顿了下,又说,“小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昨天我梦到你爸了,他那意思像是想我去看他,我估摸着我时间也不多了。”

明溪不想在外婆面前哭,可眼泪控制不住。

外婆哆哆嗦嗦摸出来一个红纸包,递给明溪,里面是枚平安锁。

“这是你小时候挂着的,以后你也随身揣着,能保你平安。”

外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交代后事,明溪心里太难受了,她抱住外婆嚎啕大哭起来。

“外婆,我早就结婚了,只是情况有点复杂才没跟您说。”

外婆惊到了,问什么时候的事。

明溪把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略去了契约结婚的事。

最后,她跟外婆说,“他是我喜欢很久很久的人,等他忙完就会来看您。”

医院出来以后,天已经黑了。

明溪直接回了樾景。

想到今天跟外婆说的话,她给傅司宴发了个短信,就是问他到了没。

明溪查过航班,这会肯定是到了。

很久,那边也没回,明溪也就睡着了。

天刚亮,手机就响起来。

明溪这会还迷糊,就接了起来,是傅司宴的声音。

“老婆,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傅司宴声音很清亮,隔着手机,这声老婆还挺甜的。

明溪迷迷糊糊,回了句,“你忙好了?”

“对,下来事情多,刚摸手机。”

那边传来走路的声音,明溪顺嘴问了句,“现在是回酒店吗?”

“到了,要不要来陪我。”傅司宴也是逗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觉得这次和好以后,两人的状态有了点谈恋爱的感觉。

之前,他们是没有这个步骤的,而傅司宴跟她的互动基本也都是在**。

“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她说着翻了个身。

那边声音突然一顿,半晌才道。

“明溪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明溪一愣,“什么?”

“你这样子,我都想立马飞回去弄你了。”

明溪疑惑,看了看手机才发现原来傅司宴打的是视频电话。

而视频里,她的真丝睡衣

饱满又勾人。

那边,傅司宴还在屈着手指解纽扣,声音明显发哑:“我怎么觉得你又变大了?”

瞬间,她就脸红得不行,拉过薄被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

傅司宴可不给她害羞的机会,继续说,“办公室那天就觉得大了不少,你是不是偷偷吃木瓜了。”

想到办公室那天,他埋着头又亲又咬的,明溪顿时交流不下去了,羞恼叫了句,“傅司宴!”

“这会应该叫老公。”他一本正经道。

明溪当然叫不出口,傅司宴也没揪着不放,反而说,“等回去叫,这会不行,我会受不了。”

明溪小脸红红,想跟他说今天的事,可那边,门铃突然响起。

傅司宴走过去,跟外面的人用外语交流了几句,后面语气变得挺严肃的,加之他手机没放脸边,明溪也听不清楚。

很快,他就说:“你继续睡吧,我先挂了。”

然后,匆匆挂断。

明溪这会已经睡不着了,她回想起来,刚刚电话里,外面的人好像跟傅司宴说什么女士找他。

虽然听得不真切,但心底那点不安就是压不下。

在**又躺了会,苏念打电话来,约她吃午饭。

到了餐厅,明溪见到苏念怔了怔,苏念及腰的长发剪得只到耳后。

“头发剪了?”

苏念摸了摸短短的头发,问,“不好看吗?”

“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好看。”

苏念长得偏浓颜系,留长发是个美女,现在短发就是个野性美女。

看着特别不好征服的感觉。

明溪感觉到她气压很低,问,“怎么了?”

苏念笑笑,“没什么,以前有人说等我长发及腰娶我,现在没人娶了就剪掉算了。”

明溪知道苏念说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劝,干脆就不说了。

苏念突然问了句,“傅司宴是去国外了吗?”

明溪怔了怔,“嗯,你怎么知道的?”

苏念最近忙着应付陆景行,根本不知道明溪和傅司宴和好的事。

她说:“我在林雪薇社交软件里看到的。”

明溪心‘咣当’一下,像是掉到了地上。

她勉强镇定,“什么社交软件。”

苏念打开手机,翻到林雪薇的主页,里面是一张她自己的自拍照,戴着浅色的贝雷帽,气色很好的样子。

配的文是‘有人接机,心都暖了’。

还带上了定位,在国外。

发布的时间就是在傅司宴挂断自己电话的三十分钟后。

而且明溪一眼就看到帮她拿着行李箱的傅司宴,虽然只有侧脸入镜,但不难认。

林雪薇回了个笑脸。

在他们共同朋友眼里,他俩才是一对。

明溪说不出话,心像是被刀子拧着一样疼。

苏念见她面色不大好,知道她不舒坦,但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她沉默一会,说:“明溪,你知道世上什么是最难攻破的吗?就是白月光,那是男人心底永远的救赎。哪怕那个男人现在喜欢你,但只要他的白月光出一点事,你就只有乖乖让行的份,心底有白月光的男人,你在他那永远都只能是个备选。”

就像陆景行对陈娇一样,明明陈娇名声臭得不行,他依旧愿意花钱花精力给她那些烂事捂下去。

还不是因为那点白月光滤镜么。

吃完饭出来,明溪有司机送,苏念自己去开车。

没走两步发现包没拿,她又返回拿包,顺道上个洗手间。

可没走两步就发现前方熟悉的身影。

陆景行陪陈娇也来这吃饭,他们像是刚来,准备去楼上包间。

两人迎面走来,苏念头一低,有点紧张,差点就撞到陆景行身上。

“小心。”男人清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景行大掌托住了苏念的手臂,大拇指摩挲了下,随即松开。

苏念心脏狂跳,不知道他当自己未婚妻面摸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勉强镇静,说:“谢谢。”

然后拐弯去洗手间。

陈娇看了看陆景行的眼神,又看着苏念,若有所思道,“你们男人都喜欢玩弄这种野的吧?”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苏念听见。

顿时,她脚步一顿,小脸血色渐失。

苏念这短发一剪,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陆景行收回眼眸,淡淡道,“玩的话,男人确实都喜欢搔浪贱的。”

声音依旧清雅,却像一巴掌扇在苏念脸上。

陈娇笑脸如嫣,不再说什么,挽着陆景行上楼。

洗手间里,苏念用冷水狠狠拍打自己的脸,眼底有热热的**流出。

她不是伤心,只是觉得自己丢苏家的脸面,圈子里其实已经传开苏念曲线救国的事。

都在说只要有钱,苏家大小姐会的花样比杂技团都多。

门‘吱’一声被推开。

苏念赶紧抹了抹眼角,拿上包准备出去。

转头却是张俊美如斯的脸,她一瞬惊得动弹不得。

陆景行眼底侵略性明显,苏念下意识慌了,脑子一片空白就想夺门而逃。

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随之就是咔一声落锁。

“你要干什么?”苏念眼底全是惊慌。

陆景行眉角一挑,一个反手就把苏念推到洗手台上。

他抬高她的双手,眼底皆是轻蔑,“往我身上撞,不就是等着我来吗,搔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