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很深。

明溪被堵住了唇齿,整个人也被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包裹。

傅司宴狠狠攥紧她的手腕,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

明溪不敢太用力推他,心急如焚。

心跳不断地撞击着胸腔,她被迫承受他寸寸剥夺的吸吮。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

——傅司宴他疯了。

渐渐,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突破冷香的重围,侵袭到呼吸里。

是血的味道。

明溪真的快急疯了,她脑子里全是白噪音,不知道要怎么办。

男人的舌尖还在压紧她的舌根,每一下进攻都像是要把她吸附进身体里。

明溪眼眸对上他灿若星辰的深瞳,两个人都睁着眼。

一个想要逃脱,另一个想的却是铭记。

终于,他的手因为聚力太久有一秒的松懈,明溪收紧贝齿,冲着他下唇毫不犹豫咬了下去。

傅司宴吃痛,松开她。

眼神却还是像凶狠的狼一样,带着霸道的剥夺。

明溪顾不上瞪他,第一时间按了呼叫铃。

等医生的间隙,她半蹲下来查看男人的伤口,只看一眼,就气得浑身发抖。

血氤得比之前更快了。

她眼角红红,低吼,“傅司宴!你是有病吗!”

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傅司宴松懈躺在地上,忽略胸前的狼狈不堪,面容依旧英俊迷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就像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连薄唇都变得红润了。

他唇角勾了勾,声音沙哑:“嗯,有病。”

明溪脸色微霎,她也不是说他这个生病的意思,只是气他拿身体不当回事。

可显然她的顾虑多余了。

男人英眉半挑,低低笑了声:“你是药。”

“傅!司!宴!”

明溪真的被他气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疼死也是活该!

傅司宴看着她为他紧张的模样,凤眸一点点染上笑意。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种她还是属于自己的感觉。

“真的,你在这能治我的病。”

——相思病。

男人的声音像是沾了蜜糖,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明溪心跳又乱了几秒。

她又不是医生,能治什么!

医生很快进来,看到伤者的情况也倒抽一口气。

处理伤口时,傅司宴一声不吭,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皱一下眉头。

医生都有些无语,“先生,您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你这伤口今天都已经崩了两次了,再来一次,你就得继续去icu过隔离的生活了。”

医生也是为他好,傅司宴理亏,忍着不吭声。

明溪在一旁却听得胆战心惊。

两次!!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命也不是这么个不要法。

医生训完傅司宴后,又看向明溪。

“小姑娘,知道你们年轻火性大,但这个时候一定要忍忍啊,你男朋友胸口总是裂开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

明溪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刚想解释,就被傅司宴接过话茬。

“医生,跟她没关系,是我没注意。”

医生发笑,调侃道:“刚刚那么疼都能一声不吭,说你女朋友一句就护过去啦。”

这下,明溪脸更红了。

也不怪医生误会,傅司宴唇角还有被咬过的痕迹,可想而知刚刚是有多激烈。

医生顺带看了眼床头的粥,“这猪肝看着就鲜嫩,这粥熬得可是下功夫了,可以少吃一点。”

说完,医生就离开病房。

明溪站在床边,还对刚刚的事生气,低头看手机不说话。

苏念发了语音过来,明溪套在耳朵上听完,又给她打字。

傅司宴耳朵灵,听到语音里是女声,心情好了不少。

“咳——”

他轻咳一声,又扯动伤口,抽了声气。

明溪慌忙放下手机,以为他要拿东西,急切问:“要什么?我给你拿。”

傅司宴唇角拧着笑意,“饿了。”

“要吃什么,我让周牧去买。”

傅司宴侧头,抬了抬下巴,“这不是现成的。”

他指的是那份猪肝粥。

明溪扭头看过去,心想他开始时不是不要吃吗?

但她也没问,准备把冷掉的拿去病房里的小厨房倒掉,重新取干净的碗筷过来。

可傅司宴却按住她的手,“还可以吃。”

明溪说:“已经冷了。”

他的身体也不能吃生冷,何况冷掉的猪肝也不好吃。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虽然做得不明显,但傅司宴还是能感觉到她在抵触和他肌肤相近。

“我煮了很多。”

可不知道傅司宴在坚持什么,就是不让她倒掉。

“你放着,我都吃。”

说着他就接过来放在小桌板上吃。

只是他的伤在胸口,自己吃的话,身体就避免不了的前后动作。

扯动伤口的时候,他也不会出声,只是蹙眉,吃得很痛苦的样子。

明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碗,收起桌板让他躺着。

然后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喂,傅司宴这会比之前讨喜一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乖巧。

这话用在他这么英气的人身上,不太合适。

但明溪真的觉得他有在卖乖,讨她欢心的意思。

一碗吃完。

她言简意赅问:“要吗?”

傅司宴漆黑的眸子扫过她被吮肿的红唇,低哑说了句,“我要。”

然后就用那种掠夺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明溪脸止不住发热,耳根都被他看红了。

“我是问你要不要喝粥。”

傅司宴目光深邃,浅浅勾唇,“我说的也是。”

明溪:“......”她信了他的鬼话!

傅司宴吃完一碗后,又吃了一碗,直至保温壶里面见底。

竟是一粒米都没剩下。

明溪都有些惊诧,他是一整天都没吃吗。

傅司宴看着她,笑道:“很好吃。”

这是她下功夫给他熬的,他一粒都舍不得浪费。

等吃完后,已经很晚了。

明溪收拾保温壶的动作让男人脸色一沉。

“你要走?”

明溪点头,说了句:“太晚了。”

“别走——”

傅司宴拉着她,不知道怎么挽留,脱口道:“你走了谁照顾我,我这伤也是因为你。”

又是这话,今天文绮让她来时也是这话。

明溪水亮的眼眸黯淡下来。

他都已经跟人订婚了,她留在这彻夜照顾他算什么?

特别是傅父的那句地下晴妇,还言犹在耳。

几个字像几把长长的铁钉,深深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她有原则,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自己介入别人的感情。

明溪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极力忍着才不至于让她当场发泄。

没有一个人,想过她的处境和顾及她的名声。

但她不能不顾及,不能视而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道:“医院的护工多少钱一小时,我可以把这笔钱打给你,一直到你出院为止。”

这话脱口,男人眼眸瞬时变得漆黑沉敛。

傅司宴一瞬不瞬盯着她,拧眉问,“我是在跟你要钱?”

明溪知道他在生气,可有些事必须说个清楚明白,她的态度绝不会动摇。

她认真道:“我们本来就不适合牵扯这么多,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好。”

傅司宴黑眸深沉,里面的愤怒显而易见,“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保持距离的?”

他问这话时,一直盯着她。

他想听到她说不是,想听到她说担心他,想听她解释为什么现在才来看他的原因......

明溪感受到男人炯炯的视线,格外的压迫。

她默认,“你可以这么想。”

霎时,周遭寂静。

隔了许久,傅司宴才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既然要给钱,那不如连我这条命也一并算算,让我看看这一刀到底值多少钱,如何?”